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塔——
一前一后两道急促脚步声,在清幽小巷里前后追逐,隔壁就是充斥人间灯火的街道。
来到峣城城后,御风凌空会引起此地供奉仙师的注意,也会惊扰俗世百姓,两个人都落到了地面,徒步赶往城西的宅院。
上官灵烨依旧走在前面,不再是往日不急不缓的端庄模样,双手提着裙摆,在巷道之间小跑,始终不曾回头。
左凌泉追了一路,瞧见太妃娘娘落地,本以为会追上,结果太妃娘娘的身份太高明,缩地成尺似慢实快,无论他怎么追赶,彼此都保持着百余步的距离。
左凌泉也不知太妃娘娘是生气了,还是其他,想上去问个究竟,对方却不给他机会,只能开口道:
“太妃娘娘,你跑慢点。”
上官灵烨好似没听到,来到一座宅院转角后,身手矫捷的翻了进去。
左凌泉追到墙边,正准备跟进去,目光却被宅院大门所吸引。
月色悠悠,昏黄的灯笼挂在大门两侧,围墙下是一排郁郁葱葱的翠竹。
身着云纹长裙的熟美女人,站在灯笼下,双手叠在腰间,翘首以盼;灯笼的微光和月光交织在一起,洒在白如羊脂的细腻脸颊上,秋水双眸间柔情百转,仅仅是看向侧脸,就能让人察觉到那股深埋心底的相思。
发觉巷道拐角的动静,女人转过了眼帘,目光先是一亮,继而又变成了往日娴静舒雅的宁静神色,柔声开口道:
“凌泉。”
左凌泉虽然才离别几日,但内心却如隔三秋,瞧见清婉在门口当望夫石,他快步走到了跟前,抬手就给了个熊抱:
“在屋里等着就行了,出来做什么呀?”
“诶?”
吴清婉被搂了个结结实实,似是要挤入左凌泉的身体,有些喘不过气。
巷道里现在没人,但偶尔也会有路人经过,身在外面,吴清婉哪里能这般不规矩,她眼神微恼,想要让左凌泉老实些,但话未出口,就……
啵啵啵……
左凌泉搂着清婉,低头在不施粉黛却依旧韵味十足的脸颊上狠狠嘬了几口,可能是觉得不过瘾,最后一下直接啃在了红唇上,如果不是在大门外,恐怕接下来就是往地上按了。
吴清婉再适应男女之间的情调,面对此等攻势,脸颊也红了,推又推不开,只能偏头躲避,用手捂住了左凌泉的嘴唇:
“好啦好啦,回来了就好,这些事儿等回房再说,先进去吧。”
左凌泉差点迷失在蛮荒之地,心中的大石头,在见到吴清婉后才彻底放下。他没有松手,转而搂着吴清婉的后腰,左右查看:
“姜怡和静煣呢?没来接我?”
吴清婉心中思念不比左凌泉少半分,何尝舍得在此时保持距离,被搂着走也没拒绝,抬起手整理左凌泉的衣襟,轻叹了口气道:
“姜怡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你失踪了,整天魂不守舍、望眼欲穿,结果得知你平安无事后,老毛病又犯了,非得装作不想你的模样,跑去忙活缉妖司的差事,还不让冷竹出来……”
左凌泉自然了解姜怡的性子,对此并不意外。
“静煣这几天都急疯了,四处上香求神仙保佑你平安,刚才也在这儿接你;不过团子先飞回来,瘦得皮包骨头,把静煣心疼坏了,回屋给团子找吃的去了。你到底跑去哪儿了?把团子饿成那样,你身体没事吧?”
吴清婉用手在左凌泉身上摸索,又号脉察看,确定身体没异样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左凌泉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去了哪儿,只把这几天的经历简略讲了一遍。说起前几天在海上失踪,左凌泉又想起了一件事儿:
“对了,谢秋桃去哪儿了?”
“那天事情结束,我们都操心你的安危,未曾太注意,应该是跟在后面;到这里落脚后,前天早上,谢姑娘来拜访过一次,询问你和太妃娘娘的情况如何,最后又走了,应该在城里吧……”
两人说话间,走进了垂花门,环境雅致的庭院出现在了眼前。
画舫停泊在庭院侧面的小湖里,里面亮着灯火,本来能从窗口瞧见上官灵烨。
但左凌泉刚刚走进来,窗户就给关上了,连表情都未曾看清。
吴清婉见状有点疑惑,却不好多问,和左凌泉分开了些,往阁楼走去:
“你先去看静煣吧,我这几天和姜怡住在一屋,晚上有的是时间……聊……”
吴清婉说到这里,估计是觉得晚上聊的全是“嗯嗯啊啊”,眼底显出一抹异样,躲开了左凌泉的目光,闷头往阁楼走去。
左凌泉也没点破,目送清婉进入廊道后,转眼看向了游廊一侧的厢房。
房间窗户开着,能闻到檀香的味道,里面还有熟悉的交谈声:
“养了几年才攒了一身膘,几天就掉完了,你干什么去了你?”
“叽叽……”
“吃慢点,撑死了怎么办?”
“叽~”
“就这体型挺好,胖成球难看得要死……”
“叽?”
左凌泉寻着声音来到房门处,探头看了眼。
圆桌旁,穿着鹅黄夏裙的静煣,坐在圆凳上,珠圆玉润的身段儿展现无遗,从背后看去,绷紧的裙摆包裹着圆满的香臀,画出了一道冲击力十足的弧度。
圆桌上摆着团子喜欢吃的零食,往日喂团子都喂的不多,这次却十分大方,直接开了一整盒小鱼干,让团子蹲在里面吃;怕把个头很小的团子噎死,还贴心地把小鱼干掰断,往团子嘴里喂。
团子回到娘亲面前,彻底变成了还在窝里嗷嗷待哺的雏鸟,这几天委屈坏了,张着鸟喙,吃一口还不忘“咕咕叽叽~”几句,讲述在外面的凄苦遭遇。
汤静煣幽篁二重,道行比左凌泉都高,听见背后响动,回头看向门口;本来娘亲嫌弃胖闺女的神色,瞬间变成了小女人的惊喜。
汤静煣连忙把盒子关上,起身来到跟前:
“小左,你可算回来了,在外面没吃亏吧?这几天把我吓坏了……”
“叽?”
盒子里,正在嗷嗷待哺的团子,面对忽然伸手不见五指的世界,有些茫然地叫了一声。
左凌泉走进屋里,想低头亲一口,静煣却是不给机会,在周身转着圈儿查看,似乎是担心他也和团子一样饿瘦了。
“我没事儿,团子不是饿瘦的,在海面上喷了口大火,把自己喷小了,出了大力……”
“它干啥啥不行都能出大力,可见情况有多凶险,别乱动,让我看看受伤没有……”
左凌泉张开胳膊,让汤静煣来回查看,目光转向了正对着门的案台。
案台上摆着十几尊模样各异的木头人,或英武不凡或宝相庄严,看起来都是俗世祭拜的各路野鸡神仙;每个神仙前面都摆着瓜果香炉。
汤静煣仔细检查,确定左凌泉身体无碍后,才松了口气,发现左凌泉眼神古怪的望着一堆神像,她倒也没显出异样,解释道:
“你不见了,就弄了些神仙回来拜拜,感觉还挺灵的。”
凤凰是正儿八经的天神地祇,遇事儿反过来拜子虚乌有的俗世野神仙,说起来有点好笑。
但左凌泉也能从这点看出,汤静煣担心到了什么地步;他拉着汤静煣在圆桌旁坐下,看向摆满神像的案台:
“这些大都是俗世臆想而来的神仙,里面就农神‘桃花娘娘’确有其人,不过上香祭拜,人家估计也看不到……”
汤静煣何尝不知道烧香拜神没用,她眼底显出三分无奈:
“死婆娘这几天不搭理我,我也没其他法子,不管有用没有,烧香拜一下求个心安,也比在家里傻等着强。那死婆娘也是,平时高高在上好像啥都能搞定,到了关键时刻根本指望不上……”
“也不能这么说,上官老祖这几天肯定操心了,只是没让我们知晓罢了;我今天刚冒头,她就到了跟前,一巴掌就把追杀我几天的那个老魔头拍死了……”
左凌泉说起了出来后在海面上的遭遇,但汤静煣不敢听这些凶险的事儿,她严肃道:
“读书人不是有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你以后别到处乱跑才是正途,要是真遇上那些厉害的仙啊魔啊,死婆娘又没办法,你没了公主她们咋办?真那样,还不如在东华城平平安安过一辈子……”
左凌泉知道静煣担惊受怕,本想说些‘该来的避不开’什么的,但这些东西说了也没意义,便也不多言了,抬手搂住她的肩头,含笑道:
“知道啦,以后我肯定遇事儿三思而后行,比团子都怂。”
“叽?”
被关上的盒子里,发出一声闷闷的鸟叫。
汤静煣心里藏着千言万语,一时半会肯定说不完,但家里不止她一个姑娘,把左凌泉拉着彻夜长谈显然不合适。她转眼望向窗外的阁楼,犹豫了下,做出大气的模样:
“知道就好。行了,你快去见公主吧,公主这几天操心坏了,整天站在阁楼上面,和望夫石似的,活儿全甩给冷竹,差点把冷竹累死……”
左凌泉笑了下,站起身来,拉着静煣往外走去:
“一起过去聚聚吧,来回跑麻烦得很。”
汤静煣一愣,本来不想打扰姜怡和左凌泉独处,不过转念一想,又明白了意思——左凌泉是不想让她今晚独守空闺。
汤静煣向来不退让,该是自己的东西就会去争取,肯定不想独守空闺。
但今晚上,那对不知羞的姨侄女肯定会大干一场!
她挤过去,端茶倒水看热闹不成……
好像也不是不行……
汤静煣还挺想看看表面端庄知性的清婉,在闺阁之中玩得有多花,她脸色微红的往外看了两眼:
“一起聚聚……也不是不行。就是死婆娘那边不好弄,她好像就在附近,随时可能杀过来……”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才想起他和静煣之间,还有个拦路老祖,一时间也有所迟疑。
但汤静煣发现左凌泉忌惮老祖,又有让她独守空闺的意思,本来不太坚定的心思,这下直接打定主意了,拉着左凌泉就往外走: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来就是了,又不会打扰你。”
说着汤静煣示意远处的小画舫,大有‘她敢过来打岔,我就把她徒弟叫进来一起合家欢的意思’。
左凌泉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想冷落静煣,只能点头一笑,和静煣一起出了房门。
“叽?”
小盒子在桌上动弹了两下,却无人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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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本就是未出阁的小姐居住的地方,适合眺望海上的动静,姜怡才住在这里,闺房和小书房仅一墙之隔。
吴清婉已经进了闺房,侧坐在绣床边缘,膝上放着小木箱,看起来在认真收拾着东西。
汤静煣途径闺房瞧见此景,就把左凌泉推去了前面的书房,自己走进屋里,笑容玩味:
“清婉,在收拾床铺啊?”
嘭——
小木箱迅速合上。
吴清婉抬起眼帘,意外道:
“嗯……是啊,天色已晚,姜怡待会要睡觉了。静煣你怎么过来了?”
“我在屋里也没事儿,过来帮你收拾。”
“哦……嗯?不用了吧,这么点小事儿……诶?”
“咦?这裤袜怎么是开裆的?怎么穿?”
“这是姜怡的东西,她和太妃娘娘研究的,我不清楚……”
“是吗?”
“嗯。”
……
过道里,左凌泉刚刚走出几步,闻声又退了回来,从窗口偷瞄一眼,可惜只能看到两个女子丰韵多姿的背影,还被察觉得清婉瞪了眼。
左凌泉连忙移开目光,快步来到了隔壁的书房里。
与整洁的闺房相比,空间不大的书房要乱上许多,冷竹职业技能不纯熟,一个人处理不过来,各种用来查阅的卷宗,摊开摆在地板上,放得到处都是,连落脚地方都不剩下多少。
房间中央,冷竹顶着两个黑眼圈,席地而坐埋头查找资料,瞧见左凌泉后,微微缩了缩脖子,眼神示意书桌,一副‘左公子,你惹事了,自求多福的模样’。
书桌后,一袭红裙的姜怡安静端坐,表情一丝不苟,认真思索着案卷,好像对左凌泉回来的事情半点不感兴趣,左凌泉进来后,才抬起眼帘上下扫了眼:
“回来啦?”
左凌泉了解姜怡的脾气,对此半点不介意,走到书桌旁,含笑道:
“是啊。驸马爷回来,公主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姜怡确实不怎么高兴!
姜怡把金笔放下,先是望了眼外面的画舫,然后道:
“冷竹,你先下去歇息吧。”
冷竹话不多说,起身就跑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左凌泉感觉姜怡这模样不是装的,是真想收拾他。他略显疑惑,把姜怡抱起来,自己在椅子上坐下,让她坐在腿上,笑道:
“是不是我这几天失踪,让公主担心坏了?放心,我以后肯定小心,这种事儿不会发生第二次……”
姜怡确实担心左凌泉,但现在要谈的可不是这事儿;她被迫坐在左凌泉怀里,有些不乐意,微微离远了些,摆出严肃的面容:
“别自作多情,谁担心你?我问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嗯?刚才怎么了?”
“装傻是吧?”
姜怡又望了画舫方向一眼,才凑近小声道:
“刚才我一进来,就瞧见你和太妃娘娘离得特别近,几乎脸贴脸;太妃娘娘说是眼睛疼,让你看看,离那么近能看清什么?”
说完后,姜怡面对面凑到了左凌泉的眼前,距离和角度,与方才所看到的画面差不多。
结果不出姜怡所料,两个人的嘴唇贴在了一起,她的眸子也瞪大了几分,显出了不可思议之色。
左凌泉表情微僵,已经被索吻,想顺势堵嘴,把姜怡亲迷糊。
但姜怡心中醋海翻波,才不会被亲一口就直接撂倒,她稍微回味了下曾经的感觉后,就迅速分开,眼神微凶望着左凌泉:
“你好大的胆子!人家是大燕皇太妃,大燕皇帝的奶奶辈,你竟敢……竟敢……”
左凌泉不清楚太妃娘娘心里的想法,太妃娘娘还叮嘱他这事儿不能和其他人提起。见姜怡一眼识破了,他只能解释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嘴对嘴了,还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们在做什么?演练功法不成?”
说到这里,姜怡娇美面容一震,难以置信道:
“你们不会真在‘修炼’吧?”
左凌泉连忙摇头:“没有,嗯……这事儿说来话长,刚才确实不小心亲了下,但严格来说算是误会。”
“太妃娘娘什么修为?还能不小心和你嘴对嘴撞上了?”
“唉~这个不太好解释……”
“不好解释你也得说清楚。”
姜怡目光严肃,脸颊上还带着三分火气,但火气并非针对左凌泉。她眼神示意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
“你和太妃娘娘不清不楚也就罢了,家里无非多一个能打的侧室,我为大局着想,不和你计较。但太妃娘娘和你不清不楚,我就不能忍了……”
??
左凌泉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这有区别吗?”
姜怡压着眼底的醋海翻波,恼火道:
“自然有。你色胆包天去勾搭人家皇太妃,只能算死性不改,我这当正房的,不至于嫉妒。但太妃娘娘对你有意思,就是欺人太甚!”
“嗯?”
“你还不明白?近一年我累死累活给缉妖司办事,可都是在给太妃娘娘帮忙;太妃娘娘当甩手掌柜,把公事儿全甩给我,然后扭头出去,带着我的驸马游山玩水、郎情妾意,我连你面都见不上,这是把我当苦主不成?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受这窝囊气……”
姜怡越想越气,还怕被外面那狐狸精听见,不敢太大声,结果就把自己快憋哭了,眼圈通红,又是委屈又是恼火,恨不得一口咬死面前的负心汉。
左凌泉换位思考了下,发现太妃娘娘是有点不当人。不过好在实情并非如此,他连忙把姜怡抱紧了些,用手抚着后背,柔声安慰:
“别哭别哭,太妃娘娘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情。”
“谁哭了?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然……不然我就和小姨回大丹,你自己过你的逍遥日子去吧。我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跑来给狐……哼……”
“今天不是劫后余生吗,我心情有点激动,归家心切。但太妃娘娘在海上遇袭,神魂受创,精神恍惚,我就想让她振作一些……”
“然后你就勾引人家,亲人家?呵~这法子确实挺能让人振作精神……”
“唉~不是,我就和太妃娘娘开玩笑,就和你以前在一起差不多,故意逗她什么的。结果太妃娘娘毫无反应,我就想着强行亲她吓唬一下……”
??
姜怡目光错愕:“你这什么脑回路?”
“我也不清楚,反正就是一时冲动,就起念头了。”
左凌泉也觉得自己这脑回路有问题,他叹了口气:
“我以为太妃娘娘会躲,结果她精神不振,根本没反应过来,然后就……”
姜怡眉头轻蹙:“你糊弄鬼呢?”
“……”
左凌泉也觉得自己在糊弄鬼,但实情确实是如此,他微微摊开手:
“我确实有冲动的地方,但太妃娘娘应该不是主动迎合,她和你们说完话后就跑了,看起来很生气,到现在都没露面……
“至于你说的事儿,百分百不可能,太妃娘娘的性格你我都知晓,不是那种喜欢玩弄人的女子;如果真是如此,你去年就已经开始帮太妃娘娘办事儿了,太妃娘娘第一次陪我出门,是我们在泽州抓鬼的时候,难不成那时候太妃娘娘就已经看上我了?我配吗?”
姜怡仔细琢磨了下,好像也是——左凌泉再俊俏再厉害,也不可能让天之娇女出身的上官灵烨一见钟情,那估计就是两人日久生情……
“唉……”
姜怡本想继续聊这事儿,但太妃娘娘就在庭院里,神通广大的也不知能不能听到,她便也不细问了,摆手道:
“罢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惹了祸别牵连大丹就行……哼!现在就敢对大燕皇太妃动歪心思,等你修为高了,估计连老祖都……呜……”
“诶!这话不敢乱说……”
左凌泉连忙抬手捂住姜怡的嘴儿,把她横抱了起来,往隔壁的闺房走去:
“算了,睡觉吧,去的地方没灵气,这几天差点饿死,睡觉都只有一张茅草床……”
姜怡本来眼神一慌,有点羞涩,不过闻言又狐疑起来:
“你和太妃娘娘睡一块儿的?”
“怎么可能,轮着睡的。”
“出门在外的,你们没将就一下?”
“得守夜,别瞎想。”
“什么叫瞎想,要是不用守夜,你是不是就‘事急从权’了?”
“呃……”
“呵~我就知道……诶?静煣,你怎么也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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