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匠户
“两年来大宋人口增加极快,颁布此法已势在必行,行,大宋的土地兼并异常严重,为了确保土地法的颁布及施行,朕会下旨授权给专人负责,如有反抗者就地格杀勿论。”
御书房里几人闻言,心里都有一个词能形容此时的林近,那就是,暴君!
富弼道:“官家这样做会激起民愤的。”
“朕知道会让皇亲国戚、大地主、士绅们不满,朕早就想收拾他们了,韩爱卿,据说你们韩家也是大地主,富相、宋相、吕参事家里土地也是远超这个数的。”
“朕只有一句话,大宋的法律任何人都得遵守,犯法者由宋刑统依律问罪。”
“包拯,你尽管去做,朕让锦衣卫协助你,如力有未逮可持此剑调动镖局人员助你。”
包拯上前接过郑戬送过来的御剑,回道:“臣遵旨。”
韩琦、富弼、吕公弼三人都是一惊,官家这是让自己等人做榜样带头服从啊!
王珪、晏崇让、苏颂等人也是一阵心惊,在座的诸位有哪个家里宗族不是良田万顷?
朝会很快结束了。
众人失落的退出了大殿。
林近这一招得罪了许多人,不止是朝中的大臣,更包括数以万计的乡绅、地主、大家族等。
这些人掌握的土地是难以估量的,一个人只许拥有百亩土地,这会没收掉他们绝大多数的土地。
试问这些人会不会反抗?
那是必然的!
富弼、宋庠、韩琦、欧阳修、吕公弼、包拯和王珪等人被叫到了御书房。
“朕准备再立一部名为井部,将天下田亩的管理自户部分离出来,尚书人选你们可有推荐?”
见众人不说话,包拯拱手道:“蔡襄已守丧完毕回京。”
蔡襄其实是有资格任宰辅的,只因林近与朝廷闹掰的时候他在老家给父亲守丧,等蔡襄再回京时天早已变了。
欧阳修道:“蔡襄有执掌三司的才能,臣也以为是管理井部的最佳人选。”
欧阳修与蔡襄是同年,关系不错,故此他才附和包拯的举荐。
林近点了点头问道:“两位宰辅可有异议?”
“臣,无异议。”
“臣,无异议。”
林近看的出这些人都在为清理天下田亩的事情担心,但是更多是担心家族因此遭难。
“诸位爱卿,朕没登基以前家中可有万顷良田?大宋早已不是原来的大宋,土地多了于个人固然是好事,但是对大宋却不是好事,土地必须腾出来分给百姓。”
“诸位宰辅重臣应该明白大宋百姓越来越富裕了,那他们富了会做什么?”
众人茫然,都是摇头。
林近又道:“他们会建造新房子,然后在新房子里娶媳妇,生孩子。”
“大宋有一亿两千万人口,合计近两千万户,五年、十年、二十年之后会有多少人口?”
“是三亿、五亿、十亿或者更多!朕如此做也是提前做好准备,到时一旦人口暴涨也好应对。”
众人闻言都是动容十亿人口!
强如唐朝也不过一亿五千万人口,大宋真的会有这么多人吗?
“仕族、乡绅、贵族、世家以后绝对不允许再行兼并土地之举,发现一个杀一个,发现一群杀一群,大宋以后不会缺人,更不会缺读书识字的人。”
“朕希望你们以大局为重,不要为了些许蝇头小利致国家大利于不顾。”
包拯拱手道:“官家圣明!”
欧阳修道:“官家圣明!”
此间的大臣也只有包拯和欧阳修家中的土地比较少。
偏偏他们两个还都是特别执拗的人,对于林近这个举措非常支持。
富弼道:“官家,此举会引发民变。”
“朕知道,这件事朕要亲自督办,包拯为执法使代朕巡视各方,蔡襄负责统筹天下田亩,一年内必须理清此事。”
林近这番话大臣们都听明白了,也认可林近的话,但是这事阻力太大了,这样一来天下必然大乱。
包拯道:“臣遵旨。”
林近道:“就从京城开始,先从道观、寺院查起,今后无论任何人均要按亩收税,违者依律定罪。”
吕公弼道:“尽皆没收,怕是有人不服。”
众人闻言点头,朝廷收走大量土地不能一点补偿没有吧!
林近回道:“交趾、占城及以南有大量土地闲置,可以用来补偿他们,他们只要派人去经营就可以了,那边的土地朕可以承诺五年不收税。”
林近已经做了让步,大臣们也不敢再抵制此事,但是他们认为这仍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众人走后蔡襄被林近召到了御书房,两人商讨了半日时间,蔡襄才匆匆出宫去。
到了晚上汴京城里的贵族们已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尤其是佛门寺院,赵家宗亲,他们占有大量的土地,其数量是难以估计的。
他们纷纷拜访朝中大臣试图挽回林近这个决定。
然而没人敢接下他们的请托。
蔡襄用半个月时间将井部建立了起来,其中的官员多是书院新毕业的学子,他们尚未被社会侵染正是一腔热血的时候。
他们先是彻算天下田亩数,而后将每一路的数据下发了出去。
与此同时开封府的土地整改也如期开始了。
林近下旨取消僧侣度牒享有的特权,依附在寺院的佃户顿时树倒猢狲散。
开封府近千家寺院,真正吃斋念佛的本就没几个。
朝廷将田产一没收,这些寺院以后只能慢慢没落下去,直到僧人都离开为止。
皇亲国戚更是如此,皇室宗亲还在吃朝廷俸禄的本就没多少了,如今再一剥夺他们的田产,他们再也不能享福了。
但是他们不敢反抗,赵家人很清楚,大宋早已不姓赵了,林近为了名声不杀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他们不接受又能如何?
包拯手执御剑又有锦衣卫和镖局的帮忙,连军队都不需要调动就查办了那些敢于反抗的大户。
开封了理清完了,他就带着队伍去其他地方巡查,随着
越来越往南,包拯发现很多官员是在阳奉阴违根本没有执行朝廷的政令。
他们瞒报田产没收情况,或者只没收普通百姓的土地,士绅等人的土地则分毫不动。
直到包拯命人将一个县城的县令、县尉及三十二家士绅大族族长的脑袋砍掉后,这些人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朝廷是真杀啊!而且是绝不姑息,一经查实就地格杀,分辨的机会都不给。
包拯更是放出话来,每一县如果被查实超过百亩撤职查办,超过千亩铡刀伺候。
林近在御书房的话就传到了大宋各地。
大宋不缺人更不缺读书人,诸位好自为之。
田产再分配在这种高压政策下,快速推行。
包拯一路向南快要到鄱阳湖附近的时候遇到了刺杀,包拯虽被保护着撤退了,随行的近千人却被屠杀殆尽。
历经数月后,终于有人联合起来举旗造反了,其中包括一地知府,守备军将领,他们集结了数万人的队伍占据了鄱阳湖周边的几座城池。
林近看着前方发回战报上的名字,没有一个历史名人,都是籍籍无名之辈。
一道旨意发了出去,种诂带着八万大军出发了。
紧接着西北又传来折家拒绝履行朝廷旨意的消息。
林近将杨文广叫到了御书房,“朕给你十天时间让折家自己来京城请罪。”
杨文广有苦说不出,折家看不清局势他也没办法,赵家允许折家世代镇守麟州,不代表如今的官家会认可这件事。
他只得应下这件事,“臣遵旨。”
杨文广火速回家给折家写了信派人送去。
奈何信刚送出去,折家已经打出了讨伐反贼林近的旗号,要帮赵家夺回江山。
至此林近再也不用对折家留什么情面了,一纸诏书就送到了杨文广手里。
郑戬道:“官家说杨将军灭不了折家就不要回来见他了。”
杨文广一咬牙接下了圣旨。
三日后带着八万大军向麟州方向出发了,与之同行的还有几十门火炮。
杨文广知道,朝廷的大军一动折家绝对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只是杨家与折家渊源太深了,他现在被双方架在火上烤,怎么做都不好受。
大宋内战再起,一时之间各方都观望了起来,土地改革瞬间停止了,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土地就这么被剥夺了,此时地方官员和乡绅、地主们是一条心的。
只要让他们看到了机会都会揭竿而起,打着匡扶赵室的旗号反抗林近。
林近在京城也没闲着,你们不是要匡扶赵室吗?我将他们都灭了。
京城的明眼人都知道外面那些反抗的人不会有好果子吃,赵家倒台要被清算了。
百姓们将一纸纸诉状送到了开封府衙门。
大多都是状告赵家人这些年如何强取豪夺的。
就连当初皇家书院里在食堂做饭的两个带孩子的女人都向官府交了诉状。
她们当初就是被赵宗说买到府中,怀了孕又卖出来的,至今她们都不敢确定孩子是谁的。
赵家人在京城人人喊打,大臣们也是无奈,皇室宗亲做的那一桩桩事被人查实依律审判,他们也没办法救。
赵徽柔也听说了此事,她对此很忧心,林近这是要彻底灭了赵家啊!但是她一个弱女子除了哭又能怎么办?
“先生......”
林近给她擦了擦泪水,劝道:“福康,如今大宋以律法治国,没做过坏事朝廷不会冤枉他,做过的就要接受惩罚,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林近固然说的有道理,但是他用律法追溯赵家宗亲犯罪的事,最终目的还是想将赵家皇室都法办了。
赵徽柔就这样被他哄走了。
四个月后种诂和杨文广都的带着军队返回京城了,同时也将反贼也押了回来。
林近派人将身份核对好就交给大理寺审判了。
杨文广对此很无奈,折家要反他拦不住,林近给他这个机会带兵去平叛,也是为了杨家好,如果派别人去杨家以后在朝中将再无立锥之地。
接下来所有人都老实了,折家可是世代镇守西北的家族啊!朝廷说灭就灭了,谁还有折家脑壳硬不成?
最关键的是林近不怕打仗,打烂了他再重建就是了,无论世家大族、乡绅、地主的实力多强,在朝廷的屠刀面前也只能瑟瑟发抖。
轰轰烈烈的改革在第二年春天就彻底结束了,接近着朝廷就派出了数百名巡查使,开始了为期三年的巡查。
林近就是要他们带着人马不停蹄的查,一旦查到有人瞒报亩数绝不姑息。
作为占地最多的寺院、地主、士绅们,去了田产后还有数不尽的钱财,他们只能靠放贷维持进项。
紧接着林近又下颁布了金融法,详细规定放贷的最高利息,如有违反一样是杀头的罪。
有人说林近是古时候的商鞅转世,一切都以法律定标准,动不动就砍头,这让人们怎么活?
就不怕大家合起伙来造反吗?
当然也有无数的聪明人。
土地没了但是朝廷在南边补偿了大量的土地,只要耕种出来,未必会比内地差。
不愿意去南边开荒土地的也注意到了一些新事物,比如玻璃窗行业。
随着官道的改造好后,运输渐渐方便了起来。
大宋玻璃作坊一连开了数处作坊,生产了大量的玻璃制品。
其中用来做窗户的平板玻璃销量最大,有钱的富户就瞅准了机会跟朝廷拿到了大量的货源,转而开起了玻璃店。
又或者开一家车行进行自行车、三轮车、马车的销售,只不过几个月时间就抵得上以前两年的收入。
卖这些东西是真的挣钱,聪明人做什么都能行挣到钱这话一点也不假。
土地不让随意买卖了,他们要维持生计就只能另选行业。
有人发现大宋的百姓越来越富了,许多人翻盖新房,红砖极为紧缺,自行烧制成本又极高,这人直接出钱建了一处砖窑,卖给周围方圆百里范围内的百姓,同样赚的盆满钵满。
一辆四个轮子的车子冒着滚滚浓烟使进了杭州城,车子发出剧烈的响动
,引得人们纷纷驻足观看。
“这车竟然可以自己走!!!”
“好神奇的车啊!”
车子缓缓停在了一家车行门前。
这家车行的主人以前是个大地主,因为朝廷收缴他的土地太多了,允许他在杭州城里销售大宋车辆作坊生产的任何车型。
“庞掌柜这是何物?”
庞掌柜呵呵笑道:“这是朝廷新生产的蒸汽机车,全大宋就五辆,我掏光家底才买回来。”
“每次有新货来你都说掏光家底了,你就说这个可以自己动的家伙到底卖多少钱吧!”
“刘兄,这个玩意朝廷不让卖,只让在店里放着,偶尔可以开出去转一圈,我在京城学了一个月才学会如何开。”
“还有花钱买不到的东西?”
姓刘的这位也是个有钱的大户,他如今开的是玻璃店,杭州城里只有五家有资格经营玻璃的,他算一个。
随着车行的开业他就迷恋上了玩车,但凡有新品他都要买上一辆,这个可以自己动的大家伙,让他心痒难耐。
“有钱都买不到未免太残忍了些,庞掌柜你就说说这玩意多少钱吧!”
庞掌柜为难的道:“朝廷一共造了五辆,汴京城一辆、杭州城一辆、泉州城一辆、京兆府一辆、幽州城一辆,只让观看,不让卖的。”
刘掌柜一边仔细打量着蒸汽机车一边道:“何时能买了,你要第一个通知我才行。”
“刘兄放心,到时候一定提前通知你。”
蒸汽车的成形彻底颠覆了大宋人的认知。
即便病倒在床上的辽皇耶律宗真听说了,也发了国书到大宋他要买一辆车。
林近自然不会答应此事,一口回绝,顺便让耶律翰里太和耶律跋芹给耶律宗真写了封信一起送了回去。
这一年多时间沈括负责的研究所可以说成果斐然,蒸汽机车,蒸汽火车都已经做了出来。
林近见到实物并不满意,接下来就是不停的改进,林近又让他在汴河边上建了一处研究所,顺带研究给轮船装蒸汽机。
此时十多年培养出来的人才发挥作用了,他们很年轻在看到蒸汽机问世后,终于抛掉了引以为傲的儒家典集,从事起了科学研究。
当富弼和宋庠五年任期满的时候,他们很欣慰的退下了相位,宋庠年迈了直接养老,而富弼则是接任了富民党党首的位置。
这也是林近的要求,党首没有任期要求,但是宰相任职期间不允许任党首。
韩琦接任宰辅之位就不能再担任富民党党首了,吕公弼则接任了宋庠的宰辅之位。
邵雍仍然管理着利民党党首,同时任学部侍郎。
儒家典集的重新编纂也进入了的收尾阶段。
刘永年带人编写的教材还要不停的完善,这个系统太庞大了,要一直修订下去,直到没有瑕疵才行。
在大宋皇家书院留学的契丹人马上要满三年了,无论学没学到东西他们都要回国了。
然而一个消息传到了林近耳中,股票交易中心的工作人员发现一个在皇家书院读书的女子三年时间用一万贯钱,赚走了两百多万贯。
林近顿时一阵心惊,这人难道是金融奇才,三年翻了两百倍!
他急忙让郑戬查这个人的身份,很快就有了结果。
“萧观音?”
林近无语的摇了摇头,十六岁的萧观音有如此奇才?
绝对不能放她回国!
“郑戬,将她监视起来,不允许她出书院一步,等我忙完沫儿的婚事再来对付她。”
苏辙与林沫儿的年龄已经十八岁了,林近也觉得不用再拖了。
三年来苏家靠着不多的本金在王语嫣的帮助下,在汴京城里已经有了处立锥之地。
王语嫣给林沫儿的嫁妆是非常多的,多到苏辙的母亲程氏瞠目堂舌,苏轼更是后悔自己定亲太早。
单单房产就有十余处更不要说一些股权收益了。
都加起来足足有近百万贯。
苏辙有这个好命,苏轼也早已迎娶了王弗,同样是一对绝代佳人,他的命其实也是很好的。
茶馆酒肆里的人们更是议论纷纷。
“官家只是嫁一个侄女就送这么多嫁妆,这要是嫁女儿岂不是得送两百万贯的嫁妆?”
“官家哪里有那么多钱送人?”
“官家的俸禄只比宰相高一点而已,这些钱都是贵妃娘娘自己的。”
“据说林家的钱都是给那些娘娘们管着的,官家一个铜板都没有,除非官家从国库里拿钱出来。”
“真的是这样吗?”
“反正都这么传,真假就不知道了。”
经此一事很多人都知道了林近的每个女人都掌握着大量的钱财,林家公主非常多,只要娶一个回家那嫁妆几辈子都吃不完。
其他公主都太小,林檀儿作为长公主如今已经十二岁了,自然而然的进入了世人的眼中。
王蕴秀手里是有钱,但是比起王语嫣来还差不少,他只有两百万贯酿酒作坊的股票和林近持有的如意楼一半的股权。
其中一部分她还要留给儿子,嫁女儿她最多拿出一百万贯。
林近在这件事上却看出了更深层的问题,皇室结亲陪送高额的嫁妆会不会引起百姓们的效仿呢?
很快他就下了一份诏书劝导百姓,民间嫁娶礼金与嫁妆不宜太高,对于皇室嫁女的奇高嫁妆表示了歉意,并且表示下次不会这样做了。
林近此举又在普通百姓心里刷了一波好感度。
当然也有人骂他,比如萧观音,她已经被禁足在书院里很久了,契丹学生全都回国了,唯独她走不了。
萧惠已经多次来信给林近,要求放自己的女儿回辽国。
林近终于抽出空来处理这件事了,对于窥探到金融之密的人,林近不可能放走。
韩琦和吕公弼提过不少次这件事,林近都是一口回绝,实在被问烦了,他直接将留下萧观音的理由告诉了两人。
“一万贯三年变成了两百万贯?”
两人急忙改口。
“这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回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