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山之南,王康已经吩咐狼骑斥候探查敌后,的确无有第二阵诸侯埋伏。顿时心中一喜,低声吩咐左右,“随我冲阵破敌,建功立业,便在此刻!”
“喏!”
突然出现的并州狼骑让敌军后营一阵慌乱,不知为何竟然没有将领在后军压阵,士卒的慌乱瞬间让方正的军列变得错漏百出。
王康见敌军阵势大乱,便仰天大笑道,“此等军列,我视之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并州狼骑,随我冲阵!”
话音刚落,王康一马当先冲向敌军后营,并州狼骑以他为箭头,紧随其后。
“杀!!!”喊杀声,哀鸣声骤然而现。
场面变得异常的血腥、残酷。
鲜血在飞溅。
斩马刀红缨枪寒芒不断闪烁。
王康左右横扫,一下便是厮杀一片,敌军整个后营竟是无人可挡,不过二十个呼吸,便已经杀透整个后营。冲至中军,倒是遇上了些许反抗。
中军显然是有统军将领坐镇的,他指挥着前排的队正们在声嘶力竭地高吼道,“稳住,稳住!”
而那些举着长槊的战士们,则有节奏地跟着吼道,“杀,杀,杀,杀!”大家的手都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槊杆,甚至不少人用布条把自己的手牢牢地捆在槊杆之上,全身的肌肉都已经崩紧,就等着迎接这天崩地裂般的冲击。
王康冷笑一声,丝毫不见犹豫,他既然领了骑兵,自然很清楚骑兵一旦发起冲阵,除非一方大获全胜,透军而过,否则是难以停止的。
此时双方已经如此接近了,战马冲锋之势已然无法停止,已经是不死不休了。
敌军使用长枪,确实是有利于密集冲锋。在双方交叉的那一刹那,也确实是发挥出了巨大的威力。
“扑哧,扑哧。”
双方的速度,让尖锐的长枪刺入了并州狼骑的胸膛,并从后边穿出,鲜血喷涌之中,除了王康外,不少第一列的并州狼骑直接战死。
但是紧接着,长枪的弱点就暴露了出来。长枪巨大,在冲撞没有达到效果后,长枪实在是不能旋转,挥舞。
“杀!”
相反,斩马刀长度介于偃月刀和环首刀之间,短且灵巧,第二排的并州狼骑们并没有因为大批第一排的战友阵亡而怯懦,他们怒吼了一声。
斩马刀刀光一闪,无数颗敌军的头颅冲天而起。
一具具无头的尸体,犹如一道道喷泉一般,喷出了粘稠且腥臭的鲜血。
“不要停顿,冲阵!继续杀!!”
王康也挥舞着兵刃砍去了一个敌军的头颅,喷涌而出的鲜血,浇灌了他一身,但是王康却并没有任何不适,反而是被血腥味刺激,全身热血沸腾,多久了啊,自从被招入羽林军中,他就没有再经历过大规模的战场冲杀了。
王康兴奋的狂吼了一声,继续策动战马,杀向了敌军士卒。
“杀!”
“杀!”
身后无数的并州狼骑被感染了,他们本就是大汉边军,何日不冲阵,何日不杀胡,齐齐大吼了一声,疯狂的劈砍着手中的斩马刀,一颗颗的头颅冲天而起,一个个敌军士卒被砍翻在地了。
没错,在冲阵的那一刹那,敌军确实依靠长枪,占据了上风。但是当王康率领着并州狼骑斩杀了当前的一批战卒后,情势就完全的发生了逆转。
敌军中军的将领显然经验不足,已然茫然无措。王康冷笑一声,大喝道,“小子,拿命来!”
不消片刻,斩将落马,中军已破。
这时前军已然得到了消息,但是主将孔柚手足无措,明显不知道要怎么办。边上两位将领咬了咬牙道,“孔刺史,军心已乱,若是敌军再正面冲阵,我军恐有全军覆没之危啊!不如快快后撤!”
“可……可是,后头也有敌军啊?”孔柚有些慌乱的说道。
“刺史大人,后方不过几千骑兵,但前方可是近万大军啊!!”黑甲将领连忙喊道。
“撤……撤……快撤!”孔柚闻言连忙大吼道。
前方的正在与路章斗将的李通,早已听到自家中军的厮杀声,察觉不妙,连忙要抽身后撤,但是路章一手太极阴阳戟,柔劲不绝,死死的将他缠绕在侧。
路章看见孔柚军要直接后撤,立马大声喊道,“全军突进,杀!!!”
徐鹏,刘磐早已饥渴难耐,大吼大叫的领军冲杀而来。
李通更是目子欲裂,慌乱之间,被路章找到了一个破绽,但是路章有意生擒他,反手持戟,将他拍洛下马,“给我绑了!”
厮杀起来,几乎是一边倒。
“杀,杀,杀。”
无数的羽林军骑兵疯狂的嘶吼着,手中斩马刀一次次的抬起,一次次砍下。每一次抬起,必定会带出一大片的鲜血,每一次砍下,都会结果一个孔柚军士卒的性命。
相反,孔柚军的那些骑兵一心想跟着孔柚后撤,根本没有抵抗的心思。
“杀!!!”
因为热血沸腾,羽林军加快了挥舞战马刀的速度,掩杀在孔柚军骑兵后方,一颗颗敌军骑兵的头颅高高抛起,随即掉落在地,被战马践踏成了肉泥。
孔柚军的军心,也在差不多时间内崩溃了。
“将军呢?将军呢?将军在哪里啊。”
“刺史大人呢?刺史大人怎么不见了?”
无数的孔柚军士卒在寻找孔柚的下落,并开始恐慌。寻找孔柚和几位领军将军的时间,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随着时间流逝,几乎是一刹那,就有一个己方士卒战死。
军心实在是镇不住了。
“逃,快逃!”
“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无数孔柚军士卒再也控制不住了,即使是老兵也难以忍受这样的结果啊,他们纷纷掉转了马头,疯狂的往左右两侧,企图脱离战场。也有人丢下兵器,直接投降。
一瞬间,孔柚军支离破碎。
“啊!”后方的王康在与路章等人回合后,更是兴奋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马缰,抬起头颅,仰天发出了一声咆哮,尽泄心中的狂喜,激动。
路章也是兴奋不已,这是他第一次领大军出征,没想到竟然能获得了如此大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收起了心中的狂喜,大声下令道,“徐鹏,命你领两千鹰扬铁骑追杀孔柚。剩下的人打扫战场。”
“诺。”徐鹏大声应诺了一声,率领羽林军中的鹰扬铁骑朝着崩溃散走的残存孔柚军骑兵追杀而去。
王康,刘磐几人则是开始吆喝士卒打扫战场,收纳俘虏,清点缴获。
路章望着四方惨烈的场面,眼神愈加坚定。此时此刻,沙场上除了战马不时移动马蹄所发出来的声响意外,几乎是寂静一片。
路章回到军帐,半个时辰后徐鹏领军归来,还压着一个穿着白甲的老头。
路章见到此人神色一惊,连忙问道,“你就是豫州刺史孔柚?”
只见这老头理了理被徐鹏扯开的束发,然后才说道,“老夫正是豫州刺史孔伷。”
路章眼珠一转,围着孔伷转了两圈,装模作样的问道,“豫州刺史不是孙坚吗?”
孔伷没想到路章会如此说,半响后才冷哼一声,“孙坚,自领的豫州刺史,如何与老夫这个朝廷册封的豫州刺史相提并论。”
路章一听就乐了,揶揄道,“既然你这么看中豫州刺史的官职,那为何还要起兵反叛,路某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董相国赏的你官吧!”
孔伷大怒,一张老脸气的通红,“董卓国贼耳!人人得而诛之!老夫既得了这豫州刺史的位置,自然要举义兵而讨之。”
帐内诸将闻言冷哼,有些不屑。
“呵呵!”路章讥笑道,“这话你也能说的如此义正言辞,不会是当世大儒啊!”
“把他压下去,”路章挥挥手,让人把孔柚带了下去。
高顺出列说道,“禀将军,这一战我军伤亡一千。杀敌一万,俘虏敌军五千余人,粮草军械无数。”
“好!”路章闻言大吼一声,“快快将捷报传于董相,另外把伤亡多写一千,请求董相补充兵员。”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