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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集?社会很单纯

    “蘭小子。”

    “舅舅。”

    “走,跟我出街。”

    李修拉着贾蘭后面跟着素云和雪雁,二牛当个拎包的,一行人几辆车溜溜达达的就转悠到了文昌庙。

    先让未来的小进士给至圣先师上柱香,拜了几拜,就算提前送礼了。然后开启买买买工作,雪雁都疯了,一别扬州这么多年,总算了了小时候的心愿,得什么吃什么,见什么买什么,反正自己今天是李修求着一起出来的,小姐的话就是,不用跟他客气。

    别看素云在京城长大的,那她也没出过门,顶了天的就到对面的宁国府转转就算出了趟远门,这一下子上了大街见世面,还真有点怕。

    李修多明白事啊,女人只要上了街,还有人给买单的话,你说什么她们都答应。

    上午出街,转眼就快到了中午,李修做主不回去吃饭了,找了家像样的酒楼,开了二楼的雅间,点上一桌子菜,慢慢的吃喝起来。

    推开窗户往外看,街对面就是那家安定书院。

    李修饶是有了心里准备,也被眼前这书院规模给吓住了。

    林如海是怎么说的,十几间瓦房?

    合着您的一间是三间联栋算的吧,那叫间吗?那叫套。

    十几套联栋还是都各带着小院,各位给算算这是得有多大。

    李修估摸着换个门头在装修一下,搁后世就是传世的豪宅,天人合一的庭院。怎么地也得五千万起步。

    “雪雁。”

    “诶。”

    “你们老爷得有多少钱啊?”

    雪雁小手剥着河虾可利索了,左一口自己,右一口贾蘭,一点不耽误。还能给李修上课:“我们老爷没钱,这地是夫人买的。”

    贾敏买的?

    “夫人嫌弃住在官署里憋屈,就自己花钱买下来这地,原本打算盖个院子自己住,结果怀了小姐,就没动。老爷也不知怎么就给改了书院了。我刚到林家的时候,还跟着小姐来这玩过呢。”

    “你多大了?”

    “十五啊,我比小姐大一岁。”

    素云给李修解释了一下:“雪雁是个娃娃脸,看着显小。她们主仆刚去贾府的时候,老太太还以为雪雁是个奶娃娃呢,这才把鹦哥给了林妹妹。林妹妹给改的名,叫了紫鹃。”

    瞧着雪雁粉嘟嘟的脸蛋,真跟小学生一样一样的。

    “那你一定见过林老爷的学生吧?一会儿他要是出来了,你指给我看。”

    雪雁点点头:“多少有些印象,要不小姐也不会让我跟着你出来。她早就猜到了你要来这。”

    没劲!李修跟自己喝了一杯。这么聪明干嘛?搞得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不一会儿,雪雁就指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人给李修看:“就是他没错了。长得一脸苦相,当年这样,现在还这样。”

    李修叫过角落里吃饭的二牛:“记下他的模样。”

    二牛狠狠的看了几眼:“记下了。真跟雪妹子说的一样,苦瓜脸。”

    “那行,你叫上你的兄弟们,见天给我盯住了他,别让他发现就行。”

    二牛答应下来。

    素云忽然哎哟了一声:“那不是我们府上的人吗?”

    指着一个人群中的青衣小厮跟李修说道:“来管家的人,跑这干吗来了?”

    李修顺着方向一看,还真有一个假装歇脚的小厮,贼头贼脑的看着书院门口。

    来旺动作不慢啊,这一定是来盯赵翼的,看来自己那番话起了作用,那接下来,自己要给他搭个台子,要不来旺不好唱戏。

    吃饱了中饭,先把打盹的贾蘭和两个丫鬟送回了林府,二牛去找人开始盯梢,李修拿了一张拜帖,就去了市舶司。

    市舶司这个叫法在后世就是海关总署再加上进出口贸易总公司。

    它是个分权而治的衙门,也是整个官员系统中唯一一个股份制的衙门。

    股东分别是皇上自己也就是内务府,户部商税司和水师。

    王子胜原本是金陵水师提督,扬州这个贸易口岸自然也归他管,所以书中才说他家单管着洋货。

    李修来这是要挖个大坑给书院跳。收回个书院又算得了什么,二牛拉起一支“拆迁队”李修随便教教就能把事办了。

    就如曹操说怎么杀十常侍一样,都抓起来派个狱卒就行了,还谈什么谈。

    他要做的可不是简单的收回个书院,他要替皇上说说话,同时也要告诉皇上,对付这帮读书人该怎么办。

    这么做的收益就是,李修想要做官。

    那要怎么才能让皇上知道自己在做事呢,市舶司是有太监的。

    这些人和官员们不一样,他们的身份就是皇上的家奴,天然的身体缺陷也成为了天然的政治立场。一个不用读书就能出人头地的另类机会。

    若是连这点好处都没有,也不是为了练葵花宝典,何必让自己挨上那么一刀呢。

    至于说会不会被人骂和阉宦为伍,李修认为,无所谓。他不歧视任何人。

    到了衙门口递上了拜帖,差役接过来一看,是林盐道的帖子,恭敬的又还了回去,请李修先到客室等一下,他去通报。

    李修等着的时候,林如海正在家闹心,女生外向,怎么就把自己的官帖给了李修呢,女儿啊,你是不是给爹一个解释呢?

    林黛玉给爹锤着腿,鼓着个脸蛋给爹说明这件事:“他也是好意。他回来就问,想不想让你爹活的在舒坦点,那我当然要说想了,他又说把帖子拿去用用,让您在这件事里站站队。

    我说不用了吧,他说你傻啊,这天下好比就是皇上的,咱们就是个打长工的,打工人就要有打工魂,不跟东家站一起怎么行,谁给咱们饭吃。要是雪雁紫鹃不跟你一条心了,你还留着她们吗?女儿一听也有道理,就给他试试。”

    林如海没脸看林黛玉撒谎,这话一听确实是李修能说出来的,可你什么时候对他这么言听计从了?李修你个混蛋啊,又用什么办法把我装回这个框里了,等你回来咱们好好聊聊。

    林黛玉见爹默许了,这才小心翼翼的回了后院,拉着李纨撒娇:“吓死我了,真怕我爹恼了我。再给一份子。”

    李纨怎么肯,两个人嘀嘀咕咕的算账。

    李修实地看过了书院面积后,为了长远的考量,果断的拉林黛玉入股,不用她出钱,就拿这个书院抵两成份子就行。这样李修既不用缴租金了,也能把林家再给拉回来。

    孤军奋战是不可能的,有林如海这么个政治盟友,再加上林黛玉这么个人,李修觉得要努力奋斗一下了。

    不一会儿,一位内侍总管在小太监的陪同下出来见他。

    上上下下打量了李修一番,哈哈一笑:“李公子,昔日我奉命告知你父你的下落时,没想到今天竟然让我们在这见了面。天意啊,天意。”

    这人就是十二年前太子派过去找李守中的那个内侍,戴权。

    十二年后,太子继位,他也被外派到此替皇上守着进项,也算一种重奖。

    让着李修坐下,戴权把十二年前的事拿出来说了说,笑呵呵的问他:“怎地,这是来报我的恩来了?怎么还拿着林大人的帖子?你给他做学生了?”

    李修是真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么一出,既然是熟人就更好办了,站起身给戴权三鞠躬,一拱手自己喊上了:“上香祭拜!家属回礼!礼成。”

    戴权一头雾水:“猴崽子你在干嘛?”

    “哦,我先给您当面送个终,就算报答了您的当年情义。”

    小太监毛了:“大胆!该死的,不想活了!”

    “慢着!”

    戴权看着李修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一盘算,肯定是有事。这小子是干嘛的,做过什么,他可知道的差不多。

    法兰西和英吉利两国的公使没少提过他的名字,恨得他牙根都痒痒。

    戴权反而认为李修干的好,给别的国家怎么添乱都不为过,闹得越大越好,这对朝廷是有好处的。

    也知道他回来了,码头闹了一出后就躲在林府里不出来,这次来见他,肯定的有事。

    “小子,交情归交情,事归事。能说你就说,要是拿我寻开心,这可不是外面。”

    李修心里一松,刚才这表演试探了一下戴权的城府,要是个浅显之辈,破费点金子赔礼道歉,但是话就不说了,另找一个人去。还行,是个持重能看事的人,那就说说吧。

    “戴舶司”李修跟林如海学的会喊官称了:“我刚回来没多久,想必您也清楚。而我呢,发现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可以说转瞬就能让我富比石崇。本来呢准备着要做了,我姐姐来了,跟我说了一些当年的事,林大人也不忍您将来身首异处,劝阻了我。可我心不甘,特此来问问您,要是您也知道的话,那当我什么也没说,我这买卖分您一半。要是不知道的话,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提前送上奠仪都行。”

    戴权皱皱眉:“能让我身首异处的事?给李公子看茶。”

    小太监退了出去,房间内就剩了李修和戴权。

    “这下说实话吧。市舶司不是筛子,你大可放心。”

    李修稳稳心神,知道成了,就把他兑钱的事说了一遍,然后,重点来了,他可把该怎么操弄着赚钱的事一点一点掰碎了给戴权灌输了进去。

    戴权听到一半就汗如雨下了,皇上让自己看着进项,本来这两年就为少钱的事看自己不顺眼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坑呢。

    果然如李修说的一样,这事要是真让李修这么去干成了,自己可不就得身首异处吗!

    “李公子,我与你父亲可关系不错...”

    “瞧您说的,交情归交情,事归事。有事您吩咐,一家一半您要是觉得少,那您六我四也行。”

    “不要不要!”

    戴权摆摆手,自己捂着额头想了一会儿,冲李修抱抱拳:“多谢李公子仁义,这情我领了。林大人的事,我给你交个底,那点子盐税不算什么,多少亏空大家也都明白,也没人真逼他填上不是。皇上是等他说句话呢,他倒好,宁可病死也不愿说句天命归土的话,死犟死犟的。”

    “这事我来办。”

    “那行。薛途在金陵呢,想必你也知道了他们家的事,他大哥死了,他得回去看着祖业。没想到他嫂子来了个卷包烩,剩下个空壳子给他,带着一双儿女躲进了荣国府。好不了,你懂啦?”

    “明白,荣宁两家我远着点。”

    “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破家也帮你办了。然后,你帮我把这事办了。”

    李修一拱手:“不愧是戴舶司,就是敞亮。我要当官!”

    “几品?”

    “无所谓,就一条,我要在贾政的上面,最好做他的上司。”

    戴权指着李修嗬嗬嗬嗬笑个不停:“还是你坏,你这是要给他家刨根啊!准了!那我的事?”

    “您听我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