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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袁崇焕尚方宝剑的开光对象

    对于这一点,柱子也曾有所疑惑。

    然而深入后金占领区的腹地亲自求证之后,感受到那无形有质的层叠枷锁,亲眼看到汉家子非人般的生存状态,他便坚定摇头道:“不够!远远不够!”

    毛文龙深深吸气道:“真难想象局势会朝着何种样的地步发展!若某的这三个老兄弟真的敢与建奴眉来眼去,某定叫他们试试尚方宝剑是否犀利!”

    沉默稍顷,柱子突然一改之前的轻松语气,沉声说道:“若是袁大帅手持尚方宝剑前来东江,不论他说什么,还请毛总兵如实回答,万不可让他找到由头。”

    毛文龙也是个老兵油子,闻言便道:“怎么?他还想来东江找某的茬?”

    柱子郑重说道:“总之真到了那个时候,切记总兵您是受袁公节制的。”

    毛文龙豁然变色,转头看向柱子道:“难不成他还想对某不利?”

    柱子没有说话,然而神情非常郑重。

    “不对!袁崇焕没有尚方宝剑,可老子却有!”毛文龙龇着牙道。

    柱子笑道:“或许很快,袁大帅便也能拥有尚方宝剑了。”

    “什么!”毛文龙闻言,虎躯一震,心中危机感顿生。

    “毛总兵守岛辛苦,牵制建奴更是极其坚信,还请受某一礼。”

    柱子说着,立正敬礼。

    毛文龙历经阵仗,很快便平静了下来。

    他已从某些渠道听说过这番动作,唯独没有见过。

    首次相见,觉得挺郑重的,便也转过身来,似模似样地回了一礼。

    礼毕,四目交投。毛文龙眼光入刀,柱子一介草根,竟也丝毫不惧。

    许久,毛文龙道:“听说草衣卫已脱离关宁体系,由信王殿下直接掌控?”

    柱子欣然说道:“陛下有锦衣卫,殿下有草衣卫,锦上添花,相得益彰。”

    毛文龙转回身去看向大海,叹道:“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改弦易辙了。”

    柱子龇牙说道:“其实并没有,只是我们的教官受袁帅所托,正在保护信王。”

    毛文龙点点头道:“信王殿下刚刚受封皇太弟,又被赋予了摄政朝纲的权利,看似是登上了权利的巅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实则却处于风口浪尖,确实更加需要小心保护。对了,你声声口口的教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柱子坚定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温情,道:“总兵可曾听过蝗虫之名?”

    毛文龙愕然:“黄重真?他不是为救信王殿下,命丧于那场大火之中了么?”

    柱子笑道:“我们的教官最擅隐藏身份,便连谍战后金都可轻易办到,大政殿里会群奴,怒怼奴狗范文程,福陵大战建奴贝勒多尔衮,怎可能轻易丧命?”

    毛文龙点点头道:“倒也是。听说袁崇焕正以书信为方式,与新的奴酋展开又一轮的谍战。然而没了大蝗虫,效果很差,人黄台吉根本就不爱搭理他。”

    柱子笑道:“不瞒毛总兵,袁帅此举,正好为我草衣卫作掩护。”

    毛文龙骇然道:“你是说草衣卫已潜入沈阳?”

    柱子道:“草衣卫,锦衣卫,总兵还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么?”

    毛文龙略一沉吟,却仍不敢妄下决断。

    柱子道:“锦衣卫是如何窝囊退出辽东的,草衣卫便要如何坚定扎下根去。”

    心内的猜测得到证实,毛文龙由衷叹道:“某真佩服你们这群人的勇气。”

    柱子笑道:“但是勇敢还不够,关键还得靠智谋。”

    柱子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脑瓜子。

    毛文龙顿时大怒道:“你是在讽刺老子只是一介莽夫吗?”

    柱子大笑道:“若智取皮岛永久镇守之,并勇取镇江堡大捷的毛总兵都是莽夫,那这天下便再也没有儒将了。”

    毛文龙摆摆手郝然道:“也没有你说得这般传奇啦!”

    柱子仍旧大笑,毛文龙愤怒地看着他,稍顷之后忽然也跟着大笑起来。

    “这就对了嘛,男人间的交谈,何须这般拐弯抹角。”目的已达,柱子暗道,“教练说得没错,毛总兵圆滑依旧,唯独就是丧失了一些血勇。”

    关外三支抗金力量,就差袁崇焕没有尚方宝剑了,他正为此不懈努力。

    天启看到了他的努力,就对重真说:“袁崇焕正厉兵秣马,准备进军西平堡呢,要不就赐他一柄尚方宝剑,以资鼓励吧?”

    重真道:“就怕这家伙得了尚方宝剑,尾巴翘到天上去,惹出一些事端来。”

    天启深深地看着重真道:“你对他的成见似乎很深呐。”

    重真道:“臣弟只是在担心,这家伙得了尚方宝剑,会率先砍在自己人身上。”

    “尚方宝剑不就是用来……照你这么说是可以改变一下用途……”天启下意识地说到一半,突然倒吸一口凉气道,“你是说袁崇焕会凭此对袁公不利?”

    重真摇头道:“袁公德高望重,与孙督师相交莫逆,袁崇焕倒还没有那么蠢。”

    天启试探道:“那么,他有可能以袁公的麾下为目标进行试水?会是谁呢?”

    重真浅笑着望着天启,静等他自己找到答案。

    天启很快便身躯一震,豁然起立道:“东江毛文龙!真守皮岛的他,并非袁公直系麾下,名义之上却受袁公节制,袁崇焕一向对此不满,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尚方宝剑开光对象!”

    “吾皇圣明!”重真收敛笑容,郑重点头。

    “他安敢!”天启勃然大怒。

    重真忙道:“皇上息怒,臣弟也只是担忧而已。”

    天启叹道:“事实已无数次地证明,你所担忧的事情总是有所依据的,都可以说是一种预言了。袁崇焕若想去东江皮岛,陆路是走不通的,只能乘海船走海路,势必要绕过辽东半岛,那片海域乃是袁公苦心经营的地盘,常有海船来往于登莱与半岛之间。不行,我得早点通知袁公,也好让他早做防范。”

    重真轻笑道:“皇兄还请稍安勿躁,袁公怕是早就防着此事呢。”

    天启追问道:“何以见得?快说与你哥听听。”

    重真觉得天启最近似乎越来越心急了,权当他是身体开始好转,因此越发雷厉风行了,便也不作他想,而是说道:“皇上是否觉得,袁公之于袁帅总是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