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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5、老兵病了

    0285、老兵病了

    辞兵洲,渡口。

    吴畏吴惧再一次来到这里,几年前那一幕仍离离在目。

    几年前,跟着龙威大将军,从衡州北上常德,再入沅水。完成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和光荣的任务。就连这两位与龙威大将军最亲密的‘战友’,都不知道这次秘密‘运输’任务是什么。

    直到后来,过黔东第一关时被杨绍武抢劫,破坏了棺椁,才知道里面藏的是……

    凤山脚下,才知道这次‘任务’,他们并不能完成。

    大周军情衡州、四川、广西告急。他们不得不提前结束这一光荣、神秘而又艰巨的任务,他们和龙威大将军一起,过辞兵洲、南下广西,守住他们的根据地,以打退清军,阻止清军从广西进入云南‘老家’。

    可谁曾想,没等他们回到广西驻地南宁,清军已由广东进兵梧州。并势如破竹一路西进,占领了整个广西。龙威大将军吴世琮被杀得妻离子散,最后,单枪匹马逃回黔地,

    那次,是第二次经过这里。

    这一次,吴畏吴惧受大将军委托,第三次来到辞兵洲。

    渡口上,清水河仍在毫无波澜地流着。河的对面,还是那个古老的村寨,老得有几分略带喘息,那几缕时有时无的炊烟可以作证。

    吴畏吴惧在渡口上等了很久,都没见一艘渡船可以过河,清江河上,也没有看到摆渡的影子。

    身边及远处,一一片已经收割后留下的稻田,雨中,那些还没有收回家的草笼,一排排一个个耷拉在收割后的田地里,东偏西倒,没有一个是能站稳站直的。

    有母子俩两头牛,在不远处的一块田边,吃着青草,被雨淋湿了的身子,连尾巴都摔不开来。认真一看,田垦深处,隐隐有一个人影。

    渡口上等得太久,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影,两人想过去问问。

    那是一农人,正在两母子牛的后面田垦里割草,他,也许就是牛的主人。斗笠、蓑衣,把他整个人都遮得几乎看不到面目。吴畏吴惧只能粗略地认为是一位大爷。

    “大爷,想向你打听件事。”

    对方一直蹲在田垦上,一手挥刀,一手握草,正在认真的割着。隐隐听到有人叫他,才慢慢地回过头来。这一看,还真不是大爷。

    “大叔,你忙吗?”

    吴畏吴惧两忙改口。割草的人,最多不过四十出头,要按年龄不算,两人叫‘大哥’也不为过,不过,还是叫大叔尊重一些。

    看见两陌生人站在身后,而且是两个结实健壮的年轻男子。大叔有些紧张,忙站起身来,看着两人,不说话。

    “大叔,我们想向你打听个事。”

    “你们要打听什么,我可不知道什么。”

    “这河上,就没有渡船了吗?我们俩等了很久,都没看到船。”

    “船?渡河?渡河可不要船。”

    “渡河不要船,那怎么过啊?”

    “我们都是自己淌着过去,从上面,河面宽、水浅的地方,就可以过了。”

    说着,大叔指了指上游。

    沿着河向上游走了有几块田埂,在一棵歪脖子树下,这里的河面真比下游要宽很多,还有,在河面上,由石头摆成的一座‘石桥’。

    说是桥,也只是从河里捡来的大小不等的石头,间隔一定的距离,在河水中摆出一道曲曲折折的从一个石头跳到另一个石头的‘石头墩’。看着那些石头被踩得光滑油亮,平时,从上面走过的人还不少。

    枯水季节,像这种不是很大、河面又比较宽阔的地方,人们大多是这样过河的。

    两人正在河边考虑着要不要这样过河,或者是怎么过河时,刚才给他俩指引道路的大叔,已经担着两捆草,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不过去吗?”

    “我们……”

    吴畏吴惧两真没走过这样的‘桥’,真不知道怎么过。特别是像他俩这样穿着鞋,看着那些偶尔有水漫过石墩的‘石桥’,犹豫着。

    大叔话不多,从两人面前走过,然后,担着草,穿着他那露着所有脚趾的‘鞋’,健步走到桥上,随着他肩上草担的一起一落,大叔的脚步也在‘桥’上有节奏的‘跑’起来,步伐矫健而又轻快,根本看不出,走过这座‘石桥’有什么难处。

    吴畏吴惧学着担草大叔的样子,上了桥。虽然没能走出大叔一样矫健轻盈的舞步,但还是跟在大叔后面,走过了石桥。

    刚刚踏上岸,大叔肩上的草担换了一个肩膀,继续赶路。后面,吴畏吴惧赶紧叫住了他:

    “大叔,等等,我们再向你打听个人。”

    大叔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两人,没说话。

    “这里,有个朱贵大伯,你认识吗?”

    “朱贵?!”

    “嗯,认识吗?你能带我们去找到他吗?”

    “你俩,跟着我走吧。”

    说完,大叔也不说话,担着草,继续在前面有节奏地小跑着。吴畏吴惧哪里敢落下,顾不得刚才过河时,两人的鞋进了些水,跟在大叔后面,要跑跑不上,走,又有些跟不上大叔的步子,只得小跑几步,又走几步,距离大叔远了,再追上几步。

    河边、田垦上几弯几拐,终于来到寨子旁。

    寨子里再左拐右拐。

    上一次经过这里,两人也曾随同吴世琮进入过寨子,可是,现在,两人早已没有了任何印象。

    终于在一处矮小木屋前停了下来,大叔担着草,走进牛棚,把草担子放了下来。

    吴畏吴惧跟在后面,没有得到大叔的允许,两人也不敢颤自走进来,远远地停在门外。只等大叔把草担子放好,再带着他俩去找那位‘朱贵’大伯。

    大叔把草担子放下,走出来,把身上那件有些单薄、已被露水打湿的的衣服脱下来,挂在屋前的竹杆上,然后走到一个大木桶旁,把脚连同那双露了大半个脚的鞋子一起,用手浣着水冲洗起来。

    好一阵子,他才转过头来,看着吴畏吴惧两人道:

    “你俩进来啊,进来坐啊。”

    “大叔,不啦,你还带我们去找那位‘朱贵’大伯吧。”

    “这就是他的家,他就是我干爹。”

    “啊,他就是大叔干爹?!”

    大叔不说话,从家里拿出两颗小马扎,递到两人手上。吴畏吴惧走过来,从大叔手上接过小马扎,在旁边找地方坐下来。

    “大叔,那朱贵大伯呢?怎么没看到他?”

    “病了,躺在床上,已经起不来了。”

    “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