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悠悠,晨雾弥漫。
掬起一把冷冽的江水,李渔泼到自己脸上,精神一振。
远处的江风,慢慢吹散晨雾,江边的树上左慈这才伸了个懒腰,露头问道:“有吃的么?”
左慈不知道是懒,还是真不敢施展神通,一路上都是李渔带着他,跋山涉水,再次来到东吴。
好在李渔已经不是当年的吴下阿渔了,御空而行,这一路走的很快。
“吃点风吧,大补。”
左慈撇嘴道:“让一个老人家吃风,亏你说的出口。”
李渔发现,左慈不愧是和白毛是朋友,都是懒的出奇冒泡。
白毛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身子可以变小,躲在自己肩膀上。
但是左慈是好吃懒做,他逛了一圈,发现李渔真的没有烤鱼、烤肉什么的,只好自己一个人啃了点干粮。
到了东吴之后,李渔发现,吴人普遍垂头丧气的。尤其是到了建业城附近,这种现象愈发的严重起来。
看来是方腊又打赢了,不知道战况如何了。
李渔心里有一种解气的想法,毕竟周瑜为了派兵前往江南道,不惜算计自己。
左慈低声道:“你又在想什么呢,怎么笑的这么瘆人?”
“我想起开心的事。”
“我说的人,就在城中,救完之后,我欠你一个人情啊。”左慈难得认真地说道。
李渔拿了人家的丹药,自然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他是肯定要去南疆一趟的。
南疆最大的危险,就是那些人数众多的巫师、蛊师。
若是能免疫巫蛊术,在南疆的危险至少降低一半。
进到建业城中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和汴梁一样,建业城也是临水而建。
只不过比起汴梁,建业城中的建筑,就显得质朴一些,不像东京汴梁那么雕梁画栋。
到了一个大院子内,左慈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谁呀?”
“是我。”
李渔疑惑道:“女门子?”
里面的女人听到左慈的声音,把们开了一条缝,看到是左慈之后,才笑着打开了门。
“道长怎么来啦。”
“你家夫人呢?”
“道长来的不巧,夫人她出去了。”
李渔这才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守门的女门子,容貌秀丽,皮肤有着水乡女子特有的白嫩,整个人温婉如水。
让这样的美人看门,真是暴殄天物啊。
少女好像也注意到了他,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请回来,给夫人看病的。”
“原来是小郎中。”
李渔拱了拱手,笑道:“姐姐客气了,叫我小李就行。”
“小郎中真风趣呢。”
“风趣只是我众多优点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若是有机会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少女捂着嘴偷笑,她不怎么出门,接触不到男人,尤其是这么油腔滑调的。
左慈都看不下去了,心中暗道,这才让他在门口,就开始勾搭人家的侍女,坚决不能让他进去。
“两位,请去花厅等候吧?”
左慈说道:“府上女子太多,我们就不进去,在这儿等着就行。”
又过了一会,院门打开,进来一乘肩舆。那肩舆由四名年轻的女子抬着,四周垂着白纱,里面隐约坐着一个曼妙的身影。
“夫人回来啦!”守门的少女喜滋滋地喊道。
“碧儿,什么事?”
“夫人,左慈道长来了,还带回一位姓李的小郎中。”
李渔一听这声音,就觉得身子酥了一半,说不出是柔媚还是温润,反正就是让人欲罢不能,希望让她多说几句。
肩舆放下之后,一只玉手分开肩舆的白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玉脸来。惊鸿一瞥间,李渔眼神一亮。
人,竟然可以美的这么有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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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州外,童贯的胜捷军与明教洪水旗的碰撞惨烈无比,经历两刻钟的殊死搏杀,双方的伤亡都超过一半,但无论是面对宋军中最富有的胜捷军的铁甲,还是洪水旗的阵法,都没有一方退却。
此时连童贯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草寇’确实是强军,能以一营之力抵抗胜捷军,不分胜负。
扈三娘身上受创七处,几乎是浴血而战,趁敌寇攻势稍减,她返回中军,向童贯道:“义父,撤吧,咱们的兵抵挡不住了。”
童贯眉毛微微挑起,还没等他说话,胜捷军偏将王进也骑马过来,抱拳道:“府院,敌人援军已至,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王进是他从西北提拔的大将,武艺超群,连他都这么说,看来真的顶不住了。
童贯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尤其是在打仗上,他一直希望能被人认可,说一声童贯能打。
侧方的山丘后驰出一队人马,数量有百余人之多,其中一多半都是骑兵。这点数量在童贯眼中根本不值一提,但和敌寇交战至今,任谁也不敢轻视这支突然出现的生力军。
他们结阵之后,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王进道:“府院,不如撤回城中,固守待援。”
童贯脸色阴晴不定,他抚着腕上的皮甲,迟迟没有作声。这个时候撤兵,那他童贯力主出兵,自己对付方腊,就将成为朝堂的笑话。
自己力排众议,点兵来到江南道,真就成了来捡人家甘宁功劳的了。
身为主帅,一刻的迟疑,就会葬送无数人的性命。
“这么高明的流寇战术,普天下也没几支军队能做到。”王进急了,不顾童贯的身份,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些敌寇总共二十股,攻击前阵的时候是从三个方面进击,看似杂乱,实则先分后合,严密之极。前阵空有五百人,被他们切开时,一多半都守在原地,真正交锋的不到三分之一。”
“似这等阵法,没有几年的操练,根本拿不出手。”
童贯打了个寒噤,脸色一下变得苍白。
整日里只说是江南草寇,不值一提,没想到真的已经成了这般气候。
再看敌军中的几员大将,如入无人之境,尤其是那个文士打扮的人,如同杀神一般。
童贯也不是完全不懂,他也看出了这些人的厉害,自己胜捷军一个整营对只有自己半数的敌寇,却在交锋中被切得七零八落,空有两倍的数量,被切割的部分却是以少对多。
看似散乱的敌寇就像一只冰冷的狼,每一口只咬下一小块,连续几口,就将一个前阵完全撕碎。
可是这样的纵横分合,多达二十支的敌寇怎么能配合得如此默契?
王寅一刀下去,砍断一个小将的身子,仰头哈哈大笑起来,“援军到了,随我诛杀童贯!”
他这一声,竟然一下子压过了战场上几万人的厮杀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明教教众士气大振,而胜捷军则动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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