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莉安站在王座之上,舒展白色的衣袖,金色的长发在战阵中迎风招展,飘扬的裙摆染上了血,尽显杀意。
乌诺尔的走法依旧是王翼弃兵开局,她没有同松本贺那般以法尔别克尔的走法为开局,而是直接吃掉了乌诺尔的兵,接受了王易弃兵。
很快,乌诺尔的马脱离了缰绳,开始在战场上驰骋。
穆茗抬起头看向星穹图,发现萝莉安的每一步,都正好与星位的变换重合。
“果不其然,她也发现了。”
“精神力卓越的魔法师是能够准确观测到这个变化的。在场的人大多数精神力都不足,自然看不出端倪。”
藜默默观察着战阵,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在交战几个回合后,萝莉安先发制人,首先变换了阵型,驱动了战车。
“王车易位!”
战车大杀四方,如入无人之境,在乌诺尔的军阵中横冲直撞。
乌诺尔试图变阵,但是在王已经遭受攻击的情况下,是无法易位的。
双方开始拼子,厮杀极度惨烈。
黑方兵吃掉了中心兵,很快就会被白方的马踏平。
马还尚未站稳脚跟,战车便接踵而至。
乌诺尔杀伐果断,萝莉安也不遑多让。
棋子不断地崩塌破碎,变换莫测的局势和惨烈的厮杀使得观众心潮澎湃。
乌诺尔的战车每一次碾碎萝莉安的兵卒,看客们的心脏都会猛地上提。
萝莉安的反击也足够凶狠果断,她放弃了一侧的王翼,全力对着乌诺尔发起了突袭。
做到这一步,需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和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
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萝莉安站在王座上,英姿飒爽,风华绝代。
此刻,棋盘的棋子已经寥寥无几,萝莉安终于驱使着战车长驱直入,突破了乌诺尔的封锁。
就在此刻,星穹图中最闪耀的那颗明灯破碎了,满天的星光溢散而出。
“将军!”
英姿飒爽的女王下达了最后的指令,战车碾过乌诺尔的雕像。
王座崩塌,胜负已分!
那看似婉约柔弱的女子,犹如独臂擒方腊的孤勇武松。
“难以置信,她简直太完美了!”
“她究竟是谁?你们有谁知晓她的身份吗?”
“不可思议!”
……
溢美之词不绝如缕,萝莉安只是安静地站在漆黑的王座上,等待着那扇尘封已久的大门开启。
大地正在震颤,数以亿万计数的齿轮在宫殿的墙壁、地板中转动。
“咔~咔~”
厚重的墓门终于开启,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芒逃逸出来,毫不吝啬地炫耀着它的光华。
萝莉安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朝着那片金色光芒中走去,像是要接受封禅的帝王。
“快看,门开了!”
“快进去!”
观望的猎人们顿时陷入了疯狂,一拥而上。
那些西装革履的体面魔法师和贵族们,也顾不上矜持优雅,目光灼热。
“我们也跟上去看看吧。”
藜挽着穆茗的手,小跑着朝着墓门后跑去。
和人类待久了,她也染上了凑热闹的习惯。
萝莉安在人潮中静默地走着,不疾不徐,身后的猎人们对乌诺尔的秘宝趋之若鹜,一个个从她的两旁的经过。
而她依旧是那般从容,两侧奔流的人群一靠近她,便会不由自主地分开,就像分开的溪流。
穆茗仿佛看见了世界变成了灰白色,唯独萝莉安一人穿着白裙,遗世而独立。
这种感觉很奇妙,让他觉得萝莉安很神秘,还有一丝危险。
乌诺尔的墓葬极度奢华,大厅中竟然全部由黄金浇筑。
金砖摞在一起,堆砌成了百米高的山峰,一眼望不到头。
祖母绿、蓝宝锥、鸽血红……各色的宝石琳琅满目,宛如色彩斑斓的海洋。
猎人们红着眼,陷入了疯狂,一窝蜂地将那些珍贵的宝石装进储物袋。
哄抢黄金和宝石的人越来越多,喧闹声渐渐高涨,湮没了听觉,湮没了刀刃出鞘的声音。
在众人的正前方,一根足有半径足有五米的黄金柱直通大殿的穹顶。
羽蛇神的金色浮雕栩栩如生,以班诺族的语言书写的史诗篇章格外宏伟大气。
“原来是真的,记载了乌诺尔一生功绩与辉煌的黄金柱,竟然是真实存在的。”
穆茗看着那震撼的神迹,颇有些感慨。
“根据大殿的承重设计和受力结构来看,这应该是整个隆德内城的支柱和重心。”
藜看着那高达百米的黄金柱,颇有些认可地点了点头。
她只是觉得隆德内城的设计还可以,每一个齿轮部件都恰到好处,十分精密。
在黄金柱的两侧,一共有十二个跪立的恶魔雕塑,散发着金属色的光芒。
“这些是向乌诺尔臣服觐见的王,乌诺尔收走了他们国土内的巅峰器具,浇筑成了十二个雕像。”
藜淡淡地解释道,又补充了一句:“和你们人类的始皇帝很像。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是一种宣誓皇权的象征吧。”
“看来你对人类的历史也很了解嘛。”
穆茗轻轻笑了笑,朝着那巨大的黄金柱走去。
“本公主还是很好学的。”
藜小声嘟囔着,抱紧了穆茗的胳膊。
黄金柱前,萝莉安静静凝望着,目光虔诚,像是朝圣的信徒。
穆茗觉得有些诧异,她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乌诺尔的宝藏。
见穆茗到来,萝莉安侧过脸,微微一笑。
穆茗微微颔首,笑着道:“你的目的,不是那些财宝吗?”
萝莉安缓缓摇头,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我只是想来见证,这位狂王存在的历史。”
“是这样啊。”
穆茗顿时释然了。
“你呢?为什么不去跟着他们拿金子?”
萝莉安歪着头,促狭地问道。
“客人来别人家里做客,不能乱动主人的东西。”
穆茗看着黄金柱上的浮雕,意有所指。
萝莉安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神秘地笑了笑。
她撩了撩耳边的长发,笑着道:“你是个懂礼貌的人。”
她在说这话时,像是有一阵暗香浮动,素雅的白裙迎风起舞,裙摆上的那一抹血迹,红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