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为王败者寇,十年兴衰多少人。”
一座城可屹立数百年,可城中的人却不会存留那么久远,他们只能在短暂的光阴中流转,继而又会消失不见,成为岁月长河中的一滴水,掀不起一丝波澜。
在刘璠攻破安澜门之前,王澄带着家人与二十名铁鞭卫离开了江陵城,打算去往扬州的建邺。
“你最好不要走豫章,不要去找王敦,这算是我给你的忠告。”
当王澄迈出自己的府门时,李峻说出了这句话。
眼下,李峻已得知王敦刚领兵驻守豫章郡,奉琅琊王司马睿之命平定荆湘的流民暴乱,以求能避免流民之乱祸及江东。
王敦与王澄是堂兄弟,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睦,王澄在诸事上一直都压着王敦,早就让王敦心声怨恨。
这两兄弟间的恩怨有多深,李峻并不是太清楚。
李峻只知道历史中的王澄是被堂兄王敦所杀,具体是何时被杀的,他也不知晓。
在这个早已混乱的时空里,好多的人与事都发生了改变,已经无法与史料所记载的内容相吻合。
其实,李峻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提醒王澄。
既然此间事了,那么王澄的死活也就与自己毫无干系,又有什么必要提醒他呢?
“善与恶,本就没有明显的界限,人心不恶已是大善!”
李峻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却也相信自己做不来恶人,一句话或许便能救人一命,这也算是人心不恶了。
出兵伊始,刘璠就想要亲自攻下江陵城。
他不想从李峻的手中接过这座城池,更不想让荆州诸郡认为镇南将军府已经沦落成梁州刺史的从属。
因此,在攻打安澜门时,身为主帅的刘璠冲杀在前,就是想要带动起军卒们的士气,早些打进江陵城。
然而,事与愿违,当刘璠领兵攻破安澜门进入城中时,竟发现武威军早已占据了大半个城,就连州府衙与王澄的府邸都被武威步战军牢牢地掌控。
“刘大将军,你的动作也是不慢呀!”
使君府内,李峻望着匆忙走进正堂的刘璠,笑着上前迎了一步。
刘璠也紧走了两步,拍了一下李峻的手臂,笑道:“还是世回的武威军勇猛啊!也是世回的领兵有方,哥哥自叹不如呀!”
李峻扶着刘璠的手臂,边笑边将其引向上首位。
见刘璠有几分犹豫,李峻笑道:“兄长,这里是你的荆州,是你的江陵城,我也仅是兄长请来的客人,岂有主宾颠倒之理呀?若是让外人知晓,少不得要编排我以势压人了。”
李峻可以将荆州拱手让人,也可以表现出让人心悦诚服的大度,但武威军的实力摆在明面上,即便再谦虚也无法隐藏住李峻的威势。
在刘璠看来,李峻的礼让很得体,也的确没有以势压人,但这股威势就存在于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也不想对李峻表现出得利后的谄媚之态。
一时间,刘璠竟不知该如何接李峻的话。
“刘兄,世回今日就要领兵退出江陵城。”李峻坐下后,望着刘璠,继续道:“我命贾疋的兵马暂且驻于百里洲,待兄长稳定了江陵城后,我便命他们返回雍州。”
说罢,李峻抬起手中的酒盏敬向刘璠。
刘璠听李峻只说了对贾疋的安排,却没提及武威军何时离开,不由地心头一紧,强笑着喝光了酒盏的酒,轻声问道:“世回,你助我夺下荆州,不知是想让为兄如何感激你?”
李峻故作一怔,继而摆手道:“兄长,你这说的哪里话?你帮我救出了家眷,该是我要感激兄长才对呀!”
不待刘璠答话,李峻继续道:“不过,小弟还真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