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夏口。
瞭望塔和斥候队日夜不停。对面刘繇军的动静,路章岂能不知。但他兵少,营寨也刚刚建立,不太坚固,面对如此局面却是有些难办了。
就在路章左右无奈之际此时,贾诩谏言道,“不如以攻代守,威慑之!”
路章听得,苦笑道,“五千鱼龙军已走,我此时仅有三千骑兵,如何攻之?这岂不是送死嘛!”
贾诩却摇了摇头,低笑道,“何须动兵!我记得主公前年平定桂阳叛乱之际,不是用了一种攻城利器么?”
路章闻言,眼神闪动,连忙让亲兵召来徐鹏,命令他调五百虎翼步卒以投石机攻击刘繇军寨。又让林耐暗伏两千虎翼铁骑在侧,以防刘繇遣军摧毁投石机。
夏口处,刘繇军寨虽然仓促重建,不太坚固。但该有的营垒、鹿角、瞭望楼、箭塔等防御设施却都十分完善。
徐鹏在接到路章的军令之后,便立马命令随军工匠将携带的投石机一一推出,就在刘繇营寨之前二百二十步的距离上一字排开,随后吩咐李振领军前去操作投石机,自己则隐在幕后,与林耐所伏之军,相互链接,化作口袋状,用以威慑刘繇军。
刘繇在营寨之中望见路章准备用投石机攻营,心下大惊,问随军幕僚许昭道,“久闻路章军中投石机威力绝伦,今日他用此物攻我,如之奈何?”
许昭回答道,“投石机之说,起于春秋战国,乃是攻城拔寨之利器,射程亦是不差,临近我朝,几近失传,也不知路章是从何处找来的。以我观之,我军实无一物可以克制。唯今之计,只有加高加厚营垒,进行硬挡。若不然,便须派出精兵前去焚烧毁坏敌军投石机。”
刘繇闻言,看了看营外的路章兵马,有两支骑兵,也不知道多少人数,他们隐隐约约伏在两侧严阵以待,观之旌旗猎猎,杀气森森,还不胆战。面对这种阵势,刘繇自觉兵马不多,亦没有勇气出营拼杀。
当下刘繇只得命令主力大军退入后营,以防被投石机打中,寨栅之前只留少量兵马监视路章大军的动向。
路章望见刘繇大军退往后营,当下也松了口气,他是生怕刘繇一波莽,直接大局冲锋。
见此局面,路章命令李振发动投石机,优先瞄准刘繇营寨之中的瞭望楼、箭塔攻击。
“沖……冲……”巨石发射,呼啸而出,迅猛地撞入了刘繇营寨之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只听“轰……轰……”之声不绝,宛如雷霆震吼,这一波虽是调试,攻击的效果并不是很好,有一半石弹掉落在了营寨之前,也有有一些飞入了营寨之中,击坏了几个帐篷,仅有几颗石弹正中营垒,将新立的寨栅打的四散纷飞,破开了好几个口子。
路章见状邹眉,正要命令工匠调整投石机的角度,随后再次进行齐射。
还未下令,却便吴冲止住,路章不解,吴杵了杵拐杖上前谏言道,“主公,此时我军兵少,为防刘繇攻伐,才不得已用以攻代守之策,如今局面正好,实在不宜逼迫太盛呐。”
路章听得,恍然道,“多谢孟达劝言,是我有些冒进了。”
当前再次望下,这一次效果极好,不少石弹都击打在了营垒之上,还有一颗石弹正中营中一座箭楼,只听“轰!”的一声,那木制的高大箭楼应声倒地,楼上的三名弓箭手也非死即伤。
路章大军见状,士气大振,纷纷呐喊喝彩。而刘繇士卒在营后看见此景,却是尽皆相顾骇然。
局面大好,李振正要再次填充石弹,却听得鸣金之音。回头一看,正好望见路章挥手,李振很是纳闷,但还是听从了路章的命令,率领本部兵马依言调回,并将投石机移回自己大营。
此举有些奇怪,但也让对面的刘繇军纷纷松了口气。
刘繇见路章撤回投石机,微微缓了口气,又连忙对许昭问道,“敌军投石弹威力如此强横!莫非我军费尽心力夺取的夏口终究还是保不住么?”
许昭看着突然撤回的投石机,有些疑惑。在闻听到刘繇之言后,思忖道,“主公!我观敌军石炮每次发射,需间隔一刻多的时间。不如集中兵力,趁投石机发射的间歇时间突然杀出,将敌军的投石机尽皆烧掉!”
“我亦有此想法,但在那些投石机两侧好似有大队骑兵埋伏,如之奈何?”刘繇再问。
许昭反问道,“主公觉得路章为何突然撤回投石机?”
刘繇猜测道,“或许是他们刚来此地,投石机所用的石弹准备不足吧!”
许昭听言摇头道,“我以为不然,怕是路章此时军力不足,不敢逼之过甚尔!”
刘繇闻言,眼前一亮,连忙喊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许昭听得,微微邹眉道,“仅有五成!主公,那路章年少成名,连败孔柚、孙坚、公孙瓒、袁术之辈,或许也有可能是故意如此,诱我军出击。”
刘繇闻言,神情变换不定,来来回回不断踱步,亦不敢大意。
又半盏茶后,刘繇还是打定了主意。当即他环顾麾下众将,问道,“下回路章再以投石机攻打我寨,我意趁其间隙,遣一员上将,千余铁骑兵出摧毁那些投石机,你们谁愿当此重任?”
吴郡人唐谦立马出列,应声道,“末将愿往!”
刘繇闻言大喜,当下将军中新组建的一千名铁甲军尽数交给唐谦率领,又命徐祥领一千弓弩手在后掩护,刘繇则自领其余大军在后接应。
路章大营中。
“文和,你觉得刘繇可会冒险试探我军虚实?”路章站在瞭望塔上,望着刘繇军寨,徐徐问道。
贾诩淡笑道,“主公是想刘繇敢,还是不敢。”
路章听得,转头看了贾诩一眼,哈哈大笑。
边上众人疑惑不解,唯有陈宫、蒯良、吴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