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野业正率军埋伏突击了武田军的先锋队伍,那正是武田义信和饭富虎昌率领的赤备和部分精锐。
“不要慌,敌军不堪一击,你们可是甲斐的儿郎,武田的勇士,我们战无不胜!”饭富虎昌骑着战马在队列后方跑来跑去,给各部士卒打气。
武田义信拔出打刀,挥舞着大喝道:“进攻,都给我进攻,不准后退,杀!”
武田先锋三千人在武田义信和饭富虎昌的反复命令下,还有各路武士,奉公众们的呼喝下,慢慢恢复阵型,尽管外围的杂兵已经开始溃散,但是精锐的足轻方阵正在站稳脚跟。
长野业正大急,他看着自己的手下突击武田军先阵外围的杂兵,并且上泉信纲已经领兵杀到了武田义信附近,但是很明显,箕轮众已经冲不动了。
至于一起行动的上杉义宪,长尾景总,斋藤宪广等人还在箕轮众后面,感觉就是在划水,根本没有出力。
他急道:“再这样下去,武田军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稳住阵脚,到时候情况就对我们不利了!”
他看向小幡宪重道:“宪重,接下来就拜托你了,你部突击一下武田先阵侧翼,看看能不能打开僵局,要是是不可为就后撤吧。”
小幡宪重当即叫上儿子小幡信贞一起率领自家五百小幡赤备队出战,身后还跟着上千足轻杂兵一起出战。
饭富虎昌看到远处一队赤备杀来,心中警惕起来,前面一队枪足轻上前阻拦,不过片刻就处于崩溃边缘,他连忙对一旁的武田义信说道:“少主,敌军很强,臣率领赤备前去阻挡。”
武田义信点点头,说道:“那就交给你了。”
饭富虎昌带着饭富昌景,诸角虎定和小宫山昌友出战,留下内藤昌丰辅佐武田义信,而前方有马场信房和甘利晴吉作战。
饭富虎昌率领自己的赤备杀向小幡赤备队,双方的战马崩塌,响声隆隆,周边的杂兵们连忙往两边逃跑,以免被波及。
两股赤色洪流很快撞击在一起,两军冲锋交织在一起,刀枪碰撞,各自都有骑兵掉落下马,战马在嘶嚎,场面一片混乱。
激烈的交战并没有分出胜负,反而陷入了激战之中,周边的足轻方阵也不敢靠近交战。
长野业正看到小幡赤备队一时间难以突破,而且他还看到原虎胤,小幡虎盛等人率军来助战,上野军团逐渐不敌。
长野业正明白这样打下去肯定是全军溃败的后果,他连忙说道:“上去传令,让各部立马脱离战场,往箕轮城方向撤退,箕轮众留下殿后!”
使番们立马出动,跑入战场里传达长野业正的命令,得到撤军命令后的上野国人迅速撤军。小幡赤备队也逐步远离武田赤备队,缓缓后撤。
长野业正率领他的箕轮众退到一个高坡上阻击,过了一会,他便让一半队伍后撤到一片树林里,随后他再命令剩余的队伍后撤。
武田晴信立马让激战一番的队伍撤下,然后对真田幸隆他们下令,让他们继续追击箕轮众。真田幸隆等人连忙带兵追赶,在路过一个树林的时候,一阵阵箭雨落下,打了武田军一个措手不及,长野业正立马带领部队回头反攻,打的真田幸隆等人后撤一阵。
长野业正也不恋战,当即率领部下在后面的路途里布阵。他每次都是一半部队阻击,一半部队后撤躲藏起来打伏击,伏击的地点,方式多变,这让真田幸隆等人苦不堪言,谁让长野业正熟悉地形,而且年老成精,真田幸隆在请示武田晴信之后,停止了追击。
上野军团的兵马安全的返回了箕轮城,还有一部进入支城鹰留城,与箕轮城互为犄角。
而且箕轮城周边有他的女婿十二支城,更有长野业正修建了几个屯兵的城砦,这如同蜘蛛网般的防御体系,足够让武田晴信有些头皮发麻。
长野业正的队伍安全的回到了箕轮城,这让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武田晴信的大军不久后也到了,停在箕轮城下,发动了几次攻城,但是除了损失,别无所获,同时周边还有他的女婿们出兵骚扰,烦不胜烦。
一旦武田晴信出兵攻打其他的城砦,长野业正都会派人出城绕道去救援,导致武田军一无所获。武田晴信只好召集家臣军议,商议怎么破开当前的困局。
在武田家进攻上野陷入困局的时候,北条氏康已经和今川义元合兵一处,北条军四千人,加上今川家七千人一起进攻八王子城。
同时今川水军和北条水军一起出动,袭击江户湾沿海,上杉宪义唯恐江户水军全军覆没,让其固守石川岛炮台,不必出战。
同时上杉宪义率领八千人出战,沿途留下队伍防守,并且征召了数千杂兵,抵达泷山城时,仍有军势八千人。
北条氏康经过风魔小太郎的打探后,对今川义元说道:“果然,上杉宪义害怕海岸线有失被我水军偷袭后路,已经分别驻守,他在泷山城的八千军势里不全部是常备。这一次与他交战,不会像上次一样艰难了。”
今川义元点头道:“他还有一个军团没有出动,我们必须吸引这个军团的注意力。”
北条氏康点点头,他指着地图道:“现在江户水军避战,我们两家水军正好把之前商议好进攻房总的军势运过去,然后派出小支船队,沿途奇袭常陆的海岸线,若是常陆有水军,那就把他引出来打掉!”
今川义元点点头,同意了这个作战计划。
就在两军对峙的时候,北条今川两家水军运输了七千大军登陆上总,直接打到三船山上建立山砦准备迎战房总军团。
佐贯城守将酒井定长看到三船山上北条家的三阶麟旗和今川家的二引两纹以及今川版五七桐纹。
今川家和足利将军家同宗同源,他们家的五七桐纹就是足利家赐下的。
酒井定长惊讶道:“北条今川联军怎么到了三船山了,快去久留里城向军团长太田大人求援!”
“禀报!”一名武士走入广间内,“佐贯城守将酒井大人派人来求援,北条和今川家两家七千人的大军已经抵达三船山!”
太田资正看向下方的真里谷义信,里见义弘等人说道:“敌军既然已经杀来,那么我军也该出战了!”
“喔!”
“禀报!”又是一名武士跑来道,“百首城港口被北条今川水军袭击,已经毁于大火之中!”
“禀报!安房胜山城被敌军袭击,敌军海贼已经上岸,朝着稻村城杀去!”
“禀报!椎津城被袭击,城外稻田被烧!”
太田资正愣了一下,这接连好几个都是坏消息,全都是对方水军行动,似乎整个房总四面八方已经被海贼包围了一样。
“军团长,现在该怎么办?能否让在下回去防守稻村城。”里见义弘问道。
太田资正皱眉道:“敌人的目的就是让我军分兵作战,主公那边已经来信了,着重说了这一点,看来敌军没有把握击溃主公,只能从我们这里寻找突破口了。安房那边,稻村城能够坚守几日?”
里见义尧回道:“军团长大人,稻村城只有守军一千多人,如果对方人数超过四千,稻村城最多坚守两天。”
太田资正点头道:“我先派人去打探攻打稻村城的敌军有多少人,若是人数超过四千,你便领军回去。现在我们得进军佐贯城,击退三船山的敌人。”
随着太田资正下了决定,房总军团从久留里城开拔前往佐贯城。
至于佐竹义昭的军团,暂时还没有调动,不过大军已经在下总的本佐仓城停留,作为后备队,策应各方。
下午时分,太田资正一万人进入佐贯城内,他看到远处的三船山,敌军已经修建了栅栏拒马,城砦的围墙也已经建造完毕了,等到三船山砦建好,就更难打了。
太田资正告诉各部,准备明日攻打三船山的敌人。
晚上,物见番头送来新的情报,北条水军上岸,一路席卷,前往稻村城,敌军军势五千人。太田资正紧皱内头,他也怕安房被敌军攻占,当即喊来里见义弘,同意他撤军返回安房去。
同时椎津城方向也有求援,于是他也让真里谷义信率领两千多人前去支援,如此佐贯城内尚有七千余众。
然而要是等他们二人离开,以现在这点兵力进攻三船山砦,那肯定是损失惨重的结果,太田资正觉得只有把敌军引出来才行。
所以太田资正让真里谷义信和里见义弘大张旗鼓的从佐贯城南北离开,同时真里谷义信带走接近五千人,而里见义弘也带走了超过三千人的队伍。
除去原来的一千守军,太田资正手中剩下的军势不足三千人。
翌日,太田资正凑足三千人出阵,让酒井定长继续守卫佐贯城。太田资正离开佐贯城在虚空藏山布阵。
三船山上,守将富永直胜以及朝比奈泰朝看着虚空藏山的上杉家兵马,富永直胜微笑道:“看来分兵计策成功了,太田资正手中的一万兵马已经分散了。”
朝比奈泰能点头道:“确实如此,不过我们没必要着急,再看看情况,而且只要三船山砦修好,我们就在这上总插了一颗钉子。”
太田资正看见北条和今川没有主动进攻,顿时松了一口气。到了晚上,一名使番回来送了情报后,太田资正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太田资正主动发起进攻,北条今川前阵是间宫景赖和井伊直胜。
太田军两千人在太田下野守,三田五郎左卫门,广泽信秀,以及高崎利春的率领下发起进攻。
双方随即在山脚下展开厮杀,双方杀得难解难分,朝比奈泰能当即对富永直胜说道:“对面人数不多,我们不能拖太久了。”
富永直胜点点头,当即调兵下去支援,朝比奈泰能也是如此,太田资正一看对方出兵支援,立马喊道:“全军撤退,往南边障子谷方向撤军!”
说罢,太田资正率领太田众率先撤阵,三船山上的富永直胜起身道:“太田资正撤退了!”
朝比奈泰能也是站起来看了一眼。
其余武将连忙喊道:“大人,下令追击吧!”
“主公,先把太田资正杀了,打到久留里城去,这样对方一定会派来更多的人支援!”
“大人,请下命令吧,快来不及了!”
富永直胜和朝比奈泰能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觉得太田资正可是上杉三人众之一,也是三人众里被上杉宪义倚重的重臣,杀了他,上杉宪义必定要往这房总派兵复仇的。
富永直胜喝道:“全军出阵,拿下太田资正的首级!”
三船山上只留下了数百人,剩余六千多人全部出动,追着太田资正而去,这一路追到了障子谷,哪怕前方都是水田,联军依旧追击太田资正。
太田资正当即让人烧起了浓烟,然后一道道浓烟升起。
在三船山以北的八幡山里,土岐为赖,酒井敏房和酒井胤治率领数千兵马在此等待。
一名武士跑来道:“禀报,信号出现了!”
土岐为赖站起来道:“太田大人已经把敌军引导陷阱里了,现在该我们上场了,出阵!”
他们这四千多人是之前跟着真里谷义信和里见义弘出来的,昨晚才在这八幡山汇合。
他们这一队人直接朝着追击太田资正的北条今川联军后背杀去。而联军正在水田中艰难行走,整个队伍散乱成一条长龙。
而太田资正找了一个比较干燥的地方列阵开始反击。这让富永直胜和朝比奈泰能都有些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禀报!我军后方出现一支超过四千人的上杉军!”
“什么?中计了!”这是富永直胜以及朝比奈泰能在第一时间的想法,现在他们必须汇合队伍,进行反突围。
而三船山上也出现了浓烟,可见三船山的守军也已经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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