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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叶苏心中的教义

    ,诸天如画

    叶苏问道:“还有什么能够让他越境而战的?”

    叶启看着雁鸣湖上空,那里的雪云忽然旋转翻涌起来,漩涡之中,溢散着白金色的神光。

    有歌声在那里唱着,声音很小,却能够响在长安城每一个人的耳中。

    宁缺的战斗进行的很是紧促,陈皮皮虽然还未接受那两位度过永夜的大修行者被师兄杀了的结果,但心神早已放在了湖上那处战场,听到歌声,他指着那里说道:“是桑桑!”

    桑桑是宁缺的侍女,长得很黑,容貌也非常普通,但自从光明大神官陨落之后,没有人会再觉得她普通,因为她是光明大神官的传人,将来必定会成为执掌光明神座权柄之人。

    宁缺举起了朴刀,天上自落下一道神辉,气息比宋国海堤外汹涌的浪还要浩瀚,雁鸣湖上大放光明,湖畔外宅院墙上的小黑侍女也大放光明。

    湖畔一片穿透积雪的干枯芦苇在洁白的光线照耀下,湖上的每一寸冰每一寸的水在洁白的光纤照耀下,都变成了玉石雕琢成的精美器物。

    叶苏看着叶启,神色中有掩藏不住的惊骇。

    叶启解释说道:“卫光明说桑桑是他来长安城的机缘,能是卫光明的机缘,自然不止是身具光明那么简单,即使桑桑只是学了几天的神术,也要远超常道门中的任何一人。”

    在叶启说完,湖上宁缺斩出了手中的朴刀。

    朴刀刀锋切开空间,伴随着化成实质的神辉,砍向夏侯。

    这一刀不再是叶启的剑,也不是小师叔的浩然剑,是他的刀,他最熟悉最简单的刀,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刀锋从上劈到地,在梳碧湖砍柴的时候,他用这一刀砍掉了不知多少马贼的脑袋。

    夏侯手中的铁枪在弯曲,然后再也无法承受宁缺刀上的力量,“铛”的一声清响,挡住数道符箭的铁枪便是从刀锋落到之处断成两截。

    夏侯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他疯狂一般的嚎叫着,他挥动着一双铁拳,打在了那柄被昊天神辉包裹着的朴刀上。

    神辉灼烧着夏侯的拳头,他那双能够硬撼宁缺铁弓射出符箭的双拳皮开肉绽,蕴含着强大气息的血液滴在他脚下的浮冰之上,浮冰顿时被灼烧出了无数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然而,宁缺刀上的神辉是那么的充沛,所以,他的双臂碎在了朴刀之下。

    宁缺紧咬着牙齿,不断压下手中的朴刀。

    夏侯眼中绝望顿生,他抬起了脚,踹向宁缺。

    他曾经是魔宗的大修行者,他的师父是那个能与柯浩然同行的莲生大师,既然他要死了,那就要带着宁缺一起死,也是到了现在,他被唐国与西陵两大势力压下的凶戾才是浮现。

    宁缺想要杀死夏侯,便避不过夏侯这一脚,然而宁缺此时的脑中,只有夏侯的命,所以他依旧要杀死夏侯,哪怕自己可能会死。

    就在夏侯的脚即将要踢中宁缺的瞬间,一道无形的气息传到了夏侯的身体中,气息进入夏侯的识海,一声蝉鸣传入夏侯耳中,然后化作了无数道薄如蝉翼的刀片,绞灭了他的识海。

    宁缺被踹飞到了极远处,但夏侯临死前踹向他的一脚因为那道莫名而来的气息,他没有死。

    夏侯的胸膛被剖开,露出了一根根苍白的骨茬,露出了里面的内脏,夏侯痴痴地看着胸口处那道裂缝,他的眼中不知为何生出泪水,然后他看向了宁缺,自嘲的笑了起来……

    ……

    自皇城楼前传来一阵阵钟鸣,在安静的长安城中回荡着,声势并不浩荡,却蕴含着让人不忍揪心的悲戚。

    “夏侯这个人很难说,叛出魔宗,又残忍杀了他的爱人,如果说,他做这些是想与魔宗脱离关系,让自己过的好些,可问题是他这些年一直在唐国与西陵之间摇摆,过的并不容易。”叶苏感叹说道。

    叶启看着湖上那片渐渐恢复的雪云,说道:“那他肯定有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件事情不一定与他有关,但足够让他做出很多事情,包括自己那条命。”

    叶苏说道:“我做了一个决定。”

    叶启好奇问道:“什么样的决定?”

    叶苏说道:“当我败在你的剑下,然后回想当年柯先生、夫子上桃山的种种,我曾在长安城里的道观待过一段时间,我发现,道门很难在这里传播昊天教义,一个道士为了能够有人听自己传道讲经,竟然花了三十两银子买来了好些酒,只要有人能听他讲完,便能够得到一坛酒。”

    “结果呢?”

    “有人不忍教义繁琐离开了,有人坚持听完了教义,抱着酒回家一醉,搂着婆娘过了一晚,哪里还能够记着昨日的事情?”叶苏自嘲笑着,说道:“昊天需要人们发自肺腑的尊敬,所以昊天道必须要抱持高深俯瞰人间的态度,因此,昊天道的教义就必须要繁琐,信徒们必须要愚蠢。”

    “我觉得人人都应该亲近昊天,人人都应该心中有光明,那样是不好的。”叶苏强调地说着这样一句话。

    叶启看着叶苏,发现他双眼的神色异常坚定,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去实现你的思想,便是在分西陵对世间的权柄,也是在反对老……观主的存在?”

    叶苏说道:“就像夏侯,他为了某件事,可以当一根随风摇摆的草,可以当一条狗,虽然不知他这样做的原因,但总不会有我的思想这样高尚,我比邪魔出身高贵,也不能比他还不如吧?”

    叶启有些敬佩说道:“你与死前的卫光明一样光明。”

    叶苏洒然一笑,不再背负木剑,而是将木剑抱在怀中,他从明楼跃在长街,迎着风雪离了长安。

    陈皮皮看着长街远处,眼神凝重地看着大师兄消失,如果人人心中都有光明,那昊天该如何显露自己的地位?到时候,岂不人人都是昊天?

    “走吧,将小师弟与桑桑带回去。”

    陈皮皮听话地点头,跟着叶启向着雁鸣湖匆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