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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好事可成

    南昌城四面八方,一片肃然。

    几乎全城的百姓都跪在地上,叩首而拜。

    而在前方,则是一道道铁甲将士,虽碍于纪律不得肆意动弹,可眼眶之中,却多了无尽的复杂的情绪。

    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眼前这无数跪在地上的,是南昌的……百姓!

    不是说南昌有叛贼一万吗?

    人呢?

    去了哪里?

    这百姓……又是怎么回事啊?

    无数将士疑惑着,却也暗暗感动着。

    因为,他们也是这“王师”大军之一啊!

    他们,竟值得这无数百姓如此的礼遇吗?

    东门,诸多将士前方,宁远望着这一幕,嘴角轻轻荡起笑容。

    大事,成了!

    南昌,不攻自破!

    宁王的老窝,没了!

    “大家伙,都站起来吧,顺道告诉其他父老乡亲也一起起来吧!”宁远温和的说道。

    东门口的诸多百姓起身,齐声道:“多谢大人!”

    而后,其余六个城门的方向也传来同样的声音。

    踏踏!

    感受着如天籁般的声音,宁远策马向前,笑道:“本官宁远,可否欢迎本官入城?”

    “恭请宁大人!”

    众人说着,忙是让开一条道,夹道相迎。

    大军入城。

    宁远立刻下令,即刻封城,若无他的大印,所有人不得出城!

    新军,彻底掌控南昌。

    宁远则是在诸多百姓的欢迎之下,来到街面之上。

    成千近万叛军被驱赶在一起,畏畏缩缩,先前威风的样子全然消失。

    有一老者仗着胆,靠近宁远几分,笑着道:“宁大人,这些,便是城中所有的贼人了,大家伙不求赏赐,只求您一定要狠狠的惩治这些恶贼啊!”

    后面,一些人见状,也忙跟着跪下。

    转眼看去,至少有半数百姓跪在了地上。

    “宁大人,求您了!一定要惩治这些贼子啊!”

    “他们,仗着宁王的势力,长年累月的欺辱大家。”

    “还有那宁王,更是目无王法,公然造反,此等罪恶,死有余辜啊!”

    许多人说着,一度潸然落泪。

    其余尚站立之人见状,也是感同身受。

    这些年来,他们被那宁王欺辱的太惨了,生计不保,有时,口粮还会被抢走。

    他们,再也不想那等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渐渐的,所有人再度跪在了地上。

    宁远默然许久,最后莞尔一笑:“好的,我答应大家,一定平叛宁王!”

    “但是!我宁远说话算话,既然提出了奖励的制度,便绝不会少大家伙一分银子!”

    他看向跟前的老者,道:“就你吧,负责将大家的功劳记载下来,论功行赏!”

    诸多百姓,更是感恩戴德。

    安抚了百姓之后,宁远来到府衙,开始忙碌起来。

    南昌,经历过这场大灾大难之后,一切的制度都需要恢复从前,亦或是更新。

    就比如先前宁王一脉的其他子弟的处理方式,宁远采用了软禁的手段。

    不理会,不过问。

    而参与此番造反之人的家眷,也同样严格管控。

    待得一切处理完毕,天色,已然渐渐黑了下来。

    “呼,累死了!”

    宁远瘫软下去,想了想道:“端了宁王的老巢,按理说,理应向朝廷汇报的。”

    “只是南昌距离京城较远,就无需劳烦驿站之人了,让我们的敌人帮我们上奏。”

    他懒洋洋的看向伍文定:“出去走一圈?玩一玩?”

    嗯?

    劳碌一天仍旧不感疲惫的伍文定眨了眨眼。

    宁大人这意思是……好兴致啊!

    他自是半点不在意,甚至还有点……兴奋。

    能跟宁大人一起去青楼,说来,那也是无上的荣幸啊!

    于是他靠近几分,小声道:“宁大人,咱这就命人去查探一番,听闻,这南昌城有一间花楼的花魁……”

    啪!

    宁远一手拍在伍文定头上:“想什么呢?你这混账,如此瞧不起本官?嗯?本官,是那种人吗?”

    伍文定挠了挠头,没敢开口。

    旋即二人带上了近百名护卫,沿着街面一路行走。

    夜晚的南昌,有些萧条。

    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能,百姓们,累了、疲倦了,想要好好休息一番。

    继续走,经由一间青楼之时,伍文定特意的盯着宁远的眼睛。

    只是,任凭那些姑娘如何的热情,宁远只是简单的打了招呼,继续向前。

    刘养正一脸的狐疑: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

    继续走,来到一处门口通亮的府邸,周围,竟有着十余名将士看守。

    宁远抬头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刘府。

    宁远侧目:“这,是哪一家的府邸?”

    后面,有护卫来报:“乃是叛贼宁王谋士,刘养正的府邸。”

    “走,过去看看!”宁远淡然的去敲门。

    很快,有人开门,哆哆嗖嗖道:“您……您……”

    宁远很直接:“我叫宁远,到你家府上坐坐,可否?”

    那门童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几乎将头鞠在地上,忙迎着宁远一行人来到刘府。

    不多时,刘府的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几乎全跑出来迎接宁远。

    宁远待之以礼,温文尔雅。

    待得进入厅堂,宁远喝了茶,抬起头道:“你们……先退下吧。”

    伍文定:“……???”

    诸多护卫:“……?”

    退下,是什么意思?

    大人他……就不怕这刘家之人趁此谋害他?

    只是,还未等诸多护卫动作,刘府的上下老少几乎是跑着一般离开了厅堂,仅留那刘夫人一人。

    伍文定瞪大眼,恍然一般冲着诸多护卫摆手,又不断使眼色。

    待得护卫离开,他殿后,小心翼翼的将门给合拢上了。

    厅堂,安静下来。

    宁远自顾自一般喝着茶,旁若无人。

    一侧的刘夫人极其的尴尬,想要说什么,一时间,却又不好开口,不知觉间,面上竟了多了一抹绯红。

    最后,她实在耗不过,垂着头,低声道:“大人,民女薄柳之姿,虽入不得眼,却也是良家妇人,但为了刘家,民女肯请大人高抬贵手……”

    她轻盈的起身,双手已是抵在腰带之上。

    “停!”

    宁远大惊失色:“停停停!嫂嫂,莫要如此!”

    那刘夫人不为所动,双手轻扯,腰带俨然要滑落。

    宁远豁然起身,本准备去阻拦,可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忙抄起一个茶杯,砰然甩在地上。

    “够了!”

    宁远怫然:“刘夫人,我与你私议,乃是私事!故而挥退手下。”

    “你,这是作甚?便如此看扁我宁远吗?”

    “我宁远,便是那等登徒子吗?哼!”

    说着,扭头过去,宛如愤然不想理会那刘夫人一般。

    刘夫人定定的看了看,见宁远不想故作矫情的样子,忙施了万福:“大人勿怪,民女……莽撞了。”

    宁远这才坐下,一脸不悦的样子:“我与刘大人,虽是素未谋面,却听闻他乃是刚正不阿之人,早就憧憬见上一面!”

    “而对于我宁远敬重之人的家眷,我,又岂会下刀子啊?”

    而后他温和了几分:“嫂嫂,我本欲书信一份于刘老哥的,只是,我二人素不相识啊!”

    “南昌被攻,此一刻,想来刘老哥应十分惦记你们。”

    “所以,我过来,是想告诉嫂嫂您,您完全可以书信一份于刘老哥,告诉他,你们很好,教他不要担心啊!”

    这一番言语,甚是深情,感人肺腑!

    因为他作为一个陌生人,写信是没有信服力的啊!

    那刘夫人也逐渐会意过来。

    确实如此。

    若这封信由她来书写,有字迹作证,便可教自家夫君信服了。

    于是她取来笔墨,略做思考,开始书写起来。

    “夫君勿挂念,百姓躁乱……城中大军尽损,妾身本担心自家安危。”

    “只是那宁大人网开一面,并未处置刘家,且好生照顾妾身与母亲、孩童等人,实为仁义之士。”

    “妾身只盼夫君身体康泰……”

    顿了顿,见宁远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可她却犹豫了,最终,放下了笔墨,递送书信与宁远。

    宁远看了看,暗暗窃喜不已。

    好事可成矣!

    我就看你朱宸濠回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