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一次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么……】
楚夜如坠冰窟，他之前曾旁敲侧击的向【战争系统】查询过关于【流放】的具体内容，最终得到“系统”回应。
可能死于乱军之中，也可能在荒郊野外被野狼吞食……最好的结果是永远滞留，生存在这个世界。
“最好”的结局看起来不算太惨，但当楚夜想起自己所剩不多的寿命，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不能输，他输不起……
“当然听说了，秦国军队趁夜偷袭，我大楚军队损失了整整几万人，大军都被打散了，就连大将军也自刎而死。”
议论声仍在继续，另一道声音显得稳重许多，又带着哀叹之意。
“狡猾的秦人，居然使用阴谋诡计，不是大丈夫所为！”
一听这话便知声音的主人是个铁憨憨……
所谓：兵者，诡道也，哪有什么是正大光明的？
楚夜压下翻滚的心情，脸色恢复平静。
“来人！”
他是个倔脾气，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言弃，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作为随军“参谋团”的一员，他自然有驱使普通士兵的权力，事实上，帐篷外的士兵本就是用来保护他的。
。。。
议论声戛然而止，片刻后，帐帘掀开，两道高大魁梧的身影一前一后走入帐篷内。
“公子有何吩咐？”
楚夜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脸皮忍不住抽搐。
真，虎背熊腰。
两人长得十分相像，一看便知道是孪生兄弟，年龄大约在二十岁左右。
高大魁梧的体型如野牛般壮硕，一看就是充满力量，黝黑的面孔显得憨厚老实，就连身上的盔甲都有九成相似。
唯一迥异的，也许就是那副神情了。
楚夜不禁将后世某大片中的熊大熊二代入兄弟二人，发现契合度接近百分之九十九。
他的目光从上到下扫过，心道：“他们不会把铠甲撑破吧？”
这是因为他发现，两人的体型过于高大，身上盔甲明显小了一号。
当然这只是恶趣味的想法，军中战甲的质量应该不至于这么不堪。
两兄弟见楚夜一言不发，只是目光不断扫视他们，心中不由升起一个恶寒的想法……
“我刚才似乎听到你们在议论战事，我楚军败了？”
楚夜抛开脑中不必要的想法，进入正题。
闻言，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最后左侧壮汉站了出来。
他拱手道：“启禀公子，正是如此，三天前秦军趁夜突袭了赵鼎将军的营地，我楚国大军猝不及防，被一举击溃，就连赵鼎将军也自刎于乱军之中。”
他谈吐有据，咬字清晰，姿态显得不卑不亢。
楚夜瞬间断定，他就是声音沉稳的“哥哥”。
楚夜心中赞叹，一个普通士兵能将战局看得这么透彻，显然有着与外表不符的心智，用来保护他似乎有些屈才了。
“你叫什么名字？”
楚夜对这壮汉起了兴趣，这一次代入的身体十分瘦弱，有些事难免要假手于人。
面前这个人倒是不错的选择……
“属下李大牛！”
楚夜：“……”
坑儿子啊！
从这人的谈吐来看，他绝不是一般的庄稼地能比，却起了这么个名字……
不过虽然心中吐槽，他并未急于介入这一点，他如今的身份不过是个随军书生罢了。
“李……大牛是吗，你能否说得再详细些，我想知道战局的经过。”
楚夜这个问题有两个目的。
其一，他若想扭转战局，就必须详细了解军情，才能顺势思考对策。
其二，他想考教考教这个人。
他切身经历过战争，深知底层普通士兵大多不清楚详细军情，否则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挑动军心了。
从这人的盔甲来看，最多就是伍长，什长之流。
其若能清楚的了解军情，可堪一用。
李大牛听到这话，心中大致猜出了楚夜的用意。
他脸色沉着，继续道：“其实属下认为，这一仗从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
楚夜眼前一亮，竖耳倾听着……
身旁的另一名壮汉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两人在说些什么。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李大牛的“长篇大论”才终于结束。
长时间的持续发言让他口干舌燥，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这些大多是属下从同袍们口中得知，其中还加了在下的些许浅薄之见，公子勿怪！”
说完抬头看向床上的楚夜。
后者从床上起身，脚步“虚浮”的走到桌前，自顾自倒了一杯茶。
楚夜微微一笑，道：“说得很好，上将军让你留守后方倒是屈才了。”
说完将手中茶杯推出。
这人何止是让他满意，几乎可以用“叹为观止”来形容。
对方说得也许并不算多么高明，但若是与那副老实巴交的外表一对比，就显得十分违和了。
“属下不敢！”
李大牛“受宠若惊”，自古文武不合，一向高傲的儒生居然给他一个小兵倒茶，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一旁的“弟弟”也瞪大了双眼，表示难以理解。
“怎么，看不起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倒的茶？”
楚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后者一怔，随即正色道：“谢公子赐茶。”说完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楚夜将茶杯放下，背对着两人再次陷入沉思。
虽然李大牛的口才不算高明，见识也略有不足之处，但他还是大致洞悉了那一战的经过。
正如李大牛所说，那一战其实从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
半个月前这一时间段，正是秦国向永州战场增兵的开始。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几乎绝大多数的人都认为，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对峙战。
这是战场常态所致，凡大兵团作战，只要双方主将不犯致命错误，战局的走势就会无限期延长……
古代冷兵器作战其实并不像影视剧中所描述的，所有人一拥而上对砍。
几十万人的数量何等庞大，即便是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也不可能一口气完全摆开阵势，所以兵家行军才会分先锋，中军，后卫。
也正因为这种下意识的想法，才导致了赵鼎的败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