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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羽林仗义除奸恶

    必须在今天找到水源。刘协打开地图,看着地图上弯曲纵横的河道,但是刘协的确说不出哪儿有水。

    毕竟现在是旱灾,几个月都没下雨,河道已经干枯了,渭水部分地方已经断流。

    看来只有沿着泾河向北走,偌大一个泾河,不可能一个水湾都没留下。

    “陛下,在泾阳县内有一个河湾,此处相传是泾河龙王的龙宫,水深无人可知,如今大旱,此处应该有水。”队伍中有个一个羽林郎是泾阳当地人,了解泾阳的情况,向刘协报告。

    “此处可有藏身之处。”刘协问。

    “旧时泾河水涨,淹没田地,百姓在此处修建有龙王庙,可以藏兵。”

    “既如此,便去此处取水。”刘协立刻做出决定。

    “只是此路多行二三十里。”慕容贤提醒道。

    “无妨,我们不能策马奔袭,行走本就缓慢,多行二三十里,也算是隐藏了行踪。”刘协说。如果直线向北而去,胡羌的斥候早晚会被碰到,不如走曲线,就算被胡羌的斥候碰到,因为目的地是西面,胡羌也不会想到是去攻击他们的。

    离开长安越远,土地越是荒芜,村子里面往往都是空的。刘协干脆策马奔驰,马蹄在干燥的地面上踏起灰尘。

    寂静的夜,一百多匹战马在不快不慢的奔跑着,比昨天夜里的速度快多了。

    因为绕开了去羌族的方向,一路上都没遇到斥候,卯时将至,刘协命士兵们放慢脚步,注意四周可以藏身的地方。

    行不多久,前面有一个小村庄,也就七八户人家,刘协命慕容贤带一什人马去查看,结果发现里面的人全都饿死了。

    唉,刘协叹了一口气,这样饿死在家里也是凄惨。没有多说,命士兵在村子中央的空地挖出一个大坑,将这些被动物撕烂的尸体全部抬到坑里掩埋。

    简单的打扫出几间干净的房屋,安排士兵站岗,趁着天还没亮,烧火做饭。

    有房屋的遮挡,倒是不怕火光被人看见,天还未大亮,饭食就做好了。

    刘协给那些饿死的灾民供上一碗饭,然后命令大家开饭。这样做并不是什么迷信,而是求得一种心理安慰。

    吃了饭,喂了马,因为是在村子里面,没有青草给战马吃,刘协命多给战马一些水,按照现在的进度,今晚应该能够赶到龙王庙,到时候取到水就可以了。

    昨晚没睡好,刘协吃了饭后,精神放松下来,顿时觉得有些困倦。慕容贤把干草收拢在上面铺了一张布垫子,让刘协休息,刘协感激的看了慕容贤一眼,倒在干草上休息了。越兮在刘协的房间外安排了岗哨,就去巡视去了。

    今天是在房屋里面,感觉比在树林里面强多了,也许是人就该在房屋里面过日子,也许是人对房屋的青睐,不管什么原因,刘协睡得很香。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了,士兵们把剩下的水全部倒进锅里面,煮了一顿饭,大家吃了饭,抓紧时间收拾上马。

    今天晚上找不到水,明天就只能吃干粮,与缺水相比,被敌人发现倒是其次了。

    收拾好杂物,羽林郎上马,目标龙王庙,战马好像也知道缺水了,于是速度出奇的快。

    今天的月亮好像故意藏了起来,天上除了星星,就是蓝色和黑色相间的图案,就像水墨画上点缀了无数的珍珠。

    不过刘协没有心情欣赏这些美景,战马在黑色的地平线上划动,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不好,前面有人。”刘协放开缰绳,任战马慢慢减速,眼睛紧盯着前面的光亮。

    羽林郎们也紧跟着刘协,放缓速度慢慢的停下来。前面大约五里的地方,似乎有营帐,难不成胡羌已经到了这里?

    “下马,原地休息,慕容贤,带几个人摸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刘协低声吩咐。

    “遵旨。”慕容贤低声说道,带了几个羽林郎,悄悄的向前摸去,刘协下了马,轻轻的抚摸战马,这是增强人与战马之间的契合度的方式,还是刘协来到大汉后学到的。

    “陛下,前面是一个姓马的家族,霸占这水源,不允许别人喝水,四周散布的是一些饥民,来这里打水,但是马家不准他们打水,好像发生了冲突。”不一会儿,慕容贤就把消息打听清楚了。

    “马家?”这是右扶风地界,右扶风有个什么马家?刘协还真是少见,干旱,水源就是生命,这个马家尽然霸占水源不准百姓喝水,是在可恶。

    “以我们的战斗力,能够拿下马家吗?”刘协问慕容贤。

    “拿下营寨应该不成问题,就算马家的家将再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只是马家恐怕不止这些人,到时候被马家咬住了,我们就不好脱身。”

    “无妨,实在不行,我们就从这里过河,去左冯翊。”刘协说道。

    “只是离开这里,就没有水源了。”

    “嗯,先杀破马家的营寨,在马家营寨中找一些装水的东西,装上水,然后让老百姓也打水,等马家的援军到来,如果能战则战,不能战则走,我们有战马,速度快不怕他们。”刘协说道。

    “遵旨。”

    “羽林儿郎,惩奸除恶,就在今朝。”刘协喊道。

    “惩奸除恶,惩奸除恶。”一百羽林郎,倒是没多少气势,但是惩奸除恶的决心倒是显露无遗。

    “慕容贤帅一什羽林郎,负责断后,防止腹背受敌。宋和宋平结锥矢阵。”锥矢阵,其实就是三角阵,因为形状像锥子、像箭头,所以叫锥矢阵,是一个攻坚破难的阵型,前面大将担任阵尖,破开敌军的防卫,撕开口子,后面的大军把口子越撕越大。

    羽林郎们翻身上马,快速穿插移动,很快阵型结好,但是阵尖却争议起来,刘协手提三尖枪打算冲在前面,可是宋和宋平兄弟怎么都不同意,当然这也是保护刘协,刘协不好说什么。

    最后商定宋平的武力最强,担任阵尖,刘协在宋平左面,张涵在宋平右面。

    马队缓缓加速,骑兵的优势就是速度,没有速度,骑兵就是一个庞大的目标。

    一百骑兵,在疾驰的状态下,马蹄就如同鼓槌敲打这大地,特别是万籁俱寂的黎明,马蹄的声音特别响亮。

    营帐中,刚刚同灾民纠缠了半夜的马家族人,正在营帐中酣睡,战马的马蹄声音把他们从睡梦中惊醒。战马的马蹄声,伴随着家族值守的族人的呼喊,这些马家族人瞬间明白,这是遭到了敌袭。

    顺手拿起旁边的武器,马家族人就从营帐中冲出来,可是看到黑暗中冲出来高大的战马,以及战马上全身铁甲的士兵,心中原本积攒的勇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妈呀,这是正规军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马家族人顿时四散而逃。

    宋平首当其冲,黄金锏挥出一抹金色光芒,挡在前面的据马瞬间飞起,落到一旁,刘协一枪挑开前面的据马,没等据马落地,战马就冲了过去。

    啪,刘协回枪一扫,挡在前面的一个马家族人瞬间就成了两段,再被战马一撞,齐齐的向前飞去。

    旁边一个马家族人一刀劈下,砍在刘协的大腿上,好在大腿上有高弹钢压制的钢板,刘协只感觉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棍子,大腿上有些疼。

    瞟了一眼砍自己的马家族人,刘协没去管他,因为战马在冲刺的时候是不能停下的,一旦停下,后面的战马就会冲上来,瞬间就会被踩踏致死。

    不过刘协放过他,并不等于他就活下来了,一支长枪从后面穿过来,刺穿了这个马家族人的脖子,随后长枪一抖,马家族人的半边脖子就没了,只剩下一颗脑袋挂在身体上。

    刘协没再去看,因为前方才是最重要的,刘协一枪挑开帐篷,里面空无一人,战马在帐篷还没落地冲了过去,十来个人战战兢兢的举止木盾,想要抵抗刘协的进攻。

    刘协看到一支黄金锏在右前方斜劈下去,自己也不敢迟疑,一枪横扫,三个木盾就碎成了碎片,飞速的战马撞在手中之拿着木盾柄的马家族人的身上,发出一阵闷响。

    刘协没有去管这些马家族人,因为战马不能停下,停下后,刘协这一百多人就会被马家族人包围,倒不是刘协怕被包围,以现在马家族人的装备,还真的不能把刘协等人怎么样。

    远远的,一支长枪破空而来,直插刘协的面门。

    “陛下,小心。”宋平大喝。

    “无妨,我们有面罩。”刘协略略一低头,长枪准确的撞上刘协的钢盔,刘协只感觉一股巨力将自己的脑袋向下摁了一下。

    抬起头,那个扔长枪的马家族人已经到了面前,三尖枪一挥,这个马家族人瞬间成了两半。

    前面已经没人了,宋平带着队伍缓缓的转弯,再次杀向马氏家族营帐,不过这次营帐中已经没人了,马氏家族的人四散逃跑。

    “全部散开,杀。”慕容贤吼道。

    羽林郎向四方散开,骑兵的冲杀,对于那些溃散的散兵来说简直就是灾难。清晨的阳光下,一群衣衫褴褛的灾民乐呵呵的看着一群身披红黑相间的披风的骑兵追杀这四处溃散的马家族人。

    就在昨天,这些马家族人还耀武扬威,横行乡里,想不到时隔一夜,今天太阳升起,就是他们丧命之时,天道循环,因果报应,从无错漏之处。

    马家族人见跑不过战马,有几个聪明的马家族人转身跑向一边看热闹的灾民,因为他们看到这批骑兵根本就不杀灾民。

    可是骑兵不杀入灾民中,但是并不等于灾民们不动手。那些灾民原本对马家族人有气,现在有骑兵冲杀,自然更加胆大。几个胆大的灾民最先动手,把马家族人摁下地上,一顿拳打脚踢,就送了这些马家族人的性命。

    战斗结束,打扫战场。粮食自然是送给这些灾民们,刘协的队伍犯不着带这么多粮食。

    找了整个营地,没找到装水的水袋,因为这里的马家族人都是用大缸装水,刘协不可能把大缸绑在马匹上,所以只好放弃。

    做饭,烧水,装入水袋,给马匹和人饮水,灾民们也前来帮忙,帮着打水,帮着烧水,一切都很顺利。

    当然,这些灾民得到的报酬就是,随意在水湾打水。

    有几个灾民用马家族人的打车拉着大缸,装满水高高兴兴的离去。剩下的灾民在羽林郎的劝说之下,带足了水,向洛阳而去。

    刘协让慕容贤检查伤亡情况,现在已经汇集起来,羽林郎都没有伤亡,倒是战马受伤不少,刘协的坐骑不知道什么时候,左面的前腿被划了一条不深的口子,有点流血。

    刘协取下随军携带的酒精给战马消毒,士兵们也在给战马治伤。刘协脱下铠甲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痕,头上的头盔,因为硬抗了对方投来的长枪,头盔上留下一个白点。

    大腿上的腿甲,有一道刀痕,不深,但是很长,大腿上也有一点青色。刘协摸摸头顶,也有一点疼痛,但是对于战场来说,这点疼痛可有可无。

    刘协第一次尝到钢铠的保护作用,看来今后自己的军队都要配备钢铠钢盔,至于那些铁甲,还是不用的好。

    士兵们把打扫战场的情况报上来,斩杀马家族人一百余人,缴获刀枪军械一百余套,但是这些军械于刘协的羽林郎的兵器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倒是马家族人也不穷,人人身上都有金珠,共缴获金珠三百余两。至于营地里面的粮食,士兵们就没有计数,因为刘协已经赏给了饥民。

    “陛下,不好,有队伍靠近。”放哨的羽林郎跑过来喊道。

    这马家还真是贼性不死,居然带人前来复仇,要抢回水湾,实在可恶。这样横行的家族如果在洛阳也是被清除之列。

    军情就是命令,羽林郎快速集结,一百战马在喝饱了水,吃饱了豆子后,显得精神勃发,士兵们也是刚吃了朝食,肚子饱饱的,正好运动运动。

    一百羽林郎,结成方阵,静静的站在龙王庙前面,默默的看着四五百马家族人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乱糟糟的涌来。

    能够出动六七百青壮的家族也不算小家族,但是刘协的确对这个马家没什么印象。

    四五百人乱糟糟的站在刘协的队伍前面,一个年约六七十岁的老人,手持鸠杖,故作战战巍巍的走出来,把鸠杖在地上一柱,趾高气昂的喝道:“来者何人,杀我族人。”

    鸠杖,又叫王杖,是汉朝皇帝对年龄较高的老人的一种赏赐,持鸠杖者遇到六百石官员可以不拜,享平等之权。

    羽林郎,俸禄是三百石。刘协的天子印绶,收在革囊里面,并没有把绶带露出来。一般情况,武将的绶都收在革囊里面,因为在征战的时候,长长的绶带会影响将士们的行动。

    在马家族长眼里,这只是一屯士兵,最大的也就十个屯长,一个屯长见到王杖是要下马施礼的,然而对方居然根本不理睬,所以马家族长非常气愤,于是扬声喝问。

    汉代王杖册简规定,鸠杖是皇帝赐给的信物和凭证,如果有人殴辱持杖者就是犯了大逆不道罪,就要被处以死刑。

    所以这个马家族长趾高气昂,他希望激怒对方,致使对方欺辱他,这样就名正言顺治对方的死罪。可是他想错了,刘协是皇上,不但能赐对方王杖,还可以收对方的王杖。

    “杀。”刘协下令,持王杖之威,横行乡里,这完全冒犯了汉室王朝,马家就该灭族。

    “大胆,这是王杖,冒犯者死。”马家族长喝道。

    “哈哈,朕可以给你王杖,亦可收你王杖,你既然手持王杖,难道不认识这身衣服是朕的羽林郎才可以穿的?”刘协笑道,缓缓的举起三尖枪。

    “大胆,敢冒犯皇上。”马家族长没有弄明白情况,还想用王杖威胁皇帝,这是可笑,持皇帝的信物威胁皇帝本人,你说这是不是笑话。

    不过刘协没有笑,马家依靠王杖横行乡里,自然应该付出代价。

    “杀,一个不留。”刘协下令,三尖枪劈下,王杖和马家族长同时被劈成两半。

    羽林郎战马冲杀,马家四五百人,原本是想用王杖压制对方,然后提出条件,让对方退出争夺水源,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卖王杖的帐。

    马氏族人没有铠甲保护,手中的武器也只是简单的木棍,有个别族人手中才有铁器,这点铁器哪里是羽林郎的对手,不过刘协没有心软,横行乡里,霸占水源都得付出代价,所以刘协给他们判了死刑。

    打扫战场,意外的找到了几个水袋,其实就是用猪仔的皮缝制的口袋,在出口处装了一个竹筒,方便加水。然后在竹筒出加了一个塞子,防止水流出来。既然有了水袋,也就再加上水,带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