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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二章 关宁铁骑的内部交锋

    天启细细听完他的分析,便又道:“这么说,大伴儿并不赞同?”

    魏忠贤叩首道:“吾皇圣明,那只蝗虫军功虽重,也确实忠于朝廷,忠于皇上,但老奴唯恐其升迁太快,反而不利于日后的担当大任啊。”

    “是么?”天启短暂沉默,似乎是在思忖,稍顷后又道,“袁公怎么说?”

    “上万言书,反对。”魏忠贤没有抬头,因为不想天启看到脸上的喜悦。

    “连袁公都不赞同么?据说那只蝗虫乃是袁公座下唯一的弟子啊!”

    “回皇上,确有此事,那只蝗虫的表字‘斯民’,也是袁公赐予的呢。”

    “行尧舜道觉斯民?斯举有利于民焉?袁公的胆子有点儿大哟,不过真的很有趣呢,朕越发地喜欢袁公,也喜欢这只蝗虫了……”

    “皇上!”

    “朕继位以来便潜心木工,不理朝政。百官与民间,多称朕为木匠皇帝,说朕与朕的爷爷太太爷,简直一脉相承。

    嘿嘿,那么朕于宾天之前再做一件惊世骇俗之事,开我大明先河,也是大明唯一,又有何不可呢?大伴儿,你去替朕拟旨……”

    魏忠贤听到这里,才明白刚才对于重真的捧杀,根本就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并且,自己还被天启带了一波节奏,此时再要反对已是来不及了,便只好顺着他的话意说道:“老奴遵旨,皇上请吩咐……”

    “擢关宁军征辽前锋总兵祖大寿麾下守备黄重真,为副总兵,赐征辽前锋副将军印,钦此。令有司以八百里加急送达宣读,不得有误。”

    “诺!老奴谨遵皇上御旨!”

    魏忠贤领旨告退,立于夏末的骄阳之中,却有种遍体生寒之感。

    他终究觉得,这个由他服侍了七年的木匠皇帝,并非表面看去那么简单。

    但身为臣子……哦不,是身为阉臣,又有什么办法呢?

    大明所有干政的宦官,哪怕再怎么只手遮天,再怎么无限地接近于权利的巅峰,也始终都只是皇权的附庸,是皇权用来平衡文官集团的秤砣而已。

    魏忠贤仰起一张保养得体的老脸面向骄阳,试图以此来驱散体内的极寒。

    他隐隐听到天启于木匠小屋之内压抑的剧烈咳嗽之声,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听一声惊呼传出:“皇上!皇上你怎么了?快来人!皇上吐血了……”

    “皇上吐血了!”

    魏忠贤所有的寒意都抵不住这句惊呼,忙不听宣的便奔入木匠小屋,看见他最心爱的皇帝,正被一名黑衣人搀扶着,跌坐于地大口喘气,地上则血迹斑斑。

    “锦衣暗卫?”魏忠贤暗暗看清楚了那个黑衣人的脸,双脚却已很自然地移步上前,嘴上也尖声呼道:“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别千万别吓老奴啊!”

    “还不快宣太医!”

    “快!快将皇上移至暖阁休息!”

    魏忠贤充分发挥数年来在宫内只手遮天的本领,一连串狐狸般的命令,假接着天启的威风,迅速地下达了下去。

    那些在门口探头探脑惊慌失措的小黄门小宫女,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匆忙慌乱地行动起来。

    “大伴儿……”天启突然握住了魏忠贤的手,声音很是虚弱。

    “皇上……”魏忠贤连忙反握住天启冰凉的小手。

    “旨意,照下不误……”天启说着,便又剧烈咳嗽起来。

    魏忠贤忙道:“皇上,您就别记挂那个小子了……”

    “快去!”天启的声音虽轻,但是表情和语气却不容置疑。

    “好吧,老奴这就去向内阁传达传达皇上的旨意。老奴去去就来,皇上千万莫急。”

    魏忠贤起身狠狠盯了黑衣人一眼,道了“照顾好皇上”,便佝偻着腰踩着小碎步,迅速离去。

    “臣的存在被他发现了呀!皇上!”黑衣人看着魏忠贤的背影消失于小院的拐角,语气颇为担忧。

    天启喘匀了气却摆摆手道:“无妨,他其实早就知道了,你只需记得,但有要事,先保护皇后即可。”

    “诺。”黑衣人重重点头,又道,“皇上感觉怎么样?”

    “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老毛病而已,唯独让朕懊恼的便是,怎么就是治不断根呢?真不知那群狗御医是干什么吃的!拿着朕的薪资却不替朕好好看病,真是气死朕了!”天启说着便又气急咳嗽起来。

    黑衣人连忙轻抚他的胸口安慰道:“皇上莫气,皇上莫气,咱们先去暖阁……”

    “去什么暖阁啊!还嫌不够丢人么?”

    “这……好吧。那就将太医宣至此处来?”

    “嗯。对了,你派个小黄门去追上魏忠贤,就说让那只蝗虫来京一趟。听说那家伙治病还挺有一手的,便连马世龙的顽疾,袁可立的焦虑,都被他治好了。

    让他替朕诊诊顽疾……啊呸,诊诊朕的老毛病。至于理由,自然不可明说,不过那个阉臣最擅此道,自会处置妥当。”

    “诺,来人!”

    黑衣人叫过一人吩咐了下去,便又道:“那只蝗虫确实让人频感意外,臣还探听到,他还治好了济尔哈朗的不孕不育之症,黄台吉长子豪格的口臭。”

    “咕咕咕,这蝗虫真是太有趣了,叫他来京陪陪朕也好。唯独不知那小子是否也像他的两个小弟那样没良心,见到朕便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气死朕了。”

    “皇上莫气……皇上莫气……”

    “你就不能换一句说辞么?”

    “诺。皇上莫……恼,皇上莫恼……”

    天启无奈地拍了拍宽阔的脑门,无语地翻起白眼望向屋顶,以阻止鼻血也来凑热闹,喃喃自语道:“人间有趣,真希望那小子能将朕给治好啊……”

    “皇上,一定会的!”

    “嗯,朕期待着呢!”

    天启的旨意送达锦州的时候,重真已骑上大黑马端着长枪,带上自己老的新的千余麾下,一头扎进辽西平原深处,找吴三桂的茬去了。

    吴三桂向来不擅长隐匿行踪,又大概认为辽西走廊已完全属于关宁军的兵力范畴,便连哨骑都没有派遣。

    因此,黄重真很快就将之找到了,可他却毫无察觉,依然在苦苦地练兵。

    黄重真看着吴三桂将麾下的千余骑兵分成了两队,正在大凌河畔的湿地之中,以木刀木剑反反复复地互相冲杀,说实话内心还是有所触动。

    “你说这小子这么努力,究竟是为了啥呢?”重真悠悠地说道。

    周吉已申请从炮营暂时调拨至骑营,闻言便道:“大概是为了追上你吧。”

    “可是,明明他才是富二代啊。”

    “只要你想,随时都能成为富一代,仅是商队的半成份子就足够了,何况袁帅正在京师为你极力奔走,要提拔你为副总兵呢。”

    “你嫉妒吗?”重真看向周吉道。

    周吉莞尔道:“你所需要的担心的,是小桂子是否会嫉妒。”

    重真认真地点点头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重真不打算将祖大寿贪墨自己银子这件事儿告诉周吉,便道:“小桂子怎么这样练兵,以为关宁军就是青楼的姐们吗?而且这个夯货居然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我等,真是太让某失望了!我们冲他一波如何?”

    “哈哈,正合我意。”周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吴三桂的机会。

    刘挺闻言,更是哈哈大笑,钢刀瞬间出鞘。

    便连黄小贰这个小资格都跃跃欲试。

    黄重真忙道:“我们是来打架的,不是来打仗的。全体将士听我号令,把杀建奴的武器都先仍在这里,端起你们的浑圆修长的棍子,随我——杀过去!”

    黄重真一声怒吼,便如出闸的猛虎一般,冲下了秋草茂盛的小山坡。

    “杀!”

    周吉、刘挺、黄小贰、王马张以及一众麾下,便都狂策战马,奋勇向前。

    “敌袭!”

    正加入其中一队亲自冲杀在前的吴三桂,不愧为一员骁将,最先察觉到了大地的异动,并瞬间就辨别除了来敌的方向,怒喝一声便下令道:“戒备!”

    原本分成两队厮杀正欢的骑兵,竟又如臂指使般拼成了一队,向着吴三桂木刀所指的方向,列起了鼎盛的军容。

    这些关宁铁骑先是缓缓策动着马蹄,然后迅速提速,终至全速反冲。

    大地因为两千余名骑兵的权利冲锋,从而“隆隆”的震颤起来。

    没有凌乱的喊杀之声,只有合在一处的:“杀!杀!杀!”

    节奏分明,气势磅礴,就像每一名骑士的心内,都有着一面战鼓,掐着整齐的鼓点,正在悍然敲响一般。

    “哦?”这倒颇为出乎黄重真的意料,却非但不惧,反而鲜血沸腾,一催大黑马,一马当先,奋勇向前。

    “阿真!”

    “将军!”

    千余麾下紧紧相随,谁都不肯落后,谁也不甘掉队。

    “是友军!”

    “是阿真守备!”

    吴三桂身边的几名家丁,终于看清楚了这支骑兵的来路,纷纷大声惊呼。

    “又是他!”吴三桂更加愤怒了,咬牙切齿地吼着“杀”,同样奋力地催动着座下战马,一马当先,很快就与对面的那个少年错身而过,并在这一瞬间相互攻击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