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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无边落木萧萧下

    花魁赛夺冠最大热门之一的乐蕊儿突然退赛引起轩然大波,要知道上灯时候乐蕊儿所得魁花数量高居第一,领先第二的黛玉姑娘高达五百金魁花。

    在得知昨日乐蕊儿外出突然被歹人袭击重伤不治之后更是让无数人心生惋惜。

    乐蕊儿为何会被袭,传出来的版本很多,主流意见是其她某位姑娘的支持者觉得乐蕊不死,那么他支持的姑娘就很难登顶,所以痛下杀手!

    那么乐蕊死了对谁最有利?毫无疑问自是黛玉无疑,可黛玉是永王推出来代表湖州而战,是永王的人!

    意思就是说乐蕊是永王派人刺杀,牵扯到永王顿时让无数人噤若寒蝉,永王哪怕人在湖州,可也不是杭州民间敢随便议论的,万一被抓了典型,破家灭门那真的就指日可待了。

    不过古代文人最强悍的就是笔杆子,民间文人编纂不了正史,可他们能写话本会写演义,这些玩意往往还能被当成野史……

    在这些话本演义当中或许不太可能点名道姓说出乐蕊儿的死就是永王干的,但一定会含沙射影到永王府头上。

    也就是说朱厚炜这个黑锅基本上背定了……

    冤不?貌似也不太冤……

    只是一代名伶,香消玉殒,当真是红颜薄命,乐蕊的死还是为这届的花魁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正月十五正灯,三十八位姑娘表演乐器,在这一天的晚上,苏堤上演出的曲子不管是琴还是古筝又或是琵琶,所奏乐曲都有一股哀伤的韵味充斥其间,所有的姑娘都不约而同的用乐曲表现出自己对乐蕊儿的缅怀之意。

    缕缕哀愁何愁不是这些姑娘们对于自己身世凄苦的宣泄。

    正灯夜,黛玉以无可争议的魁花数高列榜首,只不过让人无比意外的是力挺黛玉的竟然是潇湘阁的东家崔康泰!

    乐蕊儿来自潇湘阁,崔康泰是潇湘阁的东家,自然也就是乐蕊儿的东家,乐蕊儿的死谁的损失最大,毫无疑问便是他自己。

    而造成乐蕊儿之死的最大可能就是永王,黛玉是永王的人,你还支持黛玉?咋想的?

    今年的花魁赛因为永王的参与增加了太多的变数,但是该继续的流程还是继续,很快,正月十八落灯,花魁赛最后一场赛事悄然到来。

    艺台四周的灯谜已经换了两茬,但是悬挂最高的灯笼依旧未动,不但这一届未动,而是自从这个灯谜出现到现在为止一直就没被破解。

    朱厚炜对灯谜没有太大的兴趣,被后世网络熏陶过的他不要说区区灯谜,就是千奇百怪的脑筋急转弯只要给他些许时间,他要破解也不存在太大难度。

    如果朱厚炜有兴趣,多了不敢说,这杭州城里的所有灯笼他轻轻松松就能破解掉百分之八十以上!

    “无边落木萧萧下。”朱厚炜对灯谜无感,但是对这个号称绝灯的魁灯很有兴趣,事实上这个灯谜他见过,在后世的论坛上面。

    网络上兴风作浪的键盘侠无数,但是真正有才的更是比比皆是,就号称那个绝对的对联‘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一样,挂到网上瞬间便被破解,尽管完全工整的不多,但破解的版本无数!

    这个灯谜也是一样,出现在网上之后没多久就被破解了个稀里哗啦……

    “朱公子对这魁灯有兴趣?”燕天元见朱厚炜念了灯谜有些好奇,如今他是再也不敢和朱厚炜称兄道弟,于是便换了称呼。

    “这般简单的灯谜,竟然五届大赛无人能破?”朱厚炜摇了摇头,有些无语,最后只能归结于古代读书人读四书五经考八股文,以至于思维僵化不懂变通了。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朱厚炜今天没去贵宾区,而是在人潮当中感受着人潮带来的热烈气息。

    说话的是站在朱厚炜身后的一名头戴文士巾,身穿儒衫看上去二十来岁,不像是寒门出身的读书人。

    朱厚炜和燕天元一起回头看向这名士子,不同的是燕天元双目喷火,看样子是打算把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痛扁一顿,毕竟在如今的他眼里,永王对他恩同再造,威严岂容挑衅,全然忘了现在的永王在别人的眼里也就是位寻常的富家公子哥罢了。

    朱厚炜有些好笑道:“怎么?兄台认为这个灯谜很难吗?”

    “很难?”士子不屑道:“此句众人皆知出自杜圣的《登高》,但摘其句为谜面的人是谁你可知晓?”

    “何人?”

    “乃是大学士,前内阁首辅刘健刘大人!”士子说这话的时候神态肃穆,一脸的崇敬。

    刘健呐……原来是那个迂腐的老家伙,这家伙确实是个正臣,直臣,只可惜太不会变通,否则也不至于在第一次攻讦刘谨,面对已经妥协的正德皇帝的时候还要赶尽杀绝,最后功败垂成,不但自己黯然致仕,也直接导致刘谨权倾朝野达数年之久。

    “刘学士留下的这谜面,仅仅只是打一字,这么多年下来,按理来说就算是蒙也该把字蒙完了吧,何以至今未曾破解?”朱厚炜确实疑惑,中国汉字博大精深是不错,可数量摆在那,一个一个猜哪里有猜不完的道理。

    士子眼中露出鄙夷道:“猜?乱猜?真是笑话,说出谜底岂能不解释谜面,要是都能乱猜一通,何来还有字谜之说。”

    朱厚炜笑了笑,倒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你刚才意思不难,该不会是说乱猜一通吧,那最后恐怕只能徒惹人笑。”

    “自然不是乱猜。”朱厚炜笑道:“这字谜在朱某面前可没什么难度,甚至不是朱某狂妄,这天底下就算号称无解的字谜以及所谓的绝对在朱某面前也不存在难度。”

    “当真是够狂。”士子更加不屑道:“那此字谜何解,我倒想听听朱兄的高见。”

    “你是何方士子,凭什么你想知道,朱某便要告诉你答案?”

    士子脸色一僵,怒道:“我乃嘉兴举人封明哲,朱兄解不出就解不出,这并非难堪之事,何须自欺欺人,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