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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1、绣春楼(1)

    0381、绣春楼(1)

    绣春楼并不远,出了紫禁城,经过那条大街,再绕过那道围墙。然后进入一条小巷。小巷的尽头有一条河,走过河上折桥,再绕过那座假山,再穿过后面,就是京城较为繁华之‘后街’。

    后街上,各种行当应有尽有。吹箫的、拉琴的;卖糖葫芦的、卖黑芝麻的;卖布的、赌石的。门面贴摊位、摊位接地摊,里三层外三层,好不热闹。

    那些高高悬起的店幡,在招揽着各自的生意。其中,一座高楼前挂着的店幡‘绣春楼’,就是吴惧所要找的地方。

    这里,说太显眼,也算不上;要说较隐秘,有心要找的人也很容易找到。特别是那店幡,比起其它的蜡染、靛蓝、仿古民俗装饰,那幅花枝招展的店幡格外引人注目。还有那雕樑画栋,也采用了不同的各种鲜艳颜色,一看就与众不同。

    吴惧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这里,这里的白天还比较安静,直到晚上,这里的各种‘生意’才算开始。

    这种地方,对于二十几岁、行伍出生的吴惧来说,这是第一次。还没靠近绣春楼,远远就听到从里面伟出来招揽顾客那嗲声嗲气的叫唤声,他就感觉有耳热心跳。再往前走,他都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再阻止他向前——此乃禁地,不可逾越。

    华灯初上,绣春楼前,五颜六色、老少皆宜的各色女人,摆弄着各种姿势,站在店门前;有的扭动着腰姿,有的搔弄着头发,有的还在对着手中镜子不住地往脸上少人知道脂抹粉,还有的叼着烟吐着烟圈,故意露出超高开口旗袍的半边腿,时不时还用手在缝隙里抹一抹、抚一抚。

    第一拨‘客人’过来了。一顶花轿,停在了绣春楼门前,还没等轿门打开,一个年纪稍大一些、应该是‘妈妈’的女人摇着凹凸有致的身段就走了过去。

    “哎哟,是哪位爷,今天来了个大早;今天,爷要有口福了,爷第一个来,楼里的姑姑们任随您挑,春花、秋月,紫薇、含烟,那是各有秋色,别有风骚啊。”

    轿子慢慢打开,掀开轿帘,先不见人,却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还的老官帽下丝丝白发的长辫。

    ‘妈妈’一看,立忙手舞足蹈地扑了上去,还有三尺远,早把一只玉手伸到大腹便便上,不停地上下左右抚摩着:

    “哎哟,原来是太爷呀,快快快,都是老熟人了,不用客气,进去吧,进去吧,春花、秋月!老太爷来啦,快快过来接客。”

    老太爷刚刚下轿,听到‘妈妈’的声音,看到‘妈妈’那放到自己大肚皮上的手,满面笑容地把自己有些苍老的手,颤抖着伸了过去,紧紧抓住‘妈妈’的手,一个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整个身子朝着‘妈妈’身上倒了过去;另一只手,不偏不倚刚好落在‘妈妈’那不该落到的地方,并顺手抓了两把。

    像这种习以为常之事,妈妈其实一点感觉也没有。随着妈妈的叫喊,两位女孩同样摇着娇小的身段走了过来:

    “好嘞!太爷爷,今天,您就把我包了吧,我都好长时间没能服侍太爷爷了。”

    说着,双双从妈妈身边,把佝偻着腰的‘太爷’接过来,太爷的脸上笑得更灿烂了,他眯缝着眼,把满是白发白须、满是皱子的脸凑过去,在其中一位女孩的脸上亲了一口,退回来时,还有半丝唾沫还挂在嘴边,并且流成了好长一根线。

    走到门边,其他站在门边的好几个女孩,一哄而上,把‘太爷爷’围在中间,所有的手上下左右、不分地方地向这俱老骨头伸过来,也不管什么地方,就一阵乱抓,嘴里不停地嗲声叫着:

    “太爷爷,您今天就点我吧,我都三天没有客人了,您老上一次不是说要点我的吗?”

    “太爷爷,选我选我,我虽然年纪大些,但我有经验啊,像太爷爷这样的老人,我侍候得最好啦,不信,您要一次试试。”

    “太爷爷,您上一次来,还是我给您泡的茶啊,当时您就抓住了我的手,说好嫩好嫩,当时,您还亲了它,您看您看”。

    说着把一只小手一直送到太爷嘴边。

    另一个女孩更绝,她一个蹲位,一屁股坐在‘太爷爷’脚上,双脚绞住太爷爷一条腿,双手同样抱住了太爷爷的大腿,且不住地晃动着:

    “反正我不管,今天,太爷爷您走到哪,我都这样抱着,不点我,我是不会放手的。”

    并且一个劲地摇晃着,太爷爷好几次都不得不一再地提提自己的裤子。

    这一番纠缠,太爷爷早已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了,可脸上还是一脸的满足感。

    “好好好,太爷爷都依你们、都依你们!”

    太爷爷进了院子,接着门口又来了一顶轿子。

    这一次,还没等‘妈妈’缓过气来,一彪形大汉就走了出来,三两步跨过了院门,顺手从人群里抓住一个女人,像老鹰抓小鸡般,就朝着二楼走去。

    “军爷,军爷!您、您、您抓个大些的啊,那一个那么小,我怕……”

    军爷转过身把几枚铜钱丢在地上,提着人,竟扬长而去。

    吴惧远远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心突突直跳,他不敢向前,但是,也不敢后退。他就这样在不远处一个隐秘的地方呆着、看着。后面,又有好几拨人,有年纪大的,也有年青人;有官人,也有商人;有汉人、也有满人。

    楼上,好几个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吴惧不敢猜想那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想像。

    没过多久,刚才那位军爷就走了出来,又把几枚铜钱丢在桌上,满足似的笑了笑,又提了提裤子。

    “军爷,您、您,可不能只给这几个铜钱,小翠身体弱,您又高大又强壮,万一有什么事,您这点银子,我们可做不了主啊。”

    军爷嘴角冷笑一声,不着任何回答就走出了院门。

    这一夜,吴惧就这样呆着,他连绣春楼的门都不敢靠近。甚至连他今天来此的目的都忘了,哪里还记得看太子是否来过。

    夜深人静,吴惧先来到买办太监住处。

    “怎么,看到太子了吗?今天。”

    “没、没有。”

    “你进去了吗?”

    “没有!”

    “你都没进去,你怎么知道太子没来过?你不进去,你能看清楚吗?”

    “可是,那八抬大轿、那黄袍马卦……”

    老买办太监上下打量了吴惧一番,笑得差点背过气去,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道:

    “我的祖宗嘞,你一不进绣春楼,二不看人,你以为去那些地方,太子还会穿着黄袍马卦、抬着八抬大轿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