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之我不做包子
几日后。
汴京城里对关胜三堂会审不多时日,又追下了个责罚。
按着大宋律例,对此抗旨一事,最狠的当然是株连九族,其次稍微好一点的,叫做满门抄斩。
不过大概是因为赵佶自己也知道此事不能单纯从抗旨一事来言,是以怒火一直就冲着关胜。
什么砍头还是缢刑,倒是都没想过对关家动手。
不过赵佶难得不想赶尽杀绝吧,这事却还又不能如此了了。
只因这几日城里忽的又起一阵风言风语,直叫那赵佶听得难受不已。
...
垂拱殿内,赵佶身旁伴随着个瞧着面色老实的宦官,瞧着面前几个宠信的重臣,话说的有些狠厉。
“本倒是没太把关胜当的回事,不过是其抗旨,那自是等死一路。”
“没想着,不把那关家当的回事,倒是成了朕之过错了!”
皇帝说自己错了,那能是自己错了么?
而一旦叫皇帝觉着自己错了,那可不是死个把人能解决的事了!
不过这事情吧,也当真怪不得陛下。
听听这城里传的什么消息?
“关将军抗杀辽人却被下了死罪,天下奇闻!”
“要不咱们陛下怎么只对关将军动手,那关家却没半点牵连,我看那抗旨一说,怕也是胡乱安在关将军的名号上。”
“哎!你说咱们与辽人打了这多年,好不容易出个胜辽人的将军,这却还给害了,是何道理?”
“我还听闻,这关胜可是那三国时候关羽的后人,关羽你知晓吧,就是那刘备的二弟,那个说是武圣的人物。”
“嚯!这武圣都要被砍头,我看以后也再没个能打辽人的了...”
虽说关胜自己倒是没说过自己与关羽有半毛钱的干系,可也不知咋的,这关胜乃武圣后人的事情,眼下却传的沸沸扬扬。
没办法,老百姓嘛。没点响破天的名号,那可没人多这些传闻有兴趣。
而要说关羽,这会正是名声响的时候。
陈隋间,佛都徒假托关羽显灵,在当阳首建关庙,伺候关羽在民间地位,就开始水涨船高。
偏偏宋徽宗自己当政时候,还把那关羽连升三级。
先封“忠惠公”,再封“崇宁真君”,又封“昭烈武安王”和“义勇武安王”。虽说没有日后“天尊关圣帝君”与“万世人极”的称号,然多少也挂起了一阵“关羽热”。
如今一听打下辽人却要被砍头的关胜正是关羽后人,那老百姓可不来劲了么!
闲来无事,论说两嘴,倒也不怕被人捉去了。
当下这殿内会议,蔡京自然是不会错过的,直与赵佶拜道:“已经叫人去查了,只是来源却很隐蔽。”
“怕是有心人故意宣扬,目的...大概是要置关家于死地。”
赵佶对此言可不满意。
他可不在乎哪个要那关胜死,他只关心,这堂堂天子脚下,到底哪个敢与自己乱嚼舌根!
阴着脸,直冷声道:“查!这来源势必给我查个明明白白,涉此事之人,一个不可放过!”
见天子怒气不假,又有王黼趁机上前道:“陛下,臣倒是探出一人,只是却感有些疑虑,适才才未言。”
这王黼时年四十出头,正是身强力壮的年岁,却早早得宠。
由通议大夫超升八阶,被任命为宰相,乃大宋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由此也可见这家伙在赵佶面前有多少信任。
而如此得信,自也因为其能看准眼色,常常可抓准时机,为陛下“分忧解难”。
此刻,正又是这般场景。
赵佶正是火起时候,哪管你疑不疑虑,只呼道:“说!朕倒是要瞧瞧,哪个胆大包天。”
王黼直就一字一句应道:“正是那文正公后人,范直隐。”
赵佶对范仲淹是没啥感情的。
范仲淹死了三十年后,赵佶才刚刚出生,是以这范家再赵佶面前,也就一个名声罢了。
不过说是只有个名声,放在平时那也大的很,非是天大的事情,赵佶也不想触动。
只当下却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顶用,又何况区区一个范仲淹的后人!
赵佶直是拔高了几度音调,高呼道:“把他给捉了朕面前,朕要好好问问,其到底是如何想的!”
王黼自拜而领旨,自以为又为陛下排忧解难了一回。
蔡京在旁见着却面上平静的很。
范直隐的传闻,王黼既然晓得。而其不开口,只因为其更加清楚其中门道。
范直隐掺和进这事,实在蹊跷的很,此事定然没有这么简单,在没搞清楚事情的前头,这老狐狸可不愿开口。
谁爱出风头,那便自由他们去就是。直是冷眼旁观,不插一句话的。
而大概是因为总算也给赵佶了一个泄愤口子,赵佶心情多少是平和了些,再与边上那宦官道:“传朕旨意,关胜抗旨一罪,罪无可赦,其家门族人,也不得再留京城,皆送到西面去!”
“至于其家财,统统收归国库,朕那万岁山,还差的一些。”
眼下,这赵佶的万岁山是越搞越有难度。
而自打江南的方腊起义之后,花石纲几乎完全停滞,这万岁山的建设进度,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赵佶都恨不得自己找点路子搞钱了!
瞅着这会,赵佶却还惦记着自己那万岁山,也可谓是其心中执念了。
边上那面色老实敦厚的宦官,一句不言,只点头而应。
只蔡京却知道,那也是个面忠内奸的人物!
“陛下啊!你叫这梁师成去抄家,怕是这万岁山,也推不得多少啊。”
这垂拱殿里头,当真是没一个善茬。
管是老奸巨猾还是面善内奸,皆是各个狠厉之人,没个良善之辈啊!
而就这伙人相聚,又哪个能管关家死活。
一个冷眼旁观,推动关胜之死之人如今却置身事外。
一个谄媚献忠,直欲拿下范直隐在皇帝面前长长脸。
一个心狠手辣,抄家直把自己抄的肥油横流。
唯独只有那可怜的关家人,一家老幼,统统要被流放西面,路途遥远,九死一生,却有何人心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