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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妥协

    话罢,凌蝎将战斗引至靠近石溪等人附近,期间炸声四起,飞沙走石,惊心动魄。

    沈凡知道凌蝎的险恶用心,更是怒火中烧,但手下施法却是控制弱了起来。

    付全珏看在眼里,沉默一刻,终于是踏步上前,下了决定高声道:“住手,本座答应你,对蓝逸飞不再追究。”

    混元门暂时经历不起任何挫折,看着弟子们年轻的面庞,他太不忍让他们其中一人去承担风险,这些弟子都是对混元门不离不弃的人,以后也将会成为门派的中流砥柱,给他们一些时间,日后他们注定将混元门带向更为光明的高度。

    曾经师父传位与自己时,就说过,慈不掌位,有时候下决定需要一定的魄力,门派的尊严,门派的荣光,都需要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勇气,可现在,自己实在做不到了,为他们,他也肯放下身段去和解了。

    付全珏心中嘲讽了自己一番。

    一旁的弟子义愤填膺,怒目而视,有些隔空喊道:“无耻之极,有本事你便过来,大不了一死,你以为自己能威胁谁,蓝逸飞老子有朝一日定要杀他,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喊话的弟子也就过过嘴瘾,明白自己的斤两,他只是不忍掌门如此姿态。

    石溪、柳如絮也是如此,一副决绝模样,更况论对蓝逸飞深恶痛绝的灵儿了。

    沈凡飞身回到一众弟子身边,内心相当无语,如果他们不来,拖延些时间,他调动混元门地脉,布下惊天杀阵,未必不能战胜眼前之人。但同门一来,团结一致却成了他受掣肘的原因。

    唉,沈凡没有责怪他们,但无奈却是真的。掌门的决断是英明的,自己的确保不了他们,甚至可能施展不开反被凌蝎斩杀。

    蓝逸飞离开时,自己已经答应,绝不杀他的师弟,只是来一场较量,继续明月谷未完成的决战,对他修行道心极为重要。但他却不知道凌蝎此人心性如何,想法如何,从蓝逸飞口中只隐隐觉察出凌蝎可能行事偏激。没成想,蓝逸飞这个念念不忘的师弟,也并非他口中那么执拗。

    懂得以退为进,懂得打击他人弱点,懂得激将之法,而不是一味冲杀。

    沈凡思绪万千,他身后的同门又何尝不是万般滋味?以往平平凡凡不起眼的师弟,还要受他们照顾,和和气气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现在一跃而成天纵绝艳的翘楚,哪怕陨落的归川大师兄相比,也是略为逊色,一时间谁都难以接受,震惊不已。

    他们张大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说什么?说你扮猪吃老虎?还是,应该骂他一顿不敢担当。

    都不应该,现在他站出来,一人对决那妖魔,便是最好的回应了。

    此刻暮色沉沉,天边只隐隐挂着一抹淡白色的余光,又由于乌云逐渐浓重,光芒也越来越暗淡。

    混元门后山璀璨夺目的,反而是各自手中的法器,赤橙红绿蓝靛紫,五光十色,颇为好看。

    这门派倒是有意思,凌蝎摇摇头,忽然冒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他想到大多修仙门派以剑为主,或者其他的比如刺刀门以炼刀为主,对门下弟子暗自统一其修炼法器,这也是对应门派口碑。但混元门对弟子却不怎么要求,修炼哪种法器只求趁手,这点与夕云观颇为相似。

    这也导致为什么那边的混元门人手中法器不一而足,争奇斗艳。

    他转头就走,方才与沈凡打斗,远远偏离了噬心洞的所在,他要回去瞧瞧蓝逸飞上混元门以来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虽然现在蓝逸飞已经离开。

    凌蝎知道沈凡会跟上来,因为沈凡不放心自己,担心自己还会对混元门弟子造成伤害,而凌蝎亦是乐于见沈凡追跟而来,他也需要知道蓝逸飞的消息。在场人数太多,一个不好问,一个不好说。

    “大长老,灵儿,柳絮……”付全珏开始吩咐下去,念了几个名字,有称呼长老的,也有门派中比较重要的弟子名字,让他们安排下去:“你们带领弟子们离去,回去照顾受伤的弟子们,快些,不得逗留。”

    “是。”

    “一切听掌门吩咐。”

    受命之人都开始带领弟子离开,往不同方向离去,凌蝎之前无端发起的攻击,四处都有弟子受伤,他们的任务就是疗伤安抚,因为斩击落处不同,因此都要有人前去。

    灵儿心中不忿,但是蓝逸飞已经离开,对着陌生男子发火、紧抓不放也毫无意义,只得听从掌门吩咐。

    “掌门,沈凡一人跟上去未免太过危险,弟子想一起……”石溪担心沈凡,于是拱手向付全珏提出诉求,只是话到一半就停住了,看着掌门沉静的脸色说不下去。

    “你上去反而会造成他的困扰,跟你柳师姐离开罢,以后勤加练习,不得懈怠。”付全珏敲打这个弟子。

    “是。”石溪也是担心上头,一时间忘记沈凡的修为,还当他是昔日唯唯诺诺的师弟,受到掌门提醒,不敢再多言也就离去。

    ……

    噬心洞内,凌蝎手心浮起一团蓝白色法气,打到前方滑溜的洞壁,竟是附着了未消散,一时间照耀整个噬心洞。

    并且此团法气带着灼热,将洞内潮湿的水汽蒸干,随后温度降落,只剩下照明的光芒。

    简陋,潮湿,枷锁。凌蝎内心为蓝逸飞哀伤了一阵,铭鸿暴戾的气息仿佛还残留一些,他能想象得到,那个骄傲的男子怎样日夜忍受煎熬,在此孤寂的环境中度过艰难岁月,失控的边缘来回挣扎,却无一人在他身旁。

    他,又何尝不是这般?世间从不缺可怜人,念他人,思己身,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不若如此。

    凌蝎倒也没有自艾自怜,很快就摆脱悲伤,问道:“蓝逸飞离去之前,有没有说过去处。”

    他知晓沈凡就在身后,并未回头,反而看着一地散落飘出清香的酒瓶。

    “他却是未说明,我也没问。”沈凡应了一声,同时暗叹眼前的人对法气操纵真是到了常人难以匹敌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