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殷清风除了正常给学生们上课,下午的时间都用来培训数学老师。在接受和习惯了阿拉伯数字之后,他们学习的进度还是很快的,毕竟都是成年人,还有文化基础。
按照约定的时间,殷清风带着马车去了好畴县的水泥窑。
水泥窑这边暂时由叔祖管家的儿子殷勋来管理,所以,当殷清风到了之后,出来迎接的是殷勋和任五两人。
“辛苦勋叔了。”
相互见过礼,殷清风直接进入正题,“那就开始吧。”
殷勋恭敬的应了声,然后转身大声喊道:“点火!!!”
已经待令的窑工们立刻行动起来。
由于只是试运行,所以投料不多。等了一个多小时后,窑工们开始熄火冷却。之前还心焦的众人,现在变得担心起来。殷清风自己也是担心,烧制水泥的用料他是知道的,工艺也是知道的,但最终如何,他心里也是没底的。
等窑工将研磨后仍然带有温度的灰色粉末呈到殷清风的面前,他松了口气。最少,从外观上看和水泥没什么差别的。
在他的预备方案里,如果单纯用煤来加热达不到温度的话,他还得再建一个高温蒸馏炉来蒸馏煤炭,然后用焦炭来加热。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
打发了窑工之后,由殷勋和殷良亲自动手拌上沙子和鹅卵石。等搅拌均匀了之后,殷清风指挥他们将水泥在准备好的十公分厚的木框里摊平。
由于没有往里面掺和石膏,殷清风足足等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才等到水泥完全凝固。
得到殷清风的许可,纯粹好奇的王雄涎走上前去将木框取了下来,然后抡起铁锤狠狠的砸了下去。
“呀?这么结实?”
一向自诩还有两膀子力气的王雄涎有点儿傻眼了,他不信邪的继续抡起大锤。哐哐哐的连砸了十多下,他有些呼哧带喘的扭头问向殷清风“叔叔,这是啥玩意儿,咋这么结实。”
殷清风上前几步,只见那水泥板上只有几处深浅不一的白点儿。别说击碎了,连裂纹儿都没有。
“哈哈,这就对了,要的就是这效果。”
围上来的殷勋和任五相互看了看,俩人的脸上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就那些石块磨碎了再加热就成这宝贝了?
不等众人从惊讶中回神,殷清风说道:“勋叔、任五,既然这水泥成功了,剩下的就是在保密的情况下烧制。
从下个月开始,我需要每个月最少五万斤甚至更多的水泥。接下来的时间,任五的任务就是多建窑口,勋叔就要多招募人手。”
殷勋很痛快的说道:“没问题,不管是保密还是生产,二郎就放心吧!”
殷清风说道:“那行,那我就赶回去了,这里交给勋叔了。”
解决了水泥的问题,殷清风还要等石矿的消息。
用水泥铺路,下面必须垫一层碎石子,否则单纯的黄土路面与水泥的黏结是不牢靠的。
但是开采石矿又是一件麻烦事儿。
就像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圆谎一样。每一个带有含量的新技术,都需要其他的技术去辅助。
开采石矿不能依靠人力一锤子一凿子去敲打,否则,使用再多的人力,一年下来也采不了多少石子儿。
这,又要涉及到黑火药的使用了。
黑火药的配方,殷清风手里有。问题是,李世民那关怎么过。
宋朝的军队可以使用火药武器,明朝甚至有火铳和火炮,但这些武器的使用是有前提的。这个前提就是,武官阶级被压制到了最低。不管是当皇帝的,还是那些文官阶层,根本不怕武将用来谋杀和造反。
可唐朝初期的现状却是不一样的。
这时候的人们,上至文武阶层世家勋贵,下至普通黎民百姓,已经习惯了三天两头换一个政权、换一个皇帝。一旦黑火药巨大的威力被世人知道,谁敢说没人会动念头用黑火药来改朝换代?
而另一个潜在的隐患就是,一旦李世民也觉得黑火药属于不可掌控的因素的话,那,殷清风的小命儿还能不能保住就成了问题了。
在当初做出生产水泥的决定时,殷清风就考虑到了是因噎废食还是自找麻烦的问题。在几经考虑之下,他选择了后者。
现在,水泥已经弄出来了。接下来,他要再次面对李世民了。
硝石与硫磺不难找到。随便找一个炼丹的道士,他们就能满足这样的需求。
将自己单独封闭在后花园两天后,殷清风配出了他认为最佳的黑火药。
望着已经卷好的十个火药管,殷清风心中产生了一点小感慨。
他以前最多就是接触过鞭炮烟花,谁曾想到,有一天他会利用这玩儿意来改变历史的进程。
就这不起眼的小东西,只要稍加改造,就可能成为致命的手榴弹。加大些药量,再利用个铁皮桶子,就是闻名丧胆的没良心炮。
当然,如果他不是蠢到绝顶了,李世民是见不到这些实物的。只一个火药管,就足够他睡不着的了。
月眉对殷清风最近神神秘秘的行为,表示出极大的好奇心。好在她知道事情的轻重,不但她克制自己不去探索究竟,还时刻把薛繁星带在身边,不让她有机会离开自己的视线。
再次嘱咐月眉不要去后花园后,殷清风振作了一下精神,骑上黑旋风直奔长安城而去。
李世民不可能每天都闲的发慌等着殷清风的拜访,所以他需要事先估计一下李世民能在东宫的时间。
现代人习惯了一日三餐,但这个饮食习惯,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演化才的出来的。
定时吃饭是在商代时才形成的,在这之前,人们的习惯是“饥则求食,饱则弃余。”
先秦时期,寻常人家都是一天吃两顿饭,即所谓“两餐制”。古人把一天中的第一顿饭叫“朝食”,称为“饔”;把一天中的第二顿饭亦即最后一顿饭叫“餔食”,称为“飧”。这就是朱熹《集注》中所说的“朝曰饔,夕曰飧。”
在十二地支概念引入时间后,其中的“辰”字对应食时,所以古人有“食时辰”的说法。辰时相当于现代早上七点到九点。第二顿饭安排太阳运行到西南方的“晡时”,此时为申时,相当于现代十三点到十五点。
那么,一日“三餐制”出现于何时?其实,在流行“两餐制”的先秦时期,已有人一天吃三顿饭。《庄子·内篇》有“适莽苍者,三餐而反,腹犹果然”的说法,意思是去郊外游玩,带足三顿饭,来回肚子都是饱的。
但是,真正能经得起一日三餐的消耗的家庭,只能是那些顶级的贵族,中下阶层的人家,还得老老实实的吃两顿饭。
一天吃几顿饭,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物质条件和社会行为的制约。除了“两餐制”和“三餐制”,古时还有“一餐制”和“四餐制”、“五餐制”。很显然,一天只吃一顿饭的,当是穷人无奈的选择,而一天吃四顿饭的就不是一般人能享用的了。
“四餐制”在古代属于“帝王餐”,汉朝时被制度化。中国古代饮食制度带有明显的等级色彩和礼仪特征,贵为天子的皇帝饮食安排自然要与众不同,以“别尊卑”。
帝王为什么一天要吃四顿饭?汉班固《白虎通·礼乐》“右论降神之乐”条是这样解释的:“王者之所以日四食何?明有四方之物,食四时之功也。”原来,帝王每天吃四顿饭是借“四方”、“四时”之数字概念,有迷信色彩。
“四餐制”怎么个吃法?分别在天刚亮的“平旦”时吃一顿,叫“旦食”;中午“日中”时吃第二顿,叫“昼食”;下午晡时再吃一顿,称为“夕食”;最后一顿在太阳落山以后的“日暮”时进行,称为“暮食”。
古人认为,这四个时间点分别是“少阳”、“太阳”、“少阴”、“太阴”的起始点,此时就餐最为吉祥、适宜。此即《白虎通·礼乐》中所谓“王者居中央,制御四方。平旦食,少阳之始也;昼食,太阳之始也;晡食,少阴之始也;暮食,太阴之始也。”
汉代“四餐制”是在先秦周王就餐制度上改进而来的,周王在三餐之外还曾增加“夜餐”。夜餐也叫“夜食”,《黄帝内经·素问》中提到的“晏食”,便是夜餐。
“四餐制”在汉代被严格执行,即使帝王死后,祭祀时也要“日上四食”。但“四餐制”也非一成不变,在特殊时候要“减餐”。
比如国家遭遇严重的天灾人祸时,皇帝就得减少饮食量和次数,以此自我惩罚,响应上苍给人间的警示。《白虎通·礼乐》中所说的“四方不平,四时不顺,有徹膳之法也”,就是这个意思。
一日三餐真正普及则在隋唐时期,准确的说,是贞观中后期,最普通的百姓才吃得起。
不过,等到满清蛮夷侵略中原之后,饮食习惯又发生了改变。满族人习惯一天吃两顿饭,没骨气的人家和吃不饱饭的家庭,无奈的又回归到了先秦时期的习惯。
但满清皇室的“两餐制”与秦汉时的“两餐制”在时间安排上还是有较大差别,早膳一般在早晨六、七点以后,晚膳多在十二点时到十四点。
这个两餐制在民间发生了一点变化:早饭为九点到十点,晚饭在下午三点到四点。
李世民身为大唐太子,一日三餐还是吃得起的。等殷清风凭借着腰牌走进的东宫的时候,他正准备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