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高。”
王思言看到这个怪物的时候,手已经开始往背后的箱子里掏了。
但这个高个子的女人并没有伤害任何人,街上其他人也像没看见她一样,任由她如此醒目地在街道中央行走。
周铭和王思言,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走了过去。
这时,旁边巷子里的阴影处,闪身冒出了一个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
男人先是远远地朝周铭和王思言谄媚地笑,随后搓着手,小心翼翼靠了上来,笑意盈盈道:“两位咒术师大人,是从外面来的吧?”
“怎么?有事?”周铭反问道。
被对方认出来,周铭并不觉得稀奇,因为他们的服装在这里算是奇装异服了,这里的平民大部分穿的都是粗布麻衣,一看就是长期在遗迹内部居住的人。
当然,周铭也不觉得自己这么穿有什么不好的,他已经看到很多明显不是遗迹内的人了。
看眼前这个谄媚男人的神态,显然他也接触过很多像他们这样的人。
而且对方叫他和王思言咒术师大人,那这情况就非常值得研究了。
“小的名叫松下土,是一个专门为外来咒术师大人服务的人,我想你们一定有需要小的帮忙的的地方吧?”松下土眯着眼笑道。
周铭刚想点头,忽然想到他们没有这里的货币,于是又说:“我们没钱。”
“哦!这个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的,咒术师大人来到这都没钱,只需要两位能帮我们一点小忙,不但在这村庄里的住宿全免,而且咱们还会奉上丰厚的报酬呢!”
听对方这么说,周铭立刻就懂了。
当地人已经知道外来者有强大的武力,已经开始用服务和金钱,利用外来者的武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这种互利互惠,周铭倒是不讨厌。
“我明白了,你要让我们帮忙做什么?”周铭说,“我还得问一下,你知道南山怎么走吗?”
“南山?”松下土一愣,“您要去危险的鬼山啊,真是令人钦佩!刚好那边有令我们非常害怕的妖怪,如果咒术师大人您能把那个妖怪铲除,大名一定会给您丰厚的报酬的。”
“什么妖怪啊?”王思言用柔媚的嗓音问道。
“酒吞童子。”
“很有名,好像是妖怪里的霸主!”王思言惊讶地看向周铭,“这里连酒吞童子都有。”
周铭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有关酒吞童子的故事,传闻中酒吞童子,是樱之国平安时期著名妖怪、鬼族首领,亦是“百鬼夜行”中最为人所熟知的妖怪。
传说居住在丹波国大江山上的酒吞童子纠集了一伙恶鬼,他们无恶不作,私自修建了铁铸的宫殿,晚上潜入富豪家中偷窃财宝,并且掳走妇女和儿童作为他们的口中食粮。最终在“酒吞童子退治战”中被平安时期名将源赖光用名刀童子切安纲所斩杀。
周铭对这种妖怪是完全没兴趣的,一来他此行的目的,是循着平星月的轨迹,找出平星月的下一个目的地,二来酒吞童子的名声实在太过响亮。
越是有名气的怪异,一般实力就越强,他没必要去退治这个妖怪,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酒吞童子也在南山,这倒是让周铭有些担心。
松下土瞧出了周铭好像很犹豫,似乎不愿意讨伐酒吞童子,于是和以往一样,马上抛出了所有外来人都喜欢的诱饵。
“咒术师大人,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那些妖怪身上的宝物吧?酒吞童子是非常可怕的大妖怪,但在下觉得,他之所以这么可怕,主要还是他身上有那个无尽酒葫芦!”
“酒葫芦?”周铭面露好奇之色。
“没错,酒吞童子嗜酒如命,随身携带一个酒葫芦,那个酒葫芦里装有喝不完的美酒,那酒不但醉人,而且还有着延年益寿,保养身体的功效,不管身上有什么刀劈斧砍的痕迹,只要喝下那酒葫芦里的美酒,就会短时间内快速愈合……之所以如今那个大妖还霸占着鬼山,大概就是有那个宝物吧。”
松下土装作漫不经心地介绍起酒吞葫芦的厉害之处,但周铭一下就猜出了对方意图。
“你是不是每次都对人这样说,然后引诱他们去和那个妖怪对打?去的人里有回来的吗?”还未等周铭开口,王思言就巧笑着拆穿了对方。
松下土一愣,摸着脑袋嘿嘿笑道:“小的哪敢,就是随口一提罢了,但实事求是,酒吞童子身上的那个酒葫芦,真的有十分厉害的威力呢,如果没有那个葫芦,恐怕源赖光大人,已经将他杀死了罢。”
源赖光,传闻中杀死酒吞童子的大将,记得好像还是什么四天王。
这里竟然有源赖光,而酒吞竟然还活着,这一点倒是和传闻不一样。
不过这些都不是周铭关心的,他直接问道:“你知道南山的不归坊吗?”
“南山的不归坊?据说是妖界少有的极乐之所,有很多将死的男人,在临死前都会去那里。”松下土道。
说完,他又立刻发出邀请:“两位咒术师大人!有很多其他咒术师大人也正准备去那里,我觉得几位可以结伴而行。”
“现在可以带我们去见他们吗?”
“当然可以!我家主人为诸位准备了丰厚的晚宴。”松下土喜出望外,又一次露出谄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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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松下土的引领下,周铭和王思言离开闹市,顺着安静的小路走过村庄,最终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宅邸之前,松下土叫开门后,带着二人踩着铺设得整整齐齐的石子路,向主屋的方向走去。
刚进门,周铭便听到了觥筹交错的声音,屋内传来各种其他国度的语言,以及蹩脚的,不熟练的日语。
松下土小跑着来到主屋的门廊出,跪坐着拉开纸拉门,恭敬地邀请周铭和王思言入内,看样子他不仅仅是一个普通平民,他的真实工作,应该是为这户大人家招揽外来的咒术师。
周铭和王思言入屋的一刻,一些人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除了个别男人多看了王思言几眼,其他人很快又投入到原来的交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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