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走在雅间廊下,身形魁梧,长着络腮胡的吴宣泥推开了一扇雅间门。
“啊!”
“混蛋!谁让你开门的!”
“关门!”
雅间里顿时炒作一团,床上的汉子与女子一阵慌乱,在慌乱中还有好几件衣裳朝着吴宣泥砸来。
对此,吴宣泥只是用大手手背挡下了这几件衣裳,微微欠了欠身,关上了门。
“客长你继续。”
在自家春楼这么做是大忌,得罪客人的事。
但吴宣泥他今日这般破坏客人雅兴,实在是东家的话不敢违背。
东家说了要让琴云韵彻底消失在牡丹楼,于是他吴宣泥便将琴云韵之前的雅间彻底换了个边,没有一件旧物留下。
因为这是东家的要求。
东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起初,吴宣泥只是个桃花洞里一个普通的青皮混混,练得一身好身手,偶尔帮春楼驱赶殴打一些闹事的客人赚口吃饭钱,凭他的武艺而言,收拾这些客人们没有任何的难度。
就在两年前,有一天他当街暴打一个白嫖的嫖客之时,被东家看上了。
那时的东家,刚来东京,说自己会盘下几个春楼,让吴宣泥来他手下做事。
起初,吴宣泥觉得那年轻东家不过是在说大话。
别看这桃花洞的春楼档次一般,那每年的营收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想盘下一家春楼,没点实力根本不可能,更别说盘下几家了。
东京虽大,但也小。
你可能在大宋其他郡城很有实力,开了多少家春楼,但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这里可是东京!
在朝为官数十载的官员都不一定买得起房子的东京!
每一块地,都被众多人盯着,在东京盘下几家春楼的难度可想而知。
可他的东家真的办到了,让吴宣泥知道了什么叫做家财万贯。
让他吴宣泥知道了自己不仅缺钱。
还缺乏想象力。
“给我看仔细了,别落下!”吴宣泥向着身后吼着,得到的是身后众人的呼应。
嘿,在东家手下混了几年,成了个头头。
还不赖啊。
吴宣泥挺着魁梧的身躯继续向前走去,而身旁的春楼女子却在此时开口。
“宣哥,那间房之前就是琴云韵的雅间。”
青楼女子指了指身前第四间雅间的门。
吴宣泥顺着青楼女子所指的方向顺着看去,看见了那扇紧闭着的门,浓眉下的瞳孔一缩,快步朝着这间房走去。
脚步声俞烈!
如果那少年来找琴云韵的话,他极有可能就在这里!
迈着大步来到门前的吴宣泥想推开门,一只手都贴在门上时却停住了动作,瞪大了眼睛如同活见了鬼。
这雅间里声音再大一点?
他们一路寻过来,如果有雅间内“战斗激烈”的话,顶多听到“吱嘎吱嘎”的摇床声。
而眼前这房间里呢?
“嘣哒嘣哒”的震床声活像是那床脚要把地板砸穿。
好家伙!
这动静怕是整张床都要散架了吧?
吴宣泥将活见鬼的眼神转向了身侧的青楼女子,而青楼女子也从未听过如此的摇床声,咽了咽口水。
“宣哥,按理说这里是没有客人的。”
闻言的吴宣泥坚定视线,手上用劲打算进门,却听到房内之人说话了。
“不行了!”
“不行了!”
女子娇滴滴的惊呼声中带着一些无法承受。
这一刻。
手就搭在门上的吴宣泥犹豫了
他怕自己打开门看到之后觉得羞愧,毕竟这方面不是他的强项......
这才是真男人啊!
吴宣泥羡艳地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就招呼着小弟们朝后走去。
“都给我好好找!不要放过!”
而在吴宣泥之后,那跟着一起的青楼女子亦是羡慕地瞧着房门,艰难地挪开了脚步。
这么强悍的战斗力。
前所未见!
再往后一帮小弟们都从这间雅间经过,但无一人有自信敢开门。
小弟们经过此门之后就羞愧地低下了头,一言不发,陷入了自我怀疑。
而在这雅间内,又是另外一副模样了。
薛碗儿张大了小嘴,水灵灵的眼珠子睁得老大,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在她面前,方青将双手捂在嘴前,腮帮子不时鼓动,一双丹凤眼紧紧盯着雅间的窗纸。
刚才那场“激战”所有的声响全部是从方青嘴里传出来。
“怎么可能呢?”薛碗儿粉唇轻轻颤动,秋水般的眼眸中被震惊充斥。
若非她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她绝不会相信刚才那如此真实的声响全部来自于方青的嘴巴。
这让她回忆了起了方青之前跟她说过的话。
“百千人大呼,百千儿哭,百千犬吠,中间立拉崩倒之声,火爆声,呼呼风声,百千齐作。”
那时她觉得这不过是妄言。
可现在......
难道世上真有这等入圣象声?
“方青,你之前还说你不会象声!”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薛碗儿很快回忆起方青之前给她表演的“阿巴阿巴”。
合着这家伙那时在糊弄自己!
见窗纸外已经没有人影走过,薛碗儿提起一脚踹向方青。
“干嘛踹人屁股。”方青同样见窗纸外的人群已经走过,总算得以停了下来,捂着嘴的双手挪开,上面沾满了口水。
淦!
这也忒累了,要不是我以往是个黑怕男孩,今日还真顶不住这么来一下。
差点气都接不上来了。
方青不动声色地将手上的口水擦在薛碗儿的灰色麻衣上,轻步走到门边,微微打开一点门缝探着眼往外瞧着。
哪怕只是一个如此小的门缝,对方青来说依旧够了。
他的视力如今可以用恐怖来形容,眼底闪过一道灰芒,就看清了走廊另一头的众人,其中一个络腮胡的魁梧壮汉很是惹眼。
此人应该就是被称为“宣哥”之人。
已经走过去了,正是偷偷开溜的好机会。
“快,碗儿,过来,咱们这就走了,碗儿?”方青把手往后揽了揽却发现没有够到薛碗儿。
扭头一看发现薛碗儿插着腰,秋水般的眼眸死死盯着自己,那腮帮子鼓得都快漏气了。
“方青。”
“为什么刚才你象声的女人声跟我之前象声的声音一模一样?”薛碗儿揉了揉自己的小拳头,还放在嘴前哈了哈气。
“这个......”
方青尴尬地抓了抓头。
“凑巧凑巧。”
完了!不妙!
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