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的下午,王都里的某一个治安官正在看一份材料。
这一份简短的还不够一张纸上的材料,硬生生被看了半个小时。
期间,这个治安官出门再进门,抽烟喝水,偶尔还会和自己的同事聊天,也会和下属们交代一下工作。
实在把该做的工作做完了,这位治安官挺着肚子,把自己塞进椅子里面,又很不安生的在抽屉里拿出了眼镜,别在耳朵上。
“向笃,漏税。”治安官喝口水,打眼看了看对面被锁住的年轻人。
“小伙子,想想家里有没有什么关系,把这个税款补上,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要都像你这样,年纪轻轻的开始违法,我们不好做的。”
向笃听到违法这个词汇,本能的抽动一下,身上的铐子发出一连串的响动。
他赶忙辩解:“我没有违法。”
“没有违法?”治安官冷笑一声,“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他把材料拍在桌子上:“我劝你啊,要诚实,王都里的居民都很诚实,但凡漏税的,也就你们这样外地的。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我们弄错了?”
“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看来你是不打算配合了。”
治安官把材料抓到手里,正准备宣判,外面有士兵押送着一个人路过。
治安官把向笃的问题放在一边,问那个士兵:“抓的什么人啊?”
士兵站住报告:“在街头和人家打架,那一个被打伤了,住院了。”
治安官看了一眼被抓来的这个人,表现的很是无奈和烦躁:“别再往里面送人了,我手里这个都不知道往哪搁了,你们想让我一天审多少人啊?”
士兵挠头:“那?”
“放了放了,不就打个架吗,拉出去教育教育。”治安官挥挥手,又转向向笃说:“行了,你也别顽抗了,实在不行……”
向笃没听完这句话,突然怒吼一声:“我没有顽抗!”
治安官被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呆,押送犯人的士兵也惊呆了。
他们审视了向笃那个不服输的劲头,这摆明了就是一个愣头青。
治安官不打算再废话下去,在向笃的材料上盖了章宣判:“漏税,服刑两个月,服刑期结束后,五日内补上税款。来人!收监。”
门外进来两个身背步枪的士兵,他们带着向笃除了审讯室。
人被带走了,治安官烦闷地喝道:“真特么的晦气!”
向笃因为没有凑齐那三库伦,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开始了两个月最痛苦的时光。
同一天时间,贝蒙邀请了还在职位上的财政大臣共进晚餐。
晚饭吃过,贝基跑回了房间,她开始构思她的乐章,乐符通过脑袋钻到笔尖,在经由笔刻画在之上。
她的乐章即将完毕,打算再完善完善就给自己的老师送过去。
楼下的餐桌边上,仆人们正在清理餐桌,两个身兼重要职位的人相对而坐。
贝蒙毫不客套的说出了这顿饭的目的:“老太公,您看今年的款项是不是到了下拨的时候了?”
他如果不提,财政大臣都快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最近事情挺多,已经完全抛之脑后。
财政大臣摊开身子,确定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似笑非笑地说道:“贝蒙阁下,本月的税收还在统计,距离结束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您应该耐心一点,就现在的统计结果来看,您所在的区域,税务估计是第一位的。”
贝蒙干涩的笑笑:“谁知道呢,我不太关心这些事情,很久以前,琐事就是夫人在打理了。”
“是吗?那还要祝贺,您有一位贤惠的妻子,尊夫人比我家那位强多了,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
“有些事远比打理家务要重要,我还是很羡慕老太公您的。哦,您稍等一下。”
贝蒙离开位子出门,等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盒烟草,他回到位子上说:“这是太辉国的烟草,是太辉国的使者送来的,我尝过了,味道不错。”
财政大臣看这盒子烟草,心里不是个滋味,反正他是没有的。
他接过盒子打开,眼睛没有放在烟草上面,直面贝蒙说道:“很长时间不吸了,身子受不了,也快到了退休的年纪了。说到退休这件事,我也难受。”
“难受?”
“是啊,后继无人,你别看我家族庞大,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财政大臣微眯着眼睛,“最可气的就是我那个小儿子,整天就知道摆弄一些玩具。”
贝蒙看着财政大臣卷烟,也在回忆,这个所谓的小儿子到底是哪一位。
“好在我那几个孙子还行,可他们对我的工作不感兴趣,我那个大孙还说,愿意跟着贝蒙阁下您。”
“有这种事?”贝蒙喜出望外的感觉,“那当然可以,正巧,我这边工作太忙了,需要人给分担分担,如果是您的后人,那可是名门之后,求之不得。”
财政大臣摇摇头:“那太麻烦了,我也不想管这个事,孩子们爱干什么就干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
“老太公,我还是觉得,为陛下分忧才是最重要的。”
“那是自然,我回去再问问,只是太麻烦您了,您给我的孙子安排工作,我还抽您的上好烟草,过意不去的。”
“话不能这么说。”贝蒙已经欣喜若狂了,“我这里正需要人才,一点也不麻烦,倒是要感谢老太公您的帮助,一盒烟草而已,我这里还有。”
财政大臣嘴角抽动,再看手里的烟草,想着一把给扬了。
他忍住伤感的情绪,一边细致的卷着烟,一边聊着其他话题:“贝蒙阁下,您事务繁忙,有些事可能不知道,我听其他人讲的,驻守在谷地的近卫军,最近一段时间硕果累累,基本上清缴了民巴。”
“是吗?那真是一个好消息。老太公,我也听说,那枝这孩子要结婚了是吧?”
闻听此言,财政大臣发自内心的骄傲,他表现出了一种无所谓的样子说:“孩子们的事,他们想结婚就结呗,跟我这个老头有什么关系。反倒是您,算算日子,快要当爷爷了吧。”
贝蒙恍然若失,他略作思考后给抛出了一个问句:“这么快吗?”
这时,贝蒙的夫人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果盘,她把果盘放在桌子上,略带责备地说道:“那可不,你这样的工作狂,时间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你也不算算,俩孩子结婚是什么时候?咱俩闺女结婚前就有身孕了。”
贝蒙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把陈年旧账都翻出来了:“别说这事,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咱的女婿就是余涟先生了。”
“打住!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以后尤其当着孩子的面,绝对不能说这个。”贝蒙夫人很不高兴,“再说了,小普怎么了?我看那孩子挺好的。哎呀,也该去谷地看看了,闺女临盆那天,我是一定要在的,不然怕孩子受不了。”
财政大臣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夫一妻,他说道:“是应该去一趟的,正巧,我小儿子一家也要去,正好路上有个陪伴。”
这话说到了贝蒙夫人的心坎上,连忙和财政大臣聊起了那枝的事情,聊的非常热切,全然忘记了当初晚宴的事情,她当着那枝面,急切的抱走贝基的那一天。
贝蒙干巴巴的坐着,听两个人家长里短的聊,直到财政大臣离开时,才起身送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