周铭和王思言暂时远离了公子。
然而,突然王思言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威压!
那股威压犹如鲜血染红的大翼,笼罩了她思想的天空,一种纯粹而极致的残忍情绪不由分说地倒灌紧她的大脑,让王思言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都不由自主地收缩。
公子愣了一下,似有所感,转头看向背后黑漆漆的洞穴,黑暗的洞穴中妖魔散发红光的一双双眼睛挤在一块,随后那一双双眼睛缓缓向两侧分开,像是在位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让路。
十忍中的风侍看向那条黑暗的隧道,恐怖的海量咒力直接让他呕吐出来。
粘稠如血的咒力填满了整个身躯的轮廓,然而有更多的咒力逸散出来,如章鱼的触手往四面八方探出,那些咒力蕴藏着数倍于公子的情绪能量,残忍、杀戮、戏谑……
高高在上的冷酷无情的情感,透过散发的咒力,风侍可以感受得一清二楚。
统忍看到风侍这种表现,心里一惊,惊问道:“怎么了?”
“快……快跑!”风侍咬紧牙关说道,全身都在发抖。
黑暗洞窟中,那些血红色的咒力触手扭动着,在人形的轮廓身后,编织成一个粗糙简陋的恶鬼形象,漂浮在他上空,风侍还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咒力现象,简直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毋庸置疑,这个洞窟里的家伙,实力远远压倒公子,还有猎人和贵妇!
“他就是酒吞童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打赢他!”风侍状若癫狂地说道,双眼盯着那条通道,眼睛里已经渗出血液,视力严重受损。
“本大爷的大名,你们都知道啊,又是一群送死的蝼蚁,不过好像你比较有意思。”年少狂傲的声音从通道里传出来,脚步声缓缓接近,百妖退避,随后一个身穿和服的英俊少年,提拎着一个酒葫芦,出现在众人面前。
狂乱不羁的赤红长发垂落至腰,瞳孔中的鲜红光芒摄人心魄。
传闻中,酒吞童子会化形成一个俊美儒雅的少年勾引年轻的少女,然而他的真是外表,其实是相当凶恶的巨大妖怪形象,如今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无疑是他化形之后的样子。
王思言的心跳得飞快,她又强烈的不祥预感,眼前这个敌人令她感到恐惧,这种恐惧感她曾经经历过几次,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强烈……这是一种生命受到直接威胁的恐惧!
趴在王思言背上的周铭,瞥了酒吞童子一眼,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不,甚至连决断都不算,其他的路已经走不通了,只有这一条路还有一线生机……
王思言皱着眉头,心里咒骂着源赖光的愚蠢。
妈的!那个源赖光,竟然用比武来选拔讨伐酒吞童子的人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只比酒吞童子差一点呢。
我拿到童子切的人真是倒霉,本以为只是完成一个稍难的任务,结果却是送死。
这样的怪物……谁能杀死啊!
王思言想要跑路了,他们继续留在这里,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放弃讨伐酒吞会让童子切对精神产生影响,但这总好过死在这儿。
她扛着周铭,纵身一跃,往旁边的洞穴里钻去,结果没走几步,她便感受到身体的重量陡然增加!
身体在越来越沉,双手,双脚,还有腰部和颈椎,都仿佛吊着千斤重的重物,背后的周铭似乎也成了一座大山,压得她几乎要趴在地上。
她完全走不动!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怎么回事?!”
竟然无法离开?这是酒吞童子的能力吗?
王思言缓缓后退,随着她重新回到战场的边缘,身上那股不可思议的巨力消失了,重压从她身上撤去,呼吸重新恢复顺畅。
“老公,逃不掉了,越往外走越沉,应该是酒吞的能力。”王思言气喘吁吁地说道。
然而,趴在她背后的周铭没反应,就像睡着似的。
王思言皱起眉头,刚才短暂的交手,居然让周铭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抬头,看向那个赤发少年,对方面上谈笑如常,但身上散发的极度危险的气息却没有丝毫减弱,他用残忍戏谑的眼神看着刚刚将周铭打成重伤的公子,就像看一只愚蠢的,正在对人龇牙咧嘴的野狗。
王思言低下头,别过头,悲伤地凝视周铭的脸。
难道,今天他们就要一起死在这里了吗?
她还不想死啊,她和周铭明明还有很多事要做,他们的人生……明明还如此漫长……怎么能就这样中止在这个地方。
……
红门的走廊中,周铭快步走向那扇已经敞开小半的红门,平星月和以往每次一样,背靠墙壁,安静地站在走廊里。
“的确只有开红门了,不管是刚刚出现的酒吞,还是那个十忍的公子,你都不是对手呢。”
周铭没有回应,径直来到红门跟前,粘稠如血的红门背后,是深如夜色的黑暗,背后仿佛藏着一些令人畏惧的东西,但他却无法将其辨别……他这是在释放体内的恶魔,用恶魔的自由来换取恶魔的力量。
总有一天,他会被原主吞噬吧。
自己的记忆正在越来越模糊,而原主的记忆,却在越来越清晰。
“这感觉,真讨厌啊。”周铭苦笑道。
平星月安静地注视周铭的后辈,安慰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世界随着时间一直在改变,人当然也是如此……有时你会害怕自己的改变,但等到变化结束后,你就会明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铭不屑地冷笑:“你是说我在变成原主之后,我就会觉得现在的害怕很可笑?当然了……因为那时的我就已经不是我了。”
如果不是为了思言,他绝不会再触碰这扇禁忌的红门。
但此时此刻,周铭深刻地意识到,仅凭他那孬弱的力量,保护不了思言。
真可笑啊,明明是他爱着她,但却要利用他的力量。
周铭深吸一口气,抛开这种对局面毫无用处的感慨,握住了冰冷的铜质把手,缓缓拉开。
在他将红门又拉开三十度角的时候,整条走廊的时间,似乎停止了,正在开门的周铭静止在原地,走廊中微微闪烁的日光灯也停止了闪烁,空气变得死寂。
在这个时间静止的空间中,唯有平星月还能移动。
而这时,一只手从门内的黑暗中伸出,攀住了门框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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