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佺这几日十分高兴,师弟张山终于答应他不去北地了,师傅交待的最麻烦的事情是解决了,远远看见樊城时,张山对着李佺道:“师兄,师傅交待过,要去唐门拜访的,我看还是早去早回,说不定能追上肖雨呢。”
李佺呵呵一笑:“放心,你的肖雨兄弟一人可不敢去无尽之海,冬狩还有好十几天呐,来得及的。”
张山心急,一路上,听说不少关于肖雨之事,心中十分佩服,他想早点赶到天机城,找到肖雨后,与他聊聊路上的所做的事。
张山虽然才十五岁,可长得极高,要不是廋廋的,该是一八尺伟男子,张山修行一直顺风顺水,没有啥波折,而且久居山上,名声不显,十五岁的聚元境修士,也是很吓人的,在天下各个宗门中,算得上天赋极为出众的了。
张山自幼上山修炼,一直没有下过山,对于山下风光,只有耳听,没有眼见,如今行走山下,看什么都是稀奇的,对山下的风光人情,一路赞叹到樊城,李佺是不厌其烦,一路解说,介绍各地风景。
在陈州,张山偶然听说了肖雨之事,便缠着李佺,要延着肖雨行走的路线走一遍,李佺被弄得哭笑不得,便依着张山,一路打听着前行,浪费了不少时光,本来要拜访一些交情比较好宗门的,最后都放弃了,原本和邹月几人一起去天机城的,也只能早早分手而行,
张山对肖雨一路所为,甚是向往,在陈州,特意去拜访了陈州刺史种认,种认听说张山是肖雨好友,异常的高兴,留白云观众人住了几日,一天晚上吃饭时,有刺客上门,还没等李佺等人反应过来,种认所配带的符剑已经杀敌于堂前,张山见此,便知道肖雨境界已经不俗了。
原本是凡家俗子的少年肖雨,一直喊张山为哥哥,几次来白云观,张山对肖雨没有产生什么轻视之心,只当他是同辈子弟,想起当年,俩人扛着锄头偷偷跑到了莲花池边,将五色土挖了不少,几个师兄对着一脸泥土的俩人,甚是无语,只是大家一直宠爱张山,对此事谁也不去计较,而且观主也是只当无此事,听后呵呵一笑而已。
要知道,云霄山白云观的五色土,是五行之一,是天下修士梦寐以求之物,乃是炼器之圣物,平常一小嘬也是极为难得,不要说是一大堆了,观主吴坤明后来讲过,天下修士,惟机遇最难得,张三与肖雨相识,就是机遇,一切顺其自然而已。
张山一路画了不少符篆,都是准备送给肖雨的,虽然肖雨也会画符,可张山画的符纂为白云观独有,特别是神行符,是张山得意之作,一直被观中师兄们赞叹,认为张三这符已是大成之作,天下不多见。
白云观与大青山一样,以剑修为主,张山其实已经孕育一枚本命飞剑,只是一直未曾现世,观中知道的人也是不多,观主在一次偶然机会,发现张山气机异常,才只自己弟子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剑修,当时是欣喜异常,传授了御剑之术,此等天赋,真是千年一遇,冬狩时,观主特意将观中之宝霜华剑赐给张山作佩剑。
一日,张山与师兄在路上练剑,一时兴起,灌注灵气于霜华剑,霎那间,众人宛如进入冰封之地,四周树木草丛皆被冻结,向四周扩散,幸亏李佺众人修炼有成,没有受到伤害,张山收起短剑,对北地的大妖十分佩服,他们炼器的手段,可不比人族差。
霜华剑原是北地大妖所有,在大战时被吴坤明所获,一直视为珍宝,如今赐给了张山,在路上,李佺和张山讲起此剑的来历,说这么多年,师傅一直秘不示人,将此剑视为白云观镇观之宝。
……
当走到唐门山庄,李佺投了拜帖,正好唐乐乐与吴士吉葛正豪出门,看见前来的道士,一听来自白云观,便上去相迎,相互认识后,唐乐乐看着张山,咧嘴一乐,笑着道:“原来道长便是我肖雨兄弟念叨的八斤哥哥,怪不得今日眼皮猛跳,原来是有贵客上门,快里面请。”边上吴士吉是一脸的尴尬,小道上虽然长高了,可脸型没有大的改变,白云观的张山应该无人冒充的,心想,这小道士不会找自己算账吧。
大家进门,与唐家老祖宗见礼,又拜见了唐天意夫妇,特别是唐乐乐母亲病情好转后,经十几天调养,已经判若两人,如今唐家后宅有人主事,待人处事与往日大为不同。
冬狩日近,经蜀地去天机城的中土修士,一般情况下,都要拜访下唐门的,主要是敬仰唐门唐古铖,这位大武夫,是天下修士榜样,曾经孤身一人,对付千万妖族,虽然生死道消,可他的传奇故事,一直传颂至今。
唐乐乐看着张山有板有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张道长,我那肖雨兄弟,少年老成的样子,真是与你一样。”旁边吴士吉摇头晃脑:“所谓物以类聚,这就是最好的例子,李道长,我们与肖兄弟相处十分融洽,要不这样,过几日我们便要去天机城,一起搭伴走吧,也好有个照应。”说完瞄了下张山。
李佺笑道:“这样也好,我们可是要叨唠几日了,樊城离天机城近,快马几天就到,眼下正好去拜访下凤凰山。”接着又对唐乐乐道:“我等山上之人,原本不想掺和山下之事,如今大周驻兵蜀地各处,我们来到蜀地,遇上了不少灭门之事,三公子可愿意与我一起,去劝说那些暗中捣乱的宗门?”
唐乐乐起身道:“李道长乃是前辈高人,做此等善事,我唐门子弟愿意附骥同行。”张山一听,又要耽搁几日,去天机城又要晚了。
在夜宴后,唐乐乐拉者张山走到院子里,准备将认识肖雨经过讲一遍,葛正豪和吴士吉见此,也跟了上来,大家对张山境界极为惊奇,小小年纪,居然是聚元境了。
张山久居山上,对山下俗世之事了解不多,当听说肖雨几人在路上遇袭时,便询问道:“几位兄长,难道行走山下,要经常用刀剑讲理么?”
唐乐乐笑眯眯道:“要不想动武,也行啊,得有你李师兄得境界才行,万一遇上不讲理的大修士,你境界不高,也是没法讲理的,这世道,都是凭实力讲话。”
张山脸带忧色:“肖雨才三境,怎么敢一人去天机城,也是胆大。”唐乐乐呵呵一笑:“我这肖雨兄弟洪福齐天,一路是逢凶化吉,似有天佑,你倒是不用担心。”
张山看了看唐乐乐,心里有些不以为然,这胖子讲话,怎么轻飘飘的,便看向一边的葛正豪,此人高大魁梧,一脸正气,想来是个老成之人,张山正要询问,葛正豪开口道:“道长,肖兄弟可是聪慧无比,老成得像积年老贼,一般人可不是他的对手,我们亲眼见到,他一句话,就吓跑了一人。”
吴士吉看着张山,虽然没啥嫉妒之心,这羡慕之意是表露无疑,到底是大宗门弟子,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元盛境了,清凉山的道士,与云霄山的一比,真正是要气死人的,自己可是骗过这小道上的,张山一直没有提起此事,自己可是有些心虚啊,而且现在更是纳闷,怎么他像不认识自己了。
张山看着吴士吉,心中有些好笑,便道:“吴道长别来无恙啊,当年的《阴符经》,你可是亏本了哦,你可不要反悔,我是不会退货的。”吴士吉连声道:“这可不敢,原本是我用意不纯,惭愧,惭愧了。”
葛正豪呵呵一笑:“吴道长如今是有钱之人,两位道长也是有缘,嘿嘿,胖子,这晚上的酒,喝得有些文绉绉的,要不,我们再来几杯,一起喝个痛快!”
张山苦起脸:“葛大哥,小弟酒量一般,可不敢再喝了。”葛正豪哈哈一笑:“赶紧练练酒量,肖兄弟可是海量,他日相见,难道是喝茶聊天,这也太不豪气了吧。”
张山一听,眼前的朋友都是善饮之人啊,自己一直不喜杯中之物,脸色顿时露出的为难之意,唐乐乐几人只当没有看见。
当夜,张山醉得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怎么睡到床上的,到了白天,胖子几人对他是更亲近了,特别是吴士吉,还文绉绉念起诗句,调侃起张山来。
……
肖雨今日也喝醉了,今日,苟有友兴冲冲来到了铁匠铺,后面还跟着他女儿老婆,见到肖雨后,他女儿将做好的衣服一一取出放在了肖雨面前,肖雨看着做好的甲衣与法袍,对苟有友道:“苟大师名不虚传,真了不起,皮甲能做得如此简洁,竟如常服一般,这大氅,让您破费了,黑色狐裘最是难得啊。”
看着两套精致的胡服,肖雨心中十分喜欢,对襟高领的衣服,加上宽松的裤子,对远行之人来说,是十分的方便,几双靴子也是极其合脚,几套法袍青白两色,冬夏皆有,两条虎毯缝制的十分精美,一看便是巧匠所制。
晚上肖雨取出青山仙酿与大家畅饮,铁虎更是豪爽,与肖雨一杯接着一杯,喝得两位老匠人早早离去,苟有友女儿笑着与肖雨告辞,走时偷偷告诉肖雨,她用余料帮他做了几件小衣,放在了虎皮毯中。
铁虎今日极为兴奋,他自幼喜欢制铁,在炼制兵器上,也是个极有天赋之人,以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今有如此机遇,将来成为兵器大匠是指日可待,两人喝醉在房中时,铁虎母亲轻轻前来,将门关好,又走到作坊里里面,蹲在一角落边,拉开一暗格,拿出一把两尺多长的弯刀,看上去不是常见式样,极像是北地妖族之物。
她怔怔地看了好久,又从旁边拿起一块青色长石,即着将两样东西包起,走出作坊回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