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山高处,路章大营。
路章聚将与中军大营。
“昨日袁术兵进成皋城,却被徐荣将军所破,如今也已经合兵虎牢关下,”路章端坐首位,遍观诸将,继续言语道,“你等觉得我军应该如何行事?”
“君侯,董相那边没给军令么?”刘磐疑惑道。
路章见刘磐出声,犹豫了一下,将一封竹简拿给了他,“这是洛阳那边传给我的竹简,你且看看吧?”
刘磐疑惑的接过竹简,随即打开观看,片刻后竹简掉落,痛哭流涕道,“叔父……叔父啊!你怎么会就这样走了?”
“伯侦将军还请节哀。”路章低叹一声道,“时世艰难,景升吾兄在豫州受阻,不得已匿名与几位家卜去往荆州上任,哪知……竟然会遭此劫难?惜哉我兄!悲哉我兄!”
刘磐哭了不久,收声出列跪拜在地道,“君侯!我欲往南阳寻叔父遗体,不使其落于荒野,望君侯恩准。”
路章连忙起身将刘磐扶起,“我大汉以孝立国,伯侦又合乎情理,我安能不准?”
这时帐外有声音传来,“路君侯,董相遣人来了!”
路章闻言,连忙喊道,“快请!”
来人挥手撩开帐帘,路章一看,正是董卓麾下赵矜。
“见过君侯大人!”赵矜入账对着路章施礼道。
路章连忙虚扶道,“赵侍中,无须如此!不知董相有何军令。”
赵矜回答道,“董相令君侯领兵绕道敌后,奇袭南阳。另外,董相加封君侯为荆州刺史,君侯大军可以在荆州驻扎,袭绕诸侯盟军后路。”
路章心中暗道,董卓果然同意了,但脸上却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刚刚欲走出大帐的刘磐听到这军令,连忙转身喊道,“君侯,兵法云: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故末将以为,用兵者,需扬长避短,以己之长,攻敌之弱,方能克敌之胜。我军之优在于骑兵之利,诸侯盟军之弱,在于缺少骑兵可用,董相国此令深暗兵法之妙啊。”
路章闻言微微颔首,“伯侦所言有理!”
“君侯麾下当真是人杰辈出呐!”赵矜笑道,“我军空有西凉并州,羽林铁骑之利,却驱之守城,实乃兵家大忌。骑兵之利,在于强大地机动能力。我等这些日子驱之守关,实是无奈。”
赵矜遍观帐内诸将,又继续说道,“如今董相见路君侯此时孤军在外,方才惊醒。故令君侯绕道敌后,趁袁术大军亦在虎牢关,南阳空虚之际,奇袭南阳,可使盟军淮南一带的粮草供给断绝,盟军必然知难而退。”
路章见帐内诸将没有异议,连忙说道,“某将领命!”
赵矜笑着将手中诏书递给路章,随即又问道,“前些日子,袁术那厮掘水淹关,我军五万铁骑近乎全军覆没。但汜水向南而下,君侯想必能救下了些许人吧。”
路章连忙说道,“不错!时至今日,我军救下了大约五千西凉士卒。哎,十不存一,罪莫大焉!”
赵矜赶忙说道,“罪在袁术,何关将军!”
随即又言语道,“实不相瞒,军师李儒大人有一故友,前些日子和粮草资重一起来到孟津张济所部。谁想竟然会横遭此祸,李儒大人想问问他那故友可被君侯救下?”
李儒的故友??路章闻言心中一动,又连忙问道,“不知李儒大人的故友姓甚名谁?”
赵矜赶忙回答道,“姓贾名诩,表字文和。”
“贾文和?”路章略一思索,随即向徐鹏问道,“子秀,此事是由你负责的,你在登记名册时,可有贾诩其人?”
徐鹏闻言一愣,心道,为西凉士卒登记名册之事,不是由文聘负责的吗?
正在徐鹏不知所措之际,文聘却是有些领会了路章之意。连忙猛拍了一下徐鹏的大腿道,“徐子秀!你特么的发什么呆啊??君侯在问你话呢?”
徐鹏连忙会意,起身施礼道,“君侯,赵大人,我这些日子搜寻遭劫的士卒,实在心力憔悴,故有些失神,还请恕罪!”
赵矜连忙说道,“无妨,无妨!徐将军在登记名册时,可有发现贾诩其人?”
徐鹏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子秀惭愧!所登记的名册中并无贾诩其人。赵大人放心,我这就去领军搜寻!”
“哎,洪水滔天,人力如何能挡!”赵矜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道,“罢了!将军勿要再寻了,兵进南阳才是当前要事!”说完,向着路章拱了拱手,转身离开了军帐。
路章见赵矜走后,扫视诸将,高声道,“诸将听令!迅速整军,明日辰时兵进南阳。”
“喏!”
路章又看向刘磐,吩咐道,“刘将军,我命你为大军先锋,先行攻破南乡县作为我军落脚之处。王康将军与你同行。”
刘磐、王康连忙出列应道,“末将领命!”
随后,诸将散去。
路章缓缓走至珏山后崖,静静的望着已经重新变得平静的汜水。
这时,徐鹏也来到了此处,路章伸手招他过来,低声问道,“首尾处理干净了?”
徐鹏低声回答道,“那些贼寇很好忽悠,我出金一百,他们就急忙下山劫杀了刘表。随后上山找我要钱,我将他们头颅尽皆砍下,并放火烧了他们的山寨。”
“好!”路章微微颔首,又低声吩咐道,“忘却此事!待伯侦找到刘景升遗体后,我会领军白衣为其送行。”
徐鹏低声道,“主公说笑了,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珏山,哪会知道刘表在南阳遇害之事。”随即转身离开珏山后崖。
“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徒使荆州九郡尽毁于内。”路章望着远方低声呢喃道,“景升兄,这荆州还是由我来吧!”
刚转身欲回大帐,路章又有些苦涩的想到了自己在成皋外送别曹操的那一幕。原来我也是这样的人么?
珏山上,西凉军营中。
文聘快步来到此处,伸手招来一人,问道,“贾诩在哪里?”
那士卒连忙指了指一个方向,“将军,他在那里!”
文聘顺着指引看去,只见一人靠坐在树边假寐。连忙快步走了过去,“贾先生,我家君侯有请!”
贾诩睁眼看见文聘,连忙回礼道,“文将军,我与路君侯虽然同在董相国麾下,但却素未蒙面,他怎会知我?”
文聘连忙说道,“是赵矜大人突然来此,说贾先生是李儒军师的旧友,向君侯询问他救下的人中是否有贾先生。”随即犹豫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贾诩见状,笑着问道,“文将军何事犹豫?”
文聘说道,“路君侯回答赵矜大人说,未发现贾诩先生。”
贾诩闻言一愣,眼神闪动了几下,又问道,“路君侯还说了些什么?”
文聘尴尬的说道,“君侯让我请贾先生前往大帐。还说,贾先生若是询问,就将所有事如实相告即可。”
贾诩闻言又是一愣,随即叹道,“路君侯当真是个妙人呐!他这是想说,不管董相国和李文忧知不知道愿不愿意。我贾诩,他路君侯是留定了。”
“我贾诩区区一个文吏书佐,路君侯这又是何必呢?”贾诩低声呢喃,随即挥挥手道,“还请文将军带路,文和这就随你去拜见路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