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孟达的引路,武松等人很快就找到了龙门乡。
而且据孟达所言,龙门乡的确住着一户宋姓豪门,在当地颇有声望,不仅为乡里修桥铺路,还经常周l济贫民,素有善名。只是,这家人却为人低调,不喜宣扬。所以多年来,大多数乡人只知宋家乃是先帝皇戚,家世显赫,但具体底细却不甚知晓。
不过,这并不防碍武松等人很快就打听到宋家所在。
宋家果然不愧为豪门,高墙深院,整个宅子占地足有数亩,而且倚山傍水,一看就是经过精心挑选的风水宝地。
但是,当武松等人来到宋宅门前时,发现大门紧闭,门外也不见有人。而此时才未时不到。
武松随后上前叩门,亦是没有任何反应。
而此时,亥言已经跑去了街对面,叩开了一家民居,打听了起来。
不一会儿,亥言回来了。据对面街坊所言,早在金兵南下之前,宋家人就已经举家南迁了,去向未知。
不过,据这位街坊说,宋家还是有人留下,以负责看守宗祠。而宗祠就在其宅后的山脚下。
一听“祠堂”二字,柳如烟马上眼前一亮,与武松交换了一下眼色之后,随即便向宅后山脚奔去。
众人绕过宋宅一路问北,不多时果真看到了一座宗祠所在,宗祠前面还立有两道牌坊,正是御赐给孝章皇后与其父宋偓的荣恩牌坊。
看着牌坊上“右卫上将军、邢国公,侍中”等文字,柳如烟等人也十分确定,此处正是宋皇后之父一家的宗祠所在。
众人穿过牌楼向宗祠走去,等走到祠堂门口,众人却停住了。
祠堂之内,不仅空无一人,而且所有供奉几乎全部被打落在地,一片狼籍。
看着眼前的景象,武松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连忙迈步走进了祠堂,想一探究竟。
武松刚走进祠堂,突然觉得旁边人影一闪,接着有一道寒光劈来。
以武松的辨息之力,这祠堂中藏有会武动之人他不可能察觉不到。所以来袭之人其实并非习武之人。
果然,偷袭之人虽然看似使出了全力,但他这一刀在武松眼里又慢又无章法。武松只是微微撤步,便让过了刀锋,然后伸手一探便扣住了来人持刀的刀腕。
武松此时才看清,来袭之人乃是一名白发白须的老者,他手中那把佩刀亦是刀口破卷,锈迹斑斑。
“老人家,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动刀动枪呢?”武松松开了老人的手腕,因为他知道这老汉根本不会武功。
这老人犹不死心,双手握住刀柄又做势要砍。可刀还未劈下,就只觉得手臂一麻,刀已落地。
“老人家,你无故连劈我两刀,这是何道理?”武松耐着性子问道。
“你这贼人,毁我宗祠,夺我财物,莫非还要赶尽杀绝吗?”老人手里虽然没了刀,但依然对武松怒目相视,将身子挡在了武松面前,“只要老朽还有一口气在,尔等休想再辱我宋家先灵!”
“老人家,你怕是误会了,我等来此并无恶意。”此时,柳如烟也走上前去,“若是我等有心害你,又岂会任你持刀砍来,却不还手?”
老人一看是位小娘子,接着又看了一眼身形高大的武松,神情渐渐有所缓和。
“尔等究竟是何人?又来此做甚?”老人问道。
“老人家,此处可是宋氏宗祠?”柳如烟柔声道。
“正是。”老人一听此问,面色又紧张了起来,“尔等究竟所为何来?”
“老人家何故如此紧张?莫不是此地已有贼人来过?”柳如烟又问道。
“尔等难道不是财物而来?”老人有些疑惑地看着柳如烟和武松。
“试问有像我等这般客气的贼人吗?”柳如烟又缓缓上前了一步,“老人家不必害怕,我等绝不恶意,若是你有何难处,我等也可相助。”
至此,老人终于放下了戒备,继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顿时老泪纵横。
原来,这老人名唤宋福,乃是宋家的家仆。在宋家举家南迁之后,他因年迈不愿远行,便自愿留下来看护宗祠。
其实,宋家在举家南迁时已将金银等贵重之物悉数带走了,并未留下什么值钱的财物。不过,在宗祠的供案上,包括御制香炉、神牌、奉器在内,有不少乃是金制之器,这也成了被人觊觎之物。
几日之前,果然有一伙蒙面人持刀而来,先将宋福绑了,然后将宗祠洗劫一空。仅过了一日,又有一伙人持械而至,因没有收获,一怒之下便将宗祠打砸一番才悻悻离去。
所以,宋福是把武松等人又当成了劫掠的贼匪。
“老人家,你可知道这些贼人是何来路?”武松道“若是能寻到贼穴所在,我等或可为你讨回公道。”
“哎,这兵荒马乱的,这邙山之上早有无数山贼出没,老朽又如何清楚贼人究竟来自何处?”宋福无奈道,“没想到,我宋家宗祠没有毁于金人之手,却遭贼人侵辱,真是造孽了啊!”
武松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宋福,只得将宋福搀到了厢房内坐下,又递上了水壶。
待宋福坐定,神色渐安,柳如烟道:“老人家不必过悲伤,宋氏宗祠虽遭横祸,物什损毁严重,但宋家一脉世受皇恩,延泽数世,只要家谱还在,终有重修宗庙,再奉先灵之日。”
此言一出,宋福猛然想起了什么,连声道:“小娘子说的极是、极是,金银钱财皆是身外之物,传世之书才是我宋家根本。”
说着,宋福连忙起身,朝着祠堂正厅奔去。
看着宋福一路急奔而去,亥言偷偷跑到柳如烟身边低声道:“娘子果然好手段,只是这一言两语,便已在不知不觉中请君入瓮了。”
“少胡说!”柳如烟立马狠狠瞪了亥言一眼,“你莫非忘了我等所为何来了吗?”
“嘿嘿,那如何能忘。”亥言扮了个鬼脸,“小僧只是真心佩服娘子罢了。”
不多一会儿,只见宋福又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只木匮,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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