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疯婆娘,只是一个误会,你就找道爷拼命,现在好了,你我二人就在王重阳这老小子修建的暗室里饿死吧。”
叶启靠在幽深的洞壁上喘着粗气说着,他灰头土脸,一身道袍因为先前的争斗变得残破不堪,早已没了临上终南山时的出尘似仙的样子。
就在不久前,那座巨大的残壁倒塌,不知触碰了机关还是压塌了全真大殿的一处地基,两人脚下地面塌陷,跌到了一个很深的坑洞之下。
地洞很深也很大,约莫五丈高,两丈方圆,周围是由砖石所垒出的洞壁,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洞壁上长满了青苔,湿滑无比,而在洞壁的一侧,有一间内凿的石室。
而叶启之所以骂骂咧咧,则是因为两人在先前决胜的一掌对拼之下身体状态就已是重伤,在落向坑洞时为了活命各展所能,勉勉强强活下来了,可都成了强弩之末,想要动弹都是难事。
这坑洞周围的洞壁湿滑且长,就算两人全盛时期,也不大可能在这地洞之下上去,终南山上又无人,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无甚意外或是机缘,两人只能在这坑洞下坐着直至饿死。
至于叶启如何得知此地是王重阳修建的暗室,则是因为他在掉入地洞时,耳边响起了系统的提示声音。
“宿主抵达终南山,恭喜宿主完成寻找重阳真人密室任务,奖励《先天功》纯熟经验。”
……
黄衫女子此时模样与叶启相差不多,听着淫贼的话,就当耳畔有风吹过,理他作甚?端坐靠在墙壁之上,运功调息着身中的伤势。
只是古墓派功夫历来不重疗伤,而她又未学全九阴真经,数个时辰之后,反而境界稍差的叶启先是起身。
如此实要归功于叶启一身一流的武当九阳功内力,此功虽是张真人听到其师口述《九阳真经》的残篇悟出,可却是继承了《九阳真经》的大部分特性,如太极拳阴阳融合之理、善疗伤、后劲足,再有张真人以及武当七侠无数年的修改,某些地方已经不差《九阳真经》了。
(金老爷子修改后的倚天,重新定义了九阳真经)
黄衫女子睁眼,眼中尽是戒备之色,如果此时淫贼突然发难,胜负可要再论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我都落到这般田地,道爷我可再没想法与你斗了。”叶启说完,也不去理会黄衫女子,强撑着身体靠在洞壁上艰难地向着石室走去。
虽然他对于脑海中系统发布的任务及奖励还没有摸清规律,但因为先前系统的声音,让他总觉得那本《先天功》就在石室中。
这石室与坑洞显然是间密室,那许就王重阳一人知晓,百余年前他如何能够出入此间,想来与他所修行的先天功有极大关系,再而言,就算修了先天功还是无法出去,那死前也是大赚……
石室内空间极小,只有一个破烂的蒲团与一张石桌,桌上青灯不知采取了什么燃料,依旧在燃着灯火,周围石壁没有丝毫机关门洞的痕迹,显然此处就是开采在终南山体内一块极大山石间的。
石桌上的灰尘极厚,但隐约能够看见一个方形轮廓。
叶启没有多想,直接伸手探去,抓起一本不知是由什么材质的书籍,他将书上的灰尘拍散放在青灯下,牛皮封面上赫然正写着三字小楷“先天功”。
见真是先天功,他压制心中稍有的窃喜,轻轻将书页翻开,眼前出现了一行行晦涩难懂的道家真语,他初略翻完,竟是只能看懂半部。
武当山之武学,若论根源,并不见得有多少是学自少林,当年重阳真人在嵩山与一僧人斗酒输罢,将随身携带的集道家真理大成的武学《九阴真经》借于那僧人观看,那僧人看之,觉得《九阴真经》阴气太重,过于注重以阴制阳、以柔克刚,笑过之后,回到少林以《九阴真经》为蓝本悟出一套《九阳真经》藏于佛书《楞伽经》中,而那僧人,早年却也是一精通道藏的道人,故《九阳真经》中自含着阴阳互济、后发制人之理。
而武当传承之基,便是在三丰真人听到的《九阳真经》残篇之上,故此也是武当是道非佛的一大原因。
叶启既是亲身随着三丰真人习武,道藏掌握虽称不上精通,但绝对说不上差,就是这般看着先天功的法门,一时间还是无丝毫头绪。
等着翻书记下了先天功之后,他才将那古卷放在身上,而后在脑海中唤出系统,领取了第三个任务的奖励。
这一次领取任务奖励,他并没有看见什么画面,只是听到耳边传来了沉稳的中年男声,声音不大,也不含任何的感情,就像是流经无数群山的水流从不留恋山间任何一处风采,其所说内容正是先天功一书。
说来奇怪,先前对于叶启来说晦涩难懂的先天功口诀此刻却是让他有所顿悟,体内残留着的真气开始以着与《武当九阳功》极不相干的路线运转,渐渐的,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中也再听不到那淡然的男声,身体周遭就似与外界断绝了联系。
……
却说黄衫女子,当叶启没有对她出手而是走进石室后,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在思考着今日之事,少年是一道士,他来在终南山缅怀往日全真风貌合理,而他也应该不知道早已与江湖断了联系的自己这一脉,如此看来,这一切确实是个误会。
如果这少年确有歹意,刚刚便是出手的最好时机,今日之行确实是自己错了。
此时已然入夜,洞口之外悄然洒下了几缕月光,女子抬起精致的面容,看着那轮如玉般高洁的明月,想到了幼时在母亲怀中看月的情节,不由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却是那般美丽,也是,当人常常不笑的时候,忽然某时某日笑了,那一定很美丽。
只是在这坑洞中,没有人能欣赏到这份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