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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4章 建奴细作与大明卫士

    天呐,奴才为主子生产粮食,不都是份内之事么?干啥还要赏赐?

    那些老农也是的,居然还敢伸出布满老茧的双手去接。

    这种事情若换在部落之内,早被各自的旗主将这些贪婪之手给砍下来了。

    “要刺杀他吗?我们有八成的把握。”细作很多,就像八旗之间彼此联系却又泾渭分明,但所有的细作都这样闻讯他们的带队之人。

    分属于各自主子的细作头子自诩见多识广,摇头回复道:“不!这样软弱之人若是承袭明皇之位,对我大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难道在这些建奴眼中,对待百姓好一些,就是软弱懦弱的表现吗?”

    重真其实早就知晓了这些人的存在,就连他们私底下对自己的评价都洞悉了。但他没有追捕,没有拆穿,唯独不敢苟同镌刻在他们骨子里的奴才观念。

    “允许他们谨小慎微般的存在吧,一如他们在建奴的群体里面,在他们的贵族主子面前,维持他们兢兢业业的奴才模样。这样的人,我不想拯救。”

    复起的锦衣卫指挥使刘侨有点儿急于求成,面对他的请示,重真的意见与那八个细作头子相同,然而出发点却截然相反。

    针对人心的弱点,重真还拍拍刘侨的肩膀道:“你别急,皇兄自有安排,你们只需保护好皇兄的安全,避免历史重演即可。”

    “诺。”历经波折后的刘侨变得更加沉稳,面对重真的暗示,不卑不亢。

    “锦衣卫自大明立国就已存在,俨然已是大明的一块招牌,比任何与国同休的勋贵都要骨肉相连。若是全盘放弃,未免太过可惜了。刘侨,还不错。”

    望着他由午门入宫的背影,重真暗暗点头。

    半两银子置身大明动辄数以十万计的军费民生开销面前,波澜不惊。

    却足可维持普通百姓之家一年的开销。

    重真这个人虽说已很熟了,可骨子里还是存在着偏激的因子。

    在他看来,这些银子与其被底下的贪官滑吏们贪墨了,还不如用来救济百姓。

    大明已有所改变,人心已有所改善,然而贪墨乃是一个永恒不变的难题。

    在重真的观察之中,许多的大明百姓都像这些勤勉的老农这样,平凡,忠孝,即使生活再艰难,仍坚强地维持着。

    但一文钱难倒一个好汉,跟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大明百姓一样,过着贫苦的生活,却又用瘦削坚强的肩膀,默默地承受着。

    重真始终觉得,华夏的脊梁就是由无数双这样的肩膀,共同担当起来的。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也不知厚积薄发的小武,几时能发出这样的呼喊。”

    重真突然有些想念远在江南的顾炎武,真希望他快快长大,更希望更多的大明少年能够像他这样胸怀大志,却又从来都不会好高骛远。

    他倒是希望大明的勤勉百姓们能够贪婪一些——贪婪地去追求更大的产量。

    其实不论他希望与否,全大明的百姓都拥有着这样的性格银子。

    所有种地的老农,都希望能带着儿子种出拳头一样大的粮食来。

    番薯已经实现了,土豆也有着越种越大的倾向,玉米天生就像个棒槌。

    于是贪婪的老农们就很奢望,米粒也能大到能让自家孙子捧着啃食一天。

    得知了百姓的这个想法之后,重真眯眼笑了,笑得很开心。

    天启也哈哈大笑着,像小时候那样与弟弟一起,听父亲说了啥有趣的事情。

    “衣食父母,百姓才是朱氏的衣食父母啊。”笑毕,兄弟俩相视重重点头。

    发誓把百姓当作父母来守护,并将此举将守护大明联系在一起。

    重真还不是皇帝,还没有资格以大赦天下、轻徭薄赋,甚至永不加赋等手段,聚拢越来越散的大明人心。然而此举,虽是小恩小惠,却正合时宜,也正合民心。

    明明阳光正直,却又偏偏略带痞气的行止,也为重真本就独特的人格魅力,添加了浓郁的色彩。

    他就这样在大明京师随心而为,以特殊的身份和独特的魅力,一步步地俘获民心,聚拢民意,让“日月之明”重新获取百姓的拥戴。

    很多行为都称不上落子,可汇在一起,却逐渐形成了一步步令过手也不得不拍手称赞的好棋。

    有些人的气质人格就是这么神奇,有的人天生会得信任,有的人天生会受尊敬,有的人天生会被拥戴,重真正逐渐成为这样的之人。

    正当重真抬首看看逐渐东升的旭日,想要跟着结束早市的人们回家的时候,一道尖细却又气沉丹田的声音划破长空,传入耳中:“圣旨到!”

    这声音将早市的氛围推向了高峰,因为自成祖北迁以来,还从未有过在市井之中宣读的圣旨,所有百姓都难掩激动。

    重真却波澜不惊,那负手而立的欠揍样子,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些或窝在店铺内装模作样喝早茶,或苟在某处充当看客的建奴细作们,先入为主,立刻坐实了他那“篡位王爷”的身份,也顿时来了精神。

    因为他们从来都未曾听到过“圣旨”这两个字。

    而据说在大明,圣旨乃是最至高无上的存在。

    他们随着大明的百姓就地而跪,甚至比这里的人们跪得更加毕恭毕敬。

    匍匐于地,伏地贴额。

    如此动作当即将他们与本地人区分了开来,被暗中的锦衣卫所尽数获悉。

    “洒了那么多的料,吊足了后金的胃口,皇兄终于舍得下鱼饵了。”

    重真的目光直视前方,静候那个由自己举荐到司礼监的老实太监的到来。

    王承恩在圣旨仪仗的簇拥之下来到了重真面前,抬手让仪仗停在不远处,他则缓步出列,以独特的音调尖细地唱道:“圣旨到,信王朱由检,接旨。”

    面对这道足可压垮人的一切的封建圣旨,重真的内心毫无压力,面上却表现得十分郑重,也很讲究礼节。

    只见他一撩衣摆,单膝跪地,大声回应道:“臣弟朱由检,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