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军的夜战精锐部队顺着城头上扔下的绳索就开始往上攀爬。
然而心急之下,难免就出现了问题,一名黄巾军士兵在向上爬的过程中,脚下一滑,膝盖猛地撞在了城墙上,吃痛之下,他惨叫一声摔了下去。
这动静可不小,瞬间惊醒了城头的南皮城守军。守军慌忙拉响了警报,虽然城头的守军松懈了,但城防设施可没有撤除。
一时间,鸣镝、钟、鼓、锣、喊声大作,在这寂静的夜晚,警报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南皮城。
城头黑衣人暗叫不妙,他们不仅没有上去阻止敌人示警,亦没有守护城头保护攀爬中的黄巾士兵,反而抛下备用绳索,然后顺着绳索溜下去,逃了。
毕竟他们是盗贼出,听到警报立刻逃走撤离是本能。他们又不信黄巾教,才没有为黄天伟业献的觉悟。他们单纯只是波才从江湖中用金钱雇佣过来的而已,自安危永远是第一位的。
不过好在已经有一部分黄巾军士兵趁此机会爬上了城头,这些人为军中精锐,自然不会像那些黑衣人那么怂,他们拼死守护绳索,用自己的命来为后方的同伴tigong机会。
而南皮守军亦疯狂地涌上来,拼尽全力去跟黄巾军搏斗。
没有敌时他们可能会偷懒,但在有敌时,他们可不会拿自己命开玩笑,毕竟一旦城池被攻破后,谁也讨不了好,这一点连小兵卒子们都知道。固然他们自可以选择投降黄巾军,转行当贼寇。但是他们也有家人,有老婆有姐妹,有父母和子女。
黄巾贼们可不会放过这些人。
然而精锐毕竟是精锐,黄巾军的精锐拥有多年战争经验,其战斗力自然不是寻常南皮守军能比的,他们凭借自强悍的战斗力和对敌经验,死死地守住了一半绳索。
而这几条绳索则源源不断地为城头黄巾精锐们补充损失,很快,黄巾军在城头占据了数量优势。
远方的波才发现南皮城头战起后,立刻下令麾下大部队点起火把,击鼓竖旗,向南皮城发起了总攻!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口号再次响起。
看着城下那密密麻麻地火光,城头守军不由士气一泄,而黄巾军精锐则趁机扩大战果,迅速杀散了守军,彻底稳固了城头阵地。
城内,各世家的头头们纷纷被警报声惊起,他们慌忙起,在侍女服侍下更衣,而后呼唤管家,让他去集自家仆役、家兵集合,准备支援城墙。
其中有部分明智之士则更加干脆利索,顾不得穿戴那些繁琐的衣饰,披着寝衣就跑出屋外,不等家兵聚齐就带着边少数人赶往城头支援。
其中为首的人,就是苑康。
苑康,字仲真。勃海重合县人,东汉名士。与陈翔、翟超、孔昱、檀敷、张俭、刘表、岑晊合称“八及”。
他年轻时曾入太学学习,跟郭林宗友善。后被举荐为孝廉,任颍令,在任期间施政得当,颇有贤名。
后多次升迁,调任泰山太守。郡内的豪门大族很多人不守法纪,仗着家族势力大就横行无忌,欺男霸女,抢夺土地,无恶不作。苑康到任后,不畏强权,“奋威怒,施严令”。对作恶者,不分份地位一律依法处置,豪族们以前抢夺的别人的田地住宅,亦全都在苑康bī)迫下归还。自此没有一个敢再犯法的人。
后来同为八及的山阳张俭杀了常侍侯览的母亲,朝廷便立案追捕他的家族成员和宾客,其中就有一些人逃出躲藏到泰山境内。苑康以前常常痛恨宦官,因此把这些人全部收留隐藏起来,没有一个人遗漏。
侯览知道此事后十分怨恨他,就想找机会处置他。当时兖州有匪寇作乱,苑康和兖州刺史第五种,及都尉壶嘉参与了平乱,大破贼军,没来的及参战的那些匪寇便递交投降书,主动请降。
侯览便进谗言给皇帝,说他们这些人欺骗皇上,贼寇投降的降书是伪造的,那些匪寇依旧在乡间作乱。皇帝信了他的话,征召苑康到廷尉接受审讯,判减死罪一等,流放到南郡。
颍一代的名士,以及泰山羊陟等人,听到消息后,纷纷赶到雒阳为他申辩,苑康这才被从宽处理,仅被免官,命其返回家乡渤海郡,不再录用。
后来袁绍接任渤海太守后,知道他是当年党锢之祸时的反阉名士,声名卓著。本来想征辟他为自己效力,但却被他以年老为借口拒绝了,于是只得作罢。而渤海黄巾乱起后,苑康便逃往了南皮城。
此时,苑康带人来到了城墙下,发现城头已经被黄巾军所占据,打头的黄巾士兵正准备顺着阶梯下进城内,然后打开城门。而本来守在城门处的守军见贼军冲下来,士气大跌,纷纷逃散。
苑康后的仆役见了,士气亦泄,吓得不敢上前。
苑康大怒,毫不畏惧地独自冲到台阶下,看到地上有根长矛,不过矛头已经脱落不知去向。他顾不得许多,捡起这根木棍充作wuqi,指着黄巾贼们大喝道:“渤海苑康在此,贼子休得猖狂!”
黄巾贼们震惊于他的勇气,居然一时忘记了攻击。
而苑康后的仆役们却大受鼓舞,纷纷上前护卫住了他。
这时有个黄巾贼喊道:“你们怕什么?一个年迈老叟而已!”
说着就独自冲了过来,苑康眼睛一瞪,心说你欺我年老?老夫就让你见识下,我是否老得连你都对付不了!
也不挪动,待对方冲到近前,提气,蓄力一砸!那黄巾贼根本来不及抵挡,被苑康一击就砸碎了他的半个脑袋。
黄巾贼大惊,纷纷退避。
有黄巾头目看不下去了,阻止了他们继续后退,而后命士卒们一起上前发起进攻。
苑康毫不畏惧,凭借武勇,带着仆役们拼死抵挡。苑康虽然勇猛,但毕竟年纪大了,体力不支,眼看就要败,这时其他世家的家兵们赶到了。
这些家兵们不仅士气高涨,营养状况良好,材高大,更关键的是全铁铠,装备比青州军还好。而反观黄巾军,之前为了爬绳索方便,而没有穿甲,虽然数量占优却劣势尽显。
家兵们拼死堵住了阶梯,不让黄巾军靠近城门。
而原本已经逃散的城门守军亦大受鼓舞,纷纷返回岗位,协助世家私兵们一起战斗。
城内军营里的守军们亦纷纷醒来,披甲持戟后在军官们的带领下赶往城门支援,南皮一方的军队越来越多。他们从台阶下杀到台阶上,又杀到城头,拼死作战之下,终于又将黄巾贼们给赶出了南皮城。
波才的头发在当夜又白了几根。
南皮城迟迟攻不下,外面公孙瓒和青州军亦不好对付。自己又该如何呢?
虽然他手中士卒数量依然庞大,但其中的精锐却折损了不少。寻常作战可以使用普通士卒,但若要执行计策,非得有精锐士卒牵头不可。
如果再这样耗下去,自己迟早要被敌人的“放血战术”消耗光。
波才思考了整整一夜,最终作出了决定:撤离渤海郡,去别的地方发展!
渤海纵有千般好,但有南北两大敌的夹击,纵使一时击退了他们,长久扰之下,自己也很难安心发展。
不如去寻找一个官军力量更为薄弱之处,旁边又没有太多强敌的地方。到那时,自己再安心经营发展一些年,后再回来报仇不迟!
不过要撤退也不是一件容易事,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几后,公孙瓒与刘备军再一次对黄巾军营地发起了猛攻,杀死、俘虏了不少敌人。只不过这次公孙瓒发现,敌人似乎不再想着搞什么谋了,亦没发现敌人设置什么陷阱。
也就是围墙越修越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一个小营地里就修了好几层围墙。不过这围墙却不是用来设陷阱用的,而是单纯用来给黄巾军充作防御设施。
有围墙阻挡的话,公孙瓒的骑兵优势便难以发挥,于是他开始老老实实地去与步卒相配合,作战进展也缓慢了不少。
又过了几天,他发现黄巾军的士气开始大幅度下降,很多时候自己的军队一露面,对方就开始四散而逃,连交战的勇气都没了。
甚至在自己回营休息时,也发现有大量黄巾军毫无目的地朝各个方向逃窜。
公孙瓒虽然不知道对方又在玩什么谋,但他才不怕,更加发力猛攻。在他看来,对方士气大跌,自己只要趁机多扩大战果就是了!
而刘备则没那么鲁莽,他派人审问了俘虏后,得知波才居然已经在几前带领他麾下的精锐部队,抛弃了他们,逃往冀州去了!
刘备当即通知了公孙瓒,而后不再管这些黄巾溃卒,朝波才逃走的方向发起了追击,听俘虏说波才似乎是打算去黑山与黑山军首领张燕汇合,所以一路向西逃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冀州河间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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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康在三国演义中被记为范康,“八及”也变成了“江夏八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