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个蒙面人是万万想不到张静一会对他下手的。
他甚至手里还提着一把刀。
可当张静一一脚狠狠踹下来的时候。
他手中的刀已是哐当一声的落地。
而后整个人摔飞,重重的摔在地上。
此时,他的裆部传来了剧痛,他已顾不得浑身上下骨头犹如快要散架似的带来的痛感了。
人倒在地上,而后身子便弓着,双手捂着自己的裆部,浑身颤颤着,发出了哀嚎。
而四面八方的喊杀声,也让远处的七八个蒙面人大惊。
他们第一反应是想要逃之夭夭。
可这一切,都已经迟了。
从四面杀来的,都是锦衣校尉,有百人之多。
迅速地将他们围住之后,这些蒙面人想要负隅顽抗,可在此起彼伏地的惨叫之后,三四人被砍倒,剩余之人,已是彻底的胆寒,便纷纷跪倒在地上求饶道:“饶命!”
那被张静一踢中的蒙面人,依旧还在地上打滚。
裤dang处,不知流出了什么液体,他的声音嘶哑又尖锐,让这夜空之下,多了几分恐怖。
张静一慢慢走上前去。
伸出脚,于是靴子便狠狠地踩在了这蒙面人的脸上。
张静一的脚用上了一些气力,这蒙面人顿感脑袋也要胀开,他大呼道:“你……你……你是张静一?张静一,你不要太子的命了?你好大的胆……你疯了。”
张静一哈哈一笑,抬起靴子来,却又猛地一脚狠狠踹下。
这一脚,生生的踹中这蒙面人的脸。
咔的一声,似是某根骨头断了一般。而这蒙面人,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邓健上前,将他的面巾扯下来,才发现原来是三四十岁的汉子,面上有一道伤疤,不过方才张静一一脚,让他的下巴脱了臼,此时这下巴,便耷拉着,更显几分狰狞。
邓健将他的下巴扶正,啪的一下,这人便又恢复了过来。
只是此时,他依旧弓着身,捂着自己的裤dang,死死的盯着张静一,眼里似要喷出火来。
张静一冷冷地道:“谁让你来的?”
这人闷哼一声,自是不回应。
张静一道:“不怕,你有的是机会说,到了我这儿,不怕你不开口。”
说着,张静一道:“全部带走。”
车厢里,田生兰本以为自己可能终于可以‘得救’,而此时,听到了外头的哀嚎声,已吓得脸色苍白。
张静一下令收队。
回到了大狱,大狱里已灯火通明。
张静一连夜突审。
那此前dang部受伤的蒙面人,很快便被押入审讯室。
田生兰也被拎着进来。
此时,田生兰一脸的惊魂未定,张静一则是杀气腾腾,浑身散发着冷酷的气息,手直指着蒙面人道:“这个人,你认得吗?”
蒙面人面色扭曲,显然伤的不轻。
田生兰慌忙摇头:“不,不认得,侯爷,你要相信我,我并不认得此人。”
张静一冷冷一笑,而后看向蒙面人:“那么眼前这个人,你应该知道吧。”
蒙面人道:“知道。”
“你就是要救他?”
蒙面人不吭声。
张静一道:“你叫什么名字?”
蒙面人突然恨恨地看着张静一,答非所问道:“你将我带来此,那么太子也就死定了,你害死了太子,必死无疑。”
张静一紧紧地盯着蒙面人,却是笑了,笑得邪魅:“你在要挟我?”
蒙面人再一次不吭声。
张静一把目光从蒙面人的身上收回,却是走到了一旁的桌子跟前,这桌子上,摆着许多的刑具。
张静一从刑具之中,风轻云淡似地挑了一副手套,这手套上是一根根细针,将手套戴上,拳头处的细针密密麻麻。
张静一脚步一转,走到了蒙面人的跟前,道:“我再问你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蒙面人冷哼:“太子死了,你也死定了,当今皇帝只有一个儿子,他的性命,至关重要,你现在放了我,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和我的同党已经约定,若是我不将田生兰安全带回去,天亮之前,太子必死,事到如今,你若是现在放我回去,并将这田生兰交给我,或许,事还有可为……”
他话说一半,张静一一手已是掐住了他的脖子。
于是这蒙面人立即口里发出呃……呃的声音。
而张静一那带着拳套的手,却是狠狠地砸向他的面门。
啪……
这拳套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钢针。
一拳下去,鲜血淋漓。
蒙面人又发出了呃啊的惨叫。
张静一却不理他,闪电一般,数拳砸下。
啪……
啪……
啪……
蒙面人已是疼得哀嚎阵阵。
这钢针偏偏短细,因而,打的这蒙面人满面是血,却又不触及要害。
只有张静一最后一拳。
这针却是一下子扎入了蒙面人闭上的眼睛里。
紧接着,刺入左眼的钢针随着张静一收拳而出,蒙面人的眼里,鲜血便溢出来。
他捂着眼窝,发出了更凄厉地喊叫。
此时,他不只满脸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眼睛却已瞎了一只,眼球似是破了,就在他眨眼之间,似有浓白的液体流出来。
“饶命,饶命,你饶了我吧……饶了我……”
张静一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人。
他平日里,是极少对人用刑的。
虽是锦衣卫,但是张静一并不以折磨人为乐趣,甚至在新县千户所里,他也立下了尽力不用刑的规矩。
这倒不是真的是张静一善良。
而是张静一认为,当一个人习惯了以折磨人为乐,难免会生出扭曲的心理。他需要的是打造一支精干的队伍,却并不需要一群以折磨人为乐的变态。
不过今日,张静一算是破了戒,这也是他自己第一次亲手对人用刑。
看着这几乎已面目全非,完全不成人形的家伙。
张静一依旧还不解恨,他扯下了拳套,而后慢悠悠地坐在了对面,看着这蒙面人拼命的捂着脸哀嚎。
而一旁的田生兰,早已吓尿了。
他惨白着脸,在旁浑身颤栗,磕磕巴巴地道:“侯爷,侯爷……这些人,和我没有关系,我不认得他们……也没有让他们来营救我,侯爷请一定要相信我,我,我该交代的,统统都已交代了,连家底都拿出来了。侯爷,你要相信我啊,他们……他们一定是那些和范家勾结的人派来的,他们想要交出我去,是害怕我知道什么,侯爷,这……”
张静一只淡淡道:“我相信你。”
田生兰听到这四个字,才长长的松了口气,他不敢再去看蒙面人,眼睛便低垂着,看着自己的脚尖,只是他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软,脑袋有些眩晕。
这蒙面人不断地嚎叫着,眼泪也禁不住流出来,只是这咸湿的泪,出现在眼睛的创口上,又是疼的头皮发麻。
终于,他昏厥了过去。
不过很快,便有人取来了凉水,一把将他淋醒,让他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另一只眼睛,拼命地张开了一线,便看到模模糊糊的张静一,此时叉着手,冷静地坐在他的对面。
张静一见他醒了,而后一字一句道:“姓名……”
这声音毫无情感。
于是,一股痛苦不堪的记忆,便涌入了这蒙面人的心头。
他终于艰难地蠕动了嘴,嚅嗫道:“曾……曾二河。”
张静一道:“为何不早说呢?”
曾二河:“……”
张静一慢悠悠地道:“早一些说,何至于受这样的苦,可见你是一个贱骨头。”
曾二河对张静一有着深深的惧怕,却还是问道:“你……你难道一点也不顾忌太子的安危吗?难道……”
张静一却问:“你是哪里人?”
曾二河显然万万想不到,张静一对于太子,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
这令他心里彻底的绝望了,最终道:“天津卫。”
“天津卫?”张静一慢悠悠地又问:“莫非还是军户?”
曾二河不做声。
张静一厉声道:“是不是?”
“从前是。”
“此后呢?”张静一道:“此后做了什么营生。”
“此后……此后……给人做脚力,就在天津卫。”
“那么,是谁让你来此的。”
“是……”
“说。”
张静一的声音虽平和,却令人一下子听到了里面的不耐烦。
曾二河忙道:“不敢说,我妻儿老小……妻儿老小都在他们的手里。”
张静一此时却是笑了笑,站起身:“这没关系,总是能让你说的。”
说着,张静一的视线落在了田生兰的身上,却见田生兰已是吓得裤子都湿了。
张静一皱眉,瞪了田生兰一眼,田生兰吓了一跳,忙是期期艾艾的道:“我……我……我该死。”
张静一没说什么,而是走出了审讯室,在审讯室的外头,早有人在屏息等候着。
张静一一出来,他们便涌了进去,而后这审讯室里又传出了哀嚎。
邓健一直站在外头等着,见张静一出来,道:“天快亮了。”
张静一点点头,目光炯炯地道:“是,差不多该入宫了,先去见驾吧,只怕这个时候,陛下已经等急了。”
邓健道:“我这就去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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