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修士武夫折道向北时,路上登时冷清起来,唐乐乐一群人还好,一起有七八人,鸡鸣山几人一直跟着唐乐乐诸人,和金丹修士一起行走,感觉安全不少。
此去找秘境路上,其实有挺多修行中人,但是相互都离开得远远的,像肖雨这群人比较少见,四个不同宗门的搞在一起,而且是慢慢吞吞走着,很奇葩的。
肖雨牵着毛驴走在前面,对着唐乐乐和葛正豪说:“这归婆婆估计是听说有秘境开启,故意在半路劫些境界低的修士,倒是好算计。”唐乐乐道:“嘿嘿,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唐乐乐问道:“葛哥,大概还有几天能到秘境啊,这么多人去,可没有什么好东西等你拿了。”葛正豪嘿嘿一笑:“估计明天就到,去看看亦是好的,也长长见识,听说那秘境极广,前段时间听说有人得了瓶聚灵丹,发了大财了。”
正聊得起劲,见骆秋荷拍马前来道:“几位大哥,我师兄们想早点去,要先走一步了。”唐乐乐一愣,随即道:“如此也好。”葛正豪也道:“我走得慢,倒是耽搁大家了,骆姑娘尽可先走,骆姑娘记得要小心行事。”
看着骆秋荷一行远去,唐乐乐对着葛正豪挤眉弄眼道:“葛哥看上这骆姑娘了。”葛正豪叹道:“人穷志短啊,看上有啥用啊。”唐乐乐一脸我很有钱的样子,装出很愿意败家的架子,在葛正豪面前晃来晃去的,葛正豪就是不理他。
肖雨看着一脸郁闷的唐乐乐,对着葛正豪道:“一瓶聚灵丹能值多少钱,如能找到什么神兵利器啥的,那才是发财呢,弄个法器什么的也行啊。”
葛正豪道:“吆……你倒是要求不高,就法器也行,嘿嘿,看肖兄弟模样,也不像是什么大宗门出来的啊,口气倒是不小。”
唐乐乐在一边偷笑,身上肉乱抖,肖雨从背篓里面拿出一把短刀道:“葛哥,你看这刀可拿得出手。”
这把短刀已经不经看了,自从赵校尉送给肖雨后,一直没有用过,只是前段时间,肖雨才用它和戴志泽天天磨练刀法,刀刃已经快成锯子了。
葛正豪哈哈一笑:“这那是我等武者用的刀,是一般百姓防身用用的。”随即又道:“肖兄弟有钱的话可去天机城看看,那里有个老铁匠手艺不错,我那铁锹就是那里所购得。”
肖雨知道就是讲的是那隆记铁匠铺了,小时候去过几次,老铁匠姓铁名三木,是个丹盛境武夫,老家乃古时隆州,即现在燕州那里,几辈人皆以打造兵器为生,价格公道,以前生意还行,最近几十年被天兵阁抢了生意,如今是靠老客户苦苦维持,家中后辈没有几个愿意接手的。
记得师傅每次去都找他喝酒,两人相谈比较投机,肖雨每次去都是找他小儿子铁虎玩,铁虎比肖雨大了三岁,长得魁梧异常,天生神力,才武夫二境,可是能与三境武夫交手不输,也曾经将一聚元境修士打得重伤,如今不知道怎么样了。
肖雨四人走得悠闲,不知道有几批人马过去了,唐乐乐是心情极佳,聊得兴起竟然哼起歌来,嘴里哟嘿,哟嚯嚯的不知道唱了些什么,这地方的方言,肖雨也是听不明白。
午后坐在路边歇息,后边晃晃悠悠走来一年轻道士,看上去长袍飘飘,颇有些仙风道骨,见到路边四人,停下施礼道:“诸位善人,贫道吴士吉,来自珉州清凉山,如今去往天机城,路上走得饥饿,可愿意施舍些吃食于贫道。”
话未说完,眼前便是一个大大的猪蹄,还有一大块馕饼,唐乐乐脸露惊奇之色,一手一样递向这道士。这道士也不客气,坐在路边山石上面,吃一口馕饼啃一口猪蹄,吃相是十分优雅,如果不是一身道袍,还以为是个教养极好的世家子弟。
当这道士感觉口干时,一水囊已在眼前,他将馕饼放在一边,拿起水囊连灌几口,看样子确实饿着了。肖雨和葛正豪都默默看着这道士吃东西,都觉得这道士应该是个人物,虽然此人修炼境界才三境而已。
吴士吉吃得香时,眼前出现一个小巧的绿葫芦,也不客气,拿过拔下葫芦塞,登时酒香四溢,先点点头道:“好酒。”然后喝起酒来,不久,猪蹄馕饼和一葫芦酒全部吃完。
这道士见大家都在看他吃东西,便有些不好意思,将空葫芦递给肖雨道:“贫道也没啥报答诸位这一饭之恩,只是会些八卦算命,不如给几位算个前程如何,我这不需要生辰八字,只需看相即可。”说完拿出娟巾擦了擦嘴和手。
唐乐乐笑嘻嘻道:“那我先来。”吴士吉道:“你这位公子福缘绕身,且绵延不断,是个有大气运之人,今年似有红鸾星动,必有好事上门。”唐乐乐开始还嘻嘻哈哈,听得最后一句,嘴巴张得大大的,闭不上了。
吴士吉又对葛正豪道:“这位壮士侠气冲天,他日必是名扬天下的大侠,只是现在日子过得有点紧巴巴,一旦找到老婆,日子就好过多了。”
看了看黎叔道:“这位大叔倒是有个好安身之地,将来不愁吃穿,只是姻缘艰难。”黎叔一楞:“艰难?”吴士吉道:“是啊,是啊。”一副你求我的样子。
肖雨笑盈盈地看着这道士算命,当这吴士吉看向自己时,拿起扇子指了指道士胸前,吴士吉一看,竟然有馕饼屑掉在身上,赶紧拿手拂去。笑着对肖雨道:“你这后生有意思,幼时颇有磨难,如今是扶摇直上啊。”
几人被他说得一愣一楞的,肖雨笑嘻嘻道:“吴道长,放心好了,你去天机城的盘缠,这位唐公子包下来了。”肖雨此时想起来这道士是谁了,乃云霄山白云观张山念念不忘之人,据八斤哥哥说,曾经被这吴士吉骗去两枚白玉钱,当他反应过来,此人已经逃之夭夭了,只是此人无啥其他劣迹,只是喜欢骗些小钱而已,清凉山出此奇葩,那清凉山掌门也很是无奈的。
唐乐乐连连点头:“小事一桩,这位仙长,来与我说说这红鸾星是咋回事。”说完拉起这道士,去一边讨教起来。
这吴士吉年逾三十,自幼熟读诗书,喜欢云游天下,这清凉山在珉州是一小宗门,吴士吉平时例份不丰,哪有闲钱下山游历,只得做些没脸皮的事情。如今游历到陈州,听说蜀国有秘境现世,便来碰碰运气,只是囊中羞涩,又不愿意做伤天害理之事,只能饥一顿饱一顿的,撑到现在。
这吴士吉如今有人同行,心想这吃饭之事解决了,言语渐渐风趣起来,加上肚子里有点书香气,话语间便如儒家高士一般,令人敬仰。
半天下来,唐乐乐几人总算是回过神来了,这吴士吉就是一骗吃骗喝得道士,这算命么,是有一些道理,但是仔细一想还是有漏洞的,一般人那能去深究。可这道士其实有令人敬佩的地方,光这谈吐和气质就与众不同,三境修士在山下做事还是有些优势的,当下大家也不怎么计较了。
当晚上肖雨在一山中小水潭开始夜钓时,这吴士吉坐在肖雨身边,也拿出鱼线钓起鱼来。肖雨见他不用鱼竿,就奇道:“道长用手便可以钓么,不怕割手么?”这吴士吉看看边上还在喝酒的几人,轻声道:“哎……我那师门穷啊,一个储物戒指也舍不得给,储物袋更不用说了,你说这长竹我能放哪里?刚刚才攒了些钱,买了个戒指,弄得身无分文了,凡事只能将就了。”
肖雨拉起一条斤把重的草鱼,唐乐乐大呼小叫过来,要紧拿去烤了,说是好久没有吃到鱼了,葛正豪已经拿出一把小刀准备料理这鱼了。
过了好一会,吴士吉拉起一七八斤样子的草鱼,黎叔在边上笑眯眯道:“夜宵有了。”肖雨对他这手钓鱼本事很是佩服,他溜起鱼来的手法真正是出神入化,和自己钓鱼的师傅张镖师有得一拼,肖雨见他收线准备回到篝火那边,随口道:“道长也准备去冬狩么?”
吴士吉拍拍身上灰尘道:“今年师门么得人去,我倒是想去,怕回不来,嘿嘿,还是老实点吧。”肖雨努努嘴道:“你可以去和葛哥或者胖子搭搭伙啊,脸皮厚一点就是了,一旦抓住机遇,可是会发大财啊,也不用拿《阴符经》去骗人家小孩,说那是天下符纂奇书了”
这吴士吉登时脸色古怪起来:“你认识那个小道上?”肖雨笑嘻嘻道:“认识呀。”这吴士吉连连道:“咳……咳……惭愧,惭愧啊。”
肖雨笑道:“我那道士哥哥伤心了好几天呢,说这么有学问的道士,怎么会骗人呢,可是你不知道,这书还真正是符纂奇书,只是画符之人得有金丹境以上,观主露了一手才知,你是卖亏了哦。”吴士吉登时拍手道:“哎呀,我真是无缘啊,不过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啊。”
两人听得唐乐乐在喊吃鱼,两人收拾一下,前去享受那烤鱼的美味了,黎叔现在是一副随遇而安的样子,估计吴士吉讲他姻缘艰难,应该有些道理。
大家其实并不着急赶路,想到明天就到那什么秘境之地,便聊起了一些和秘境相关的奇闻轶事,黎叔倒是见多识广,讲了不少,肖雨见他们心态极好,一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样子,心想这便也是修道,道上同行不寂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