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门,正经湖畔。
亭子里摆着一个丑陋普通的泥人,李渔围着它转了好几圈。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李渔默念着这句俚语,看着眼前丑陋的泥人,暗暗摇头。
以他五行灵力之强,也试探不出这玩意有什么独到之处,完全就是普通泥沙堆积,形成的一块比石头还硬的泥。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就是说当初韩山童等人,随口一说,为的是蛊惑人心?”李渔说道。
刘伯温摇头道:“绝非如此。”
刘伯温语气坚定,说道:“若是你见过它出世时候的模样,便不会这么想了。”
“什么模样?”
刘伯温眼神迷离,带着无尽的唏嘘,回忆起当时的壮阔场景。
“黄河之水为之倒流,大地震颤,雷云密布,手臂粗的紫雷环绕着它,绵延万里的河道因之决堤,死伤何止千万。”刘伯温叹了口气说道:“任何一场战斗,都不如它杀伤的人多。这个泥人出世,让黄河改道九次,淹没的城池可以组成一个小国家。”
“那这是不祥之物啊。”李渔赶紧朝后退了一步。
刘伯温抚摸着泥人,说道:“古老相传,人之初有三只眼,头顶那只被叫做天眼。若是有人开了天眼,就可以穿透凡尘俗世的黑暗和迷雾,看到至高无上的神祇。便能知道人的本源,以及宿命,通晓过去未来。”
“那二郎神杨戬不是无敌了?”李渔颇为不信。
刘伯温说道:“必须得是和这个泥人一样,头顶开眼才是天眼。额头的最多是一种神通,已经是很难得了。”
李渔笑道:“请恕晚辈见识短浅,修为不够,并不能参破这个泥人的内涵。”
他觉得刘伯温有些魔怔了,可能是几十年对着一个泥人,产生了错觉。
一块石头,没有生命,没有思考,在正经门的教义中,就是一个死物。
正经门讲究专注自我,对死物一向不怎么看重。
“掌教,宋公明回来了。”
一个道童,在正劲湖畔,大声喊道。
李渔心中一动,终于回来了,马上就是要清洗鬼市。
他朝着刘伯温一抱拳,道:“先生,有老友回归,晚辈要去迎接一番。”
“请便。”
李渔身形一动,离开了亭子,只剩下刘伯温和他的泥人。
刘伯温看着泥人,眼色复杂,许久之后,才把它收了起来。
“天的尽头,到底是什么?好像看一眼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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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明哥哥。”
李渔远远地迎了出去,宋江面带悲戚,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为何闷闷不乐?”
他身后的李逵大声道:“晁盖死了,让俺哥哥伤心不止。”
李渔说道:“晁天王义气千秋,竟被曾头市所害,真叫人痛心。”
宋江听了这话,又忍不住落泪,李渔赶紧道:“我让黄信摆下了酒宴,诸位请随我来。”
在正经门山门下面,一群人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虽然其他人也都很悲痛,但是他们是些粗野的汉子,很多人喝几碗酒就都忘了。毕竟生死而已,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根本就不怎么在意。
这些暴躁老哥,不光是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狠起来自己的命也不怎么在乎。
李渔看出,晁盖死了,宋江是真的很难过,尤其是说起来的时候,每次眼眶都湿润泛红。
很难现象,这群煞星的头儿,是个感情如此细腻的人。
他掏出小册子,看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这些货放到鬼市,组成有组织的街溜子,每天不干别的,就是撩闲打仗,寻隙滋事。
先把鬼市搞乱,让幕后的人冒出头来,然后由自己和左慈、白毛、赤壁施行斩首行动。
到最后,用雷霆手段,破开所有鬼市入口,禁军结队进入,扫清这个乌烟瘴气的地下王朝。
其实鬼市的存在,对李渔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m..coma
因为他可以很方便的从地下,买到他所需要的东西,鬼市几乎什么都能买到。
但是对于那些被迫害的,被杀戮贩卖的,被迫害为奴的人来说,鬼市就是一个地狱。
在六朝最繁华的都市下面,就是六朝最邪恶黑暗的鬼市。
李渔告罪一声,起身离开,众人哄闹着也不管他。
李渔踱步来到后山,走进地道,白毛正趴着小憩。左慈也在打坐,只有赤壁,在那清点自己的收藏。
她喜滋滋地摸着自己的宝贝,笑的像是一个招财猫一样,十足的财迷样。
李渔一进来,她就如缝大敌,把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
“不至于吧,我又不会抢你的。”
“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赤壁笑眯眯地说道。
她在李渔手上可吃过亏,巫神殿的宝贝被他抢去一大半。
“喂,都醒醒。”
左慈没有睁眼,说道:“梁山的人来了,就赶紧让他们进去吧,六朝还有很多地方值得去探索,鬼市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
“你已经打探好下一站了?”李渔饶有兴趣,说道:“能不能算我一个?”
“不能。”
“老杂毛,话别说的这么死,或许咱们就用的上这小子呢。”白毛笑嘻嘻地说道:“鬼市虽大,凶险却不如茂陵的万分之一,我们几个大不了就是跑路,倒是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要上点心才是。”
赤壁在空中转了一圈,飘到李渔后背,说道:“鬼市,鬼市,听名字就知道是我的,我可是独角鬼王。”
“我还鬼圣呢。”李渔没好气地说道:“说好平分,就是平分,你们一个个都是孤家寡人,要这么多东西其实没用。我就不一样了,偌大一个正经门需要我照顾,每一个弟子都嗷嗷待哺,穷的连人手一个法宝都做不到。”
“打住,平分就很好,别在改了。”白毛及时说道:“我觉得咱们应该看好老杂毛,免得他卷了东西跑路。”
左慈跑的太快了,白毛的担心完全有道理。
左慈呲着牙笑道:“都合作这么多次了,这点信任都没有,我看就别干了。”
李渔一伸手,道:“不干?我准备这么久,就像是进了洞房裤子都脱了,你跟我说不干?今晚就干!而且要大干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