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藤道三冷声道:“你还要我再说一遍吗?尾张不保,我美浓就能置身事外吗?你们怎么保证今川义元不会攻打我美浓!他今川义元可是有着上洛的野心,要上洛,当然是要拿下我美浓才安全!”
斋藤义龙继续说道:“可是那织田信长被人称为大傻瓜,父亲大人难道要用美浓的力量帮他一次又一次?”
一旁的稻叶良通说道:“无论如何,用美浓的兵力去帮助傻瓜织田信长,在下对这样的做法实在难以认可!”
斋藤道三沉声说道:“那就回自己的住处去,睡大觉去吧。时不我待,就不招家臣们商议了,安藤伊贺守领兵一千前去尾张,明日就出发。”
“父亲大人!”斋藤义龙大声说道。
“高政…”斋藤道三低眉念了一句,斋藤义龙立马安静了下来,道三继续说道,“虽然都说织田信长是一个傻瓜,但是你看他那眼神,真的傻吗?”
斋藤义龙不知道三这么说的用意,他直接说道:“大家都是这么说的,肯定没有错。”
斋藤道三继续说道:“我看见过,还和他聊过,虽然一开始看他吊儿郎当,没有武士的模样,但是在寺庙里,他的礼仪没有一丝有瑕疵的地方,而且我看他十分的聪慧!
你看见他率领的那三百铁炮了吗?出现不久的新事物而已,虽然有着不错的威力,但是缺点也很多,但是信长这个家伙就是敢用,可见他很大胆。
信长是一个胆大而且很聪明的家伙,这样的人真的是别人嘴里的大傻瓜吗?如果真的听信别人,认为信长是一个大傻瓜,那么高政,你可能就会失败。
他虽然还很年轻,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他眼中的野心,就像当年的我,可惜,我没有从你的身上看到。”
斋藤义龙羞愤难当,内心十分痛苦,问道:“父亲大人竟然如此看重织田信长吗?”
斋藤道三笑道:“是的,我很看中!”
这句话让斋藤义龙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立马向一旁的明智光安,喊道:“兵库头大人在这做什么,难道也是来阻止父亲大人出兵的吗?”
明智光安连忙行礼道:“并不是,在下是请主公出兵的,虽然说出兵有得罪今川的嫌疑,但是归蝶小姐还在那古野城,怎么说,也应该保护归蝶小姐的安全才是。”
斋藤道三站起来说道:“不用再说了,老夫心意已决,一定要出兵支援织田信长,光安,你部严密监视彦五郎,审时度势,伺机而动!”
“哈!”
斋藤道三说完就离开了,明智光安向斋藤义龙和稻叶良通行礼后立马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斋藤义龙和稻叶良通两人。
斋藤义龙锤了一下地板道:“再这样下去,父亲大人会把美浓带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我们必须尽快谋划了!”
稻叶良通行礼道:“嗬!高政大人说的极是!”
翌日,安藤守就带着一千兵马出动,到了那古野城外,织田信长带着人出来迎接,安藤守就说道:“主公只让在下驻扎在城外,还请织田殿下安排一处地方。”
织田信长大喜,连忙安排地方,就在志贺田幡一带,他还让手下送来了酒水和吃的,慰劳安藤守就部。
得到援军的织田信长心中安定了许多,他对奶兄弟池田恒兴说道:“好了,万事俱备,我们不能在那古野城等待了,明日就出发吧!”
池田恒兴当即领命而去。
织田信长回到那古野城,对待归蝶的态度非常好,毕竟是归蝶请来了岳父的援兵,所以他对归蝶说道:“明日我便出兵,不用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归蝶微笑道:“嗨,妾身就在这里恭祝殿下凯旋而归,织田家武运昌隆!”
翌日一早,织田信长便领兵从那古野城出发,同行的还有弟弟织田信行,但是信行对于此战并不抱获胜的心思。
他们刚出城,池田恒兴骑着快马跑来道:“主公,不好了,佐渡守和他的弟弟领兵往前田大人的荒子城去了!”
不少人惊怒道:“该死,佐渡守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胆大悖逆之人!”
“可恶,这是置织田家于不顾!”
织田信行拱手道:“兄长大人,既然佐渡守大人不来了,本家也别出兵了吧,没有胜算的。”
织田信长看了一眼织田信行,喊道:“肃静!继续出阵!”随即一马当先离去。
池田恒兴立马跟上,其余人也纷纷动身,但是林通胜的做法让他们心中惴惴不安。
当天他们就到了热田神宫,随即就在这里休息,织田信长进入神宫里请求神明保佑。
第二天,织田信长领军来到热田附近的渡口乘船,但是,这一天海面上是狂风暴雨难以出行。
织田信行再次说道:“兄长大人,你看着海面情况太糟糕了,根本没办法乘船,我们还是撤军吧。”
织田信长站起来道:“你们在怕什么,这不过是一点大风大雨罢了,难道你们不记得源义经在屋岛合战之中击败平家的事情了吗?他也遇上了像今日一样的暴风雨,但是他没有后退,反倒是带上了一百五十骑勇士,击败了平家大军!
今日我信长也遇上了这样的风暴,但是我不会退缩,谁敢追随我,做那一百五十骑勇士!”
池田恒兴当即站出来道:“主公,我池田恒兴愿意!”
“还有我,佐佐内藏助成政!”
“我,前田又左卫门利家!”
织田信长哈哈大笑,当即登上船只,池田恒兴等人纷纷上船,其余人见状,不再反驳纷纷跟上了织田信长的脚步,织田信行无奈,只得带着手下登船。
随后织田信长下令启航,他们迎着风暴,在海上航行,他就站在甲板上,大铠已经脱下了,身上披着蓑衣,不管是管狂风吹着雨水泼在他脸上,还是船只因为波涛而上下起伏,那海浪打起数米高,直接打在甲板上,但是织田信长不为所动。
左右船只的家臣足轻杂兵都被织田信长的这种豪迈所激励,一时间对于这惊涛骇浪也不在那么害怕了。
大概是真的有热田神明保佑,织田信长的船队安全的抵达了知多郡南部,在小河城附近登陆。
织田信长率领自己的数千人与小河城的水野信元汇合,水野信元拜见织田信长,说道:“殿下,敌军最近已经在绪川城附近活动了!”
织田信长点头道:“我知道了,这座城砦必须打掉!信元,你立刻带人去村木砦附近打探消息!”
水野信元立马带着人去村木砦附近打探消息,不久后返回小河城,向织田信长报告道:“织田殿下,敌军守将是松平越中守忠广,城内有足轻杂兵一千五百多人。”
织田信长看看阳光明媚的天气,笑道:“真是个好天气,正是打仗的好时候,休整一下,明日行军到绪川城,后日进攻村木砦!”
翌日,织田军迅速行军,很快就到了绪川城,然后继续休整,织田信长带着人亲自去看了一下村木砦,那村木砦东边是大手门,西边是搦手门,南边是一条空堀。
他探查一番后返回绪川城,随即下达作战命令,由他率领一部攻打南边的空堀,织田信光率领一部攻打西边的搦手门,水野信元率部攻打东门的大手门。
第二天,大军便按照昨日的安排,攻打村木砦,织田信长在上午八点抵达村木砦南边,他立马下令弟弟织田信行先行进攻。
织田信行暂未与信长翻脸,他只得带着柴田胜家出战,向空堀推进。士卒们冲进空堀,绕后开始往上爬,但是靠近城砦这边有着荆棘十分扎手,同时守军开始用落石,砸死砸伤不少人。
织田信长一看队伍损失较多,当即喝道:“铁炮队,跟我上!”他带领铁炮队冲到空堀边上,有几十名足轻抬着木楯上前,铁炮足轻就躲在木楯后,对守军射击。
织田信长拔刀喝道:“射击!”
一排排铁炮足轻瞄着村木砦上的三处狭间射击,狭间后的弓足轻被打的不敢射箭,同时守军也被铁炮打死打伤不少人。
织田信长兴奋道:“看到了吗,这就是铁炮!进攻,杀进去!”
织田家的足轻们在织田信长的激励下,士气大涨,而且还有铁炮掩护,一个时辰后,空堀的栅栏就被破坏,织田军冲到了南边的栅栏处,他们大喊着翻越栅栏,冲入村木砦内厮杀。
守将松平忠广看到织田木瓜纹,怒吼道:“是织田家,可恶的织田家,三河的勇士们,不要被尾张的小崽子吓到了,给我杀!”
城砦内的三河众立马发起反击,与织田军展开厮杀。时间到了中午,织田信光的家臣六鹿杀入城砦外丸,让松平广忠压力倍增,同时水野信元的家臣高木清秀杀到大手门内激战。
松平广忠依旧负隅顽抗,继续率领三河众与织田军厮杀,这一战是织田军的奇袭,所以松平忠广没有援军,只能拼死作战。
此战十分激烈,织田信长都拔刀加入战斗,身边的小姓拼死保护信长,好几名小姓为了保护织田信长被乱枪刺死。
织田信长仍在阵中高呼大喊,激励织田军作战,他们从早上八点开战,到了中午十二点打累了才撤下休整,吃饭。
下午一点,织田信长再度率领部下进攻村木砦。
“进攻,不要停,敌军就要撑不住了!”织田信长杵刀怒吼,他手臂上被砍了一刀,脸上,甲胄上也都是血迹。
此刻,太阳已然倾斜,到了山头上,可见时间已经到了黄昏时,大约是五点,两军已经激战了九个小时!
松平忠广看到自家节节败退的三河众,还有远处仍在高声呼唤的织田信长,他大怒道:“织田信长,可恶!我松平家一定会找你信长报仇的!”说完这句狠话,松平广忠让人打开北边的水门,剩余的三河众从这里乘船返回对面的三河国。
一刻钟后,织田信长看着远去的敌军,当即进行检首,随后听取手下上报战损,在得知自己熟知的小姓以及几名家臣战死,信长不由得落泪道:“你们都是为我信长而死!”
他想起了死在自己面前,依旧对自己充满信心的小姓们,他坚定道:“既然你们相信我信长,那我也不能让你们失望!”
“诶!诶!喔!”
织田信长举刀欢呼,将士们跟着欢呼!
拿下村木砦后的织田信长在第二天主动出兵攻打寺本城,但是因为军势疲惫,他又忧虑今川家的援军,于是在城下放火后,就撤军了。
随后织田信长在小河城附近乘船返回那古野城,他带着一些礼品前去拜见安藤守就,感谢他保护了那古野城。
安藤守就收下了礼物,在第二天,便带着一千军势返回美浓,回到美浓的安藤守就向斋藤道三诉说了织田信长强行渡海,奇袭村木砦一事。
斋藤道三感慨道:“我果然没有看错,真是一个胆大且聪明的家伙,不过和他这样的人在同一个时代,真是好,也不好啊。”
明智光安疑惑道:“主公何出此言?”
斋藤道三笑了笑没有说话。
反倒是一旁的斋藤义龙有些不满道:“只是一时的胜利罢了,根本没法动摇今川家强大的事实,今川家可以输上这么一次,但是织田信长可是一次都不能输!”
斋藤道三看着斋藤义龙,不由得在心里想道:“看来我以后的儿孙只配给信长牵马了,不过还好有归蝶,归蝶,斋藤家就靠你了!”
村木砦的事情很快传到了骏河馆,今川义元不敢置信道:“信长这个大傻瓜竟然赶在暴风雨的天气出兵,真是傻人有傻福?”
太原雪斋仔细想了想,看向今川义元道:“主公,信长恐怕不简单,还请主公小心应对。”
今川义元冷笑道:“雪斋,你太谨慎了,这样的傻瓜,我一下就可以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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