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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原则

    “你这丫头!莫揪莫揪,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柳闻松急急忙忙护住胡子根部,直到林诗雨悻悻松开后,他才松了口气。

    一脸哭笑不得的无奈神情,柳闻松宽大的双手抚上小丫头的云鬓,眼神里满是对孩子的溺爱,道:“小妮子,你让叔叔说怎么说你才好,什么也不预先交代,直接留下一封书信,偷偷摸摸出走,你可知村子里乱成怎样了?你爷爷多硬朗的身子骨,都被你气出病来喽!”

    林诗雨啊了一声,神色焦急,柳眉蹙成一团,貌不虚假,扯住他衣裳:“啊?爷爷他生病了?我、我不是叫他别担心吗?我都说了我神功盖世,俗世凡人哪能动我分毫,你们也不劝劝他!”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个大男人不禁囧色毕现,莫说凌蝎和宁浩天不晓得林诗雨从桃源出走的各种原委,即便是懂得一些情况的柳闻松,听到女子的一番话,也不禁额显黑线,完全不知如何接话下去。

    “我不跟你扯嘴皮子,现在你出现在我面前,为了林爷爷也好,为了你自身安全也罢,于情于理,柳叔叔都不会让你离开了。”柳闻松瞧了瞧长久不说话,一直充当背景的凌蝎和宁浩天,接着道:“你可知为了你,林爷爷和柳村长都发布桃源寻令了!”

    “什么?那三大宗门……”

    “你莫邪哥哥,宣恒姐姐都出去找你了,你自己好好反省罢,回到村里有你好果子吃。”

    林诗雨小脸垮下来,撇撇嘴,哼哼唧唧半天才出口道:“柳叔叔,其实我此次回来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我希望桃源能庇护几个女人,她们实在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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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所谓世外桃源,却并非传说中与世隔绝的弹丸之地,长久岁月的发展,竟也出现了修仙门派,其为逍遥派、昆仑派、轩辕宗三大宗派,这三大宗门虽与外面一些门派、如轩辕门之类名似,但论起修仙体系和法门却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以上便是林诗雨向宁浩天透露的一些桃源常识,可无论如何,桃源在凌蝎等人的心中依旧是蒙着一层薄纱,朦朦胧胧,不甚亲切。

    “这就是你说的几个人?”柳闻松淡淡说着,面无表情:“小雨,你是不是把桃源当成苦难收容所的?柳叔叔不想表达自己的看法,但是你自己想想,你觉得村长他们能允诺?”

    林诗雨自认已经超常发挥出自己的本事,不说感天动地,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总能办到的,从凌蝎、蓝逸飞等人眉峰紧锁脸色就能看出了,怎奈平日和气可亲的柳闻松叔叔却是毫无动容。

    “柳施主,我等千里迢迢而来,只为能这些女子寻得一处避世的安定之所,她们手脚健全,待意识归全,只需给以一方田地便可自给自足,断然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困扰的。”了空手捻佛珠,走上前去,轻声说道。

    白兰轻咬银牙,也走到柳闻松跟前,道:“柳前辈,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有什么不良的企图,这些女子均是被迫害的可怜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尘女流,不可能……”

    夜晚婷也禁不住上前说了几道,无奈被驳回。

    柳闻松冷笑一声,猝不及防来了个大变脸,带着林诗雨无比陌生的冷漠道:“有何不良企图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你们所求的不可能被允许。你们以为,传说中全然不会被打搅的世外桃源,是如何能保持千年岁月的?”

    蓝逸飞、宁浩天都没有说话,只静静观着柳闻松的轮廓,打量着。

    从返回大树下开始,凌蝎便一直蹲坐在一群女子的身边,看着她们小口小口吞咽,偶尔会露出思索的神色。他发现,在东荒战场上,那个对他说谢谢的女孩子最为清醒,似乎已经能准确体会到大家话里的意思了,甚至于她还会想主动将手中的食物分给曾经的乡邻。

    当听到柳闻松不肯收留时,小蛮神色有了点异样,这让凌蝎由心底涌起一股难掩的欣慰。

    “别担心,我既然带你们出来,就不会让你们今后流离失所,受人迫害了。”也不知出于怎样的思考,素日里对明月谷噤口不言的他,此刻竟是极力压低语音,仿佛对着自己的内心,轻道:“他们不答应,就带你们回明月谷,若谷内妖族不收容,我便亲自打造势力,为你们安身定居,天大地大总会有我等容身之所。”

    了空等人都在劝说柳闻松,也没人注意听到凌蝎的话。

    争吵些会儿,想来是苦争无果,林诗雨都快被气哭了,她怒瞪着柳闻松的面容,又回头瞧着默默无言的凌蝎和一干女子,终于忍不住破罐子破摔,大声道:“我们莫要求了,我们走,带这帮姐妹们寻去处。哼,柳叔叔你就回去和村长爷爷他们安心做你们的世外高人,度你们与世无争的生活罢!无情无义!”

    “慢着!”

    就在林诗雨转身之后,不消一瞬,柳闻松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林诗雨面色大喜,还道柳闻松是心生怜悯,后悔了,终于决心要帮他们,然而柳闻松的下一句话却彻底打破了她最后的念想,甚至她开始怀疑带宁浩天等人来到此处,简直是引火烧身。

    柳闻松正面对着众人,神情冷厉,道:“他们可以走,小雨你必须留下!”

    “为什么?!”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觉。”柳闻松一步步走向林诗雨,表情冷漠如千年不化的寒冰,法力汹涌从手掌贯出,一面荡飞正欲有所行动的夜晚婷、白兰以及了空,一面道:“小雨,你之前为逃避责任离开桃源,我们都可以不计较,甚至宠溺你,还打算另寻合适的人。”

    “但是你既然回来,桃源守护的重任最好还是担在你肩上。你还远未成熟,轻易便把秘密告知他人,此举为我们桃源净土带来多少麻烦尚未可知。为你安全也好,为桃源日后打算也罢,今日你休想再遁离!”

    “啊!柳叔叔饶命,我不要回去,我还没玩够呢。”林诗雨丝毫没有气质地大喊奔逃起来,嗖一声,慌不择地扎进女人堆里。

    岂料柳闻松法气化形的大手竟也是如影随行。

    “嘭!!”

    一声大响,柳闻松自认迅雷不及而必然得手的一击,被瞬间击得粉碎,光尘纷飞。

    “她现已拜入我夕云门下,即便是你们也不可强迫她做她不愿做的事情。”宁浩天浑身光芒缭绕,太阿被他祭在身前,一字一顿:“我们可以离开,但她必须跟我们走!”

    了空从柳闻松身后迈步返回,乾坤珠悬顶。蓝逸飞脸色渐渐下沉,铭鸿也隐隐有出鞘之势。

    柳闻松目光转了一周,嘴边泛起笑意,有欣赏又似讥笑,然而视线停留在凌蝎抖落九天玄绫、露出真面目的天殇上,再难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