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细雨沙沙,男女坐在茶榻之上,彼此隔着一个茶案。
姜怡接过左凌泉递来的宝剑,仔细打量了一眼。
红娘子全长三尺三寸,剑柄缠绕的系绳为红色,用的自然不是寻常丝线,而是桃花潭所产的‘火蚕丝’。
剑鞘底色为黑,上有一线红痕,用的是千年雷击木,木生火,红痕便是预设在剑鞘内的养剑法阵,可自行吸纳天地灵气,滋养剑鞘内的佩剑。
仅仅是从这两样配件,便能瞧出此剑的堆料有多奢侈,而类似的细节还有很多处。
姜怡哪怕身为公主,也是第一次瞧见如此精良的宝剑,瞬间把其他乱七八糟的思绪全忘了。
她小心翼翼拿着宝剑,剑出三寸,雪亮剑刃便呈现在眼前。
剑刃通体银白,只在剑脊正中有一线红痕,从剑柄一直延伸到剑尖,仔细查看可以发现这道红痕并非铭文,而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来回流淌,散发着暗淡的光泽。
“这……”
姜怡就如同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杏眸盯着剑刃,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左凌泉回来时已经研究过:“此剑铸造之时,里面掺杂了地心火的火髓,武技施展出来,剑气会裹挟烈火,附带灼烧效果,温度能轻易融化寻常铁甲,专为五行亲火的修士打造,亲木也能用,不过效果差些。”
“嗯?”
姜怡闻言一愣,抬眼眼帘:“你不是五行亲水吗?用此剑的话……”
左凌泉摊开手:“我用此剑,十成功力出去,先被火髓耗去两成,最多打出八成效果,还不如寻常铁剑。”
姜怡莫名其妙:“那你冒死拿这把剑作甚?”
左凌泉勾起嘴角笑了下:“剑名‘红娘子’,你觉得是用来作甚的?”
?!
姜怡眨了眨眼睛,继而坐直身体,脸儿也红了起来,有些难以置信:
“你给我拿的?”
左凌泉站起身来,坐在了姜怡的身侧,彼此紧挨着:
“怎么?不喜欢?”
“……”
姜怡怎么可能不喜欢,都恨不得抱着左凌泉亲两口,但傲气的性子不允许她如此失态。她合上佩剑,表情有点古怪,瞄了左凌泉两眼:
“嗯,你倒是有心,就是……就是有点傻,怎么不拿把自己能用的剑?”
左凌泉勾起嘴角笑了下:
“和公主定下婚约,却一直未曾给聘礼,说起来惭愧;这把剑就当做我给的定情信物,如何?”
姜怡瞧着面前俊美的容颜,心都跳了下,握着手中剑,迟疑良久,才稍显吞吞吐吐的道:
“嗯……本宫……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儿上,就……就收下了……以后可不能再意气用事……”
说着说着,话语渐小,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左凌泉直视姜怡的双眸,凑近几分:
“常言来而不往非礼也,公主就不表示下?”
表示?
姜怡心跳有点快,左右扫了眼——四下无人,孤男寡女,好像气氛有点不对——她往茶榻后面缩了些,艳丽动人的脸颊上稍显紧张,小声道:
“你……你要什么表示?本宫……我没太好的东西送你。”
左凌泉有些好笑,又凑近了些,含情脉脉道:
“在我眼里,公主就是最好的东西,不对……公主不是东西……呃……我的意思是,公主是无价之宝……”
情话说到一半,人麻了。
姜怡瞪着眸子,硬是被左凌泉温柔说蹩脚情话的模样给逗笑了,她蹙着眉儿道:
“你到底会不会哄女人?”
左凌泉表情有点尴尬,他是行动派,肉麻情话还真说得不怎么好,想了想干脆摊开手:
“东西都收了,公主总得意思一下吧?”
姜怡瞄了左凌泉两眼后,声音少有的很软:
“本宫又不能把自己送你……要不,让你亲一下?”
左凌泉索然无味,挪动身体,和姜怡肩并肩坐着,靠在了茶榻关闭的窗户上:
“这可是我拿命拼来的,公主殿下要是觉得心里过意的去,不表示也行。”
“你……”
姜怡本就性子强势,听见这暗退实进逼她就范的话,自是不满,她跪坐在身侧,望着左凌泉:
“你别得寸进尺,信不信我不要了?”
左凌泉挑了挑眉毛,抬手去拿红娘子:
“不喜欢也罢,汤姐五行亲火……”
?
姜怡连忙把剑收到了背后,有点恼火:
“送人的东西,你还好意思往回拿?”
左凌泉开玩笑罢了,重新靠在窗户上,含笑道:
“公主总不会想白嫖吧?”
“什么白嫖……”
姜怡眼神颇为纠结,她想了想,把剑放在茶案上,坐直了几分:
“算我欠你个大人情,行不行?”
左凌泉摇头,抬手在腿上拍了拍:
“过来。”
?!
姜怡瞧见这么放肆的举动,表情错愕:
“左凌泉,我是公主,你以为送把剑,就能对我呼来喝去?”
左凌泉轻轻叹了口气,坐起身来:
“那我自己来。”
说着把姜怡往软塌上摁。
“诶?!”
姜怡威严的表情顿时憋不住了,露出紧张神色,急忙推了下左凌泉:
“等等,我……我……”
左凌泉停下动作,眼神示意:
“嗯?”
“你……”
姜怡表情不停变幻,知道今天躲不过这一劫,最终还是咬着下唇,做出十分不甘心的模样,翻身跨坐在了左凌泉腿上,彼此面对面:
“满意了吧?”
左凌泉只觉腿上一沉,被柔软和火热包裹,重量十分合适,他眼角含笑,抬起手来,去拉姜怡红裙的系带。
姜怡见状微急,连忙把左凌泉的手按住,羞恼道:
“你这厮别得寸进尺,这……这里是驿站……”
左凌泉一愣,没想到姜怡不是拒绝,而是觉得地方不对。
驿站是有点随便,一点纪念意义都没有,他含笑询问道:
“公主觉得在哪里合适?”
“……”
姜怡修为太低,被吴清婉说了两次,其实心思也有点动摇了。但那毕竟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儿,哪里能找个客栈开间房就交代,她迟疑了下,轻声道:
“我……我们要在临渊城待好久,我……本宫想好了,再通知你。”
那就是在临渊城。
左凌泉点了点头,修行是一辈子的事儿,婚姻也是一辈子的事儿,他自是不急这一两天,点头道:
“全听公主安排。那现在怎么办?”
姜怡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岂会知晓怎么办?她坐在左凌泉腿上,琢磨半晌后,凑近趴在了左凌泉怀里,抱着左凌泉脖子,下巴放在肩膀上,有些不乐意的道:
“行不行?”
左凌泉抬手搂着姜怡的腰,嘴唇顺势磨蹭着姜怡的耳垂,微笑道:
“不够。”
炽热鼻息吹拂耳垂和脖颈,姜怡骨头都差点酥了。
她咬了咬牙,抱紧了几分,转头在左凌泉唇上蜻蜓点水般的啃了下:
“行不行?”
左凌泉没有回应,手慢慢移动到了团子上,揉圆捏扁。
“呜~”
姜怡眼中一阵恼火,却没和第一次那样躲避,只是闭上眼睛,做出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但左凌泉显然不允许姜怡不参与,用力捏了捏,还颇为不满的“嗯?”了一声。
姜怡无可奈何,只能如其所愿,偏头吻住了双唇。
滋滋——
淅淅沥沥的小雨,击打着窗沿,房间之内,是两道起伏不定的鼻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声音再次响起:
“你……你揣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
“硌得慌,老是顶我……”
“是嘛,那公主自己拿开一下,我双手都忙着。”
“你这厮……唉~真是的……啊——”
一声惊慌失措的尖叫,响彻在房间里!
“嘶——轻点,别掰断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