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匠户
杨崇勋作为一名老将,在河北路诸军可以说是根基深厚,军中大多数将领都是跟他穿一条裤子的。
林近虽看出来了点端倪,但是要想知道内情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搬回来的那些花名册可以说没什么大用处,这本就是应付朝廷的东西。
隔了一日林近便将花名册给张茂实送了过去,让他派人去核对。
张茂实没想到林近会丢给他这么个事情。
张茂实捋了捋胡须道:“这与上交到三司的没有任何区别,查不出什么实质的东西来。”
林近摇摇头道:“只是给随行的那些吏员找点事情做,否则他们会整天出去押妓。”
张茂实闻言点了点头道:“你查的可有眉目?”
“没有!他们倒是催我们月底前发军饷。”
“这差事不好办呐!”
“我可是费尽了心思才让官家下定这个决心,张副使你可不能冷眼旁观。”
张茂实笑道:“此行以你为主,官家派我来就是协助你的,怎么做你吩咐就是了。”
林近点点头道:“这次我们直接绕过转运使发放军饷,想必对方会很不高兴吧!”
“河北有警,则十倍于陕西,张存刚到任河北路转运使,他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林近闻言点点头道:“希望如此吧!”
张存确实很忙,河北路是大宋与辽国之间的一块缓冲地带,他这个转运使要负责的事远比其他地方要多的多。
张茂实道:“你如今是河北路安抚司事,虽不是安抚使但是行使的却是安抚使的职责,即便是王德用也要看你的脸色。”
林近摇摇头道:“权利有时候不是万能的,比如查空饷的事,他们早已有所防备了。”
张茂实道:“我们来此的目的瞒不住他们!他们有所防备在所难免。”
林近笑道:“本就没打算瞒着,我不信定州军营里还真能铁板一块!”
“他们之间虽也有矛盾,但是在此事上却不会因小失大。”
林近点点头,算是认可了张茂实的说法,对方只要不傻就不会自己拆自己的台,但是如果那矛盾不可调和呢?
没有矛盾自己可以制造矛盾,只是时间有些来不及了,得抓紧时间才行了。
“最近驿站的事就拜托张副使照看了。”
张茂实点头道:“这没问题,其他事情我也帮不到你。”
林近告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手里拿着一封密信,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
听到有人敲门,陈小环急忙去开了门。
燕七在门口拿出一封信递给林近道:“驿站的杂役刚刚送来的,定州知州马仲甫的请帖。”
林近摇摇头道:“告诉对方我最近没空,等事情了结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燕七愕然的点了点头,这东家真的很邪门,知州的面子直接驳了,这样回复,对方不知道会怎么骂你呢!
定州知州怎么想林近才不会管,此时他没心情去赴什么宴。
燕七
在驿站门口刚刚将送信的人打发走,林近就穿着一身便装走了出来。
“随我出去转转。”
燕七无奈的点了点头,自己成了跟班了。
两人散步一般慢慢走到了定州城最繁华之地,上了一家茶楼的二楼,选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燕七问道:“东家,可是有眉目了”
“没有!不过听说杨崇勋有一个小女儿年芳十六,长的很是美貌,身材高挑,又有一身武艺,不如你去将她勾搭到手,或许能从她口中套出点有用的消息来。”
燕七闻言一愣,你自己怎么不去,杨崇勋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还能有个十八岁的女儿?这也太离谱了些。
“东家想将杨家扳倒吗?”
林近笑了笑道:“杨家又不是天波杨府有什么好怕的?这些人若是识趣我不介意放他们一马,谁敢拦着我的路我自然不会跟他客气。”
林近一直注视的窗外,茶楼对面不远处便是杨崇勋在定州城的大宅,杨崇勋妻妾众多,子嗣更多,最大的有四十多岁,最小的便是林近说的那个小女儿,此人当真是老当益壮。
燕七顺着林近的目光看向街对面问道:“那里是杨家的宅子?”
“杨府那么大的两个字你看不到?”
燕七纠结片刻问道:“东家真要让我去勾搭杨崇勋的女儿?”
林近点点头道:“东家我若是会武艺这种美事也轮不到你。”
燕七皱了皱眉道:“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你是没把握吧!要不要东家教教你?”
燕七看着林近一字一顿的道:“不用,我对此没兴趣。”
林近闻言心头一紧,燕七莫非真的好男风?他不会惦记上自己了吧!这特么如何是好,不行!必须给他掰直了。
“燕七,你还没碰过女人吧!晚上东家我带你去寻个酒娘如何?”
燕七看向窗外道:“需要找我自己会去,不用东家惦记了。”
林近还是有些担心燕七或许真的是有心理或者生理上的问题,否则不应该这么清心寡欲,他这种绝对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燕七似乎也感觉到了林近看他的眼神不正常,他咳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骨,“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他喉咙上确实有一块骨头凸起,这是很典型的男性特征。
林近有些尴尬的一笑,转移话题道:“早上我收到了个消息,杨崇勋十多年前纳了一房小妾,这个小妾第二年生了个女儿,叫杨小妹。”
“这与军饷的事有什么关系?”
林近笑道:“你不问问那个小妾是什么人?”
燕七道:“东家说话不要绕弯子了。”
“这个小妾叫刘悦诗出身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个在马家酒楼陪酒的酒娘而已,而这马家酒楼就是马邑的产业,马邑那时只不过是一个禁军的军都虞候,然而他十多年时间从一个虞候爬到了厢指挥使。”
“酒娘是马邑送给杨崇勋的?莫非马邑就是靠着与杨崇勋的关系爬上来的?”
林近摇了摇
头道:“是也不是。杨崇勋想提拔一下马邑轻而易举。”
燕七点了点头,等着林近继续讲。
林近又道:“马家酒楼以前并不叫马家酒楼,而是一个姓潘的人开的酒楼,马邑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夺了过来,杨崇勋那时候便已经是厢指挥使了,而刘悦诗是定州城的花魁,容貌绝美,能歌善舞,马邑将这个刘悦诗送给杨崇勋后,他便一路连续升职,如今已经是禁军的厢指挥使了。”
“只是一个酒娘有这么大作用?”
“所以说你不懂女人,那个刘悦诗很美,知道汴京城的花魁吧!与之不逞多让,是受万人追捧的主。”
燕七撇了撇嘴,翻了翻白眼,女人有那么好?他又不是没见过,他不止见过,还摸过呢!
林近见燕七翻白眼,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家伙作态太不男人了。
“绝色,能歌,善舞,再会写两句诗词,哪个男人见了不惦记着?”
燕七反驳道:“十多年前杨崇勋也有五十了吧!那年轻貌美的刘悦诗会愿意?”
“五十岁纳妾也很正常,吕夷简六十了还纳妾呢!再说了由得她不愿意吗?”
“杨崇勋也不过是厢指挥使如何能帮马邑坐上厢指挥使的位置?”
林近解释道:“厢指挥使的任命不是杨崇勋能左右的,马邑之前应该也是没什么人脉的,自然是有其他人帮衬他。”
燕七这才明白林近话里的意思,“马邑经由杨崇勋一路提拔后又通过贿赂朝中官员爬上了厢指挥使的位置?”
“大概应是如此。”
燕七倒吸一口凉气道:“这种人真的能带兵打仗吗?”
“这说不准,此人应该是很有手段的一个人,那日宴席上几位厢指挥使基本没有说话,做主的是杨崇勋。”
“只是这与禁军空饷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林近道:“十余年时间从军都虞候爬到禁军厢指挥使,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但是河北路这些年没什么战事,没战事就没有军功,所以他爬的还是太快了些,这就需要大量的钱。”
燕七道:“吃空饷?”
“你以为他们都像东家我一样可以一年赚几百万贯?他们还有比吃空饷来钱更快的办法吗?”
燕七哑口无言,片刻后他问道:“可是这与你让我勾搭杨崇勋的女儿有什么关系?”
“你也知道刘悦诗肯定是不愿意的,如今杨崇勋七老八十了,而她才三十出头!”
燕七嘴角微微抽搐,他那白皙的脸有些变形了,东家的心思怎么会那么邪气。
“东家是说杨崇勋那个小妾不守妇道”
林近呵呵一笑道:“你太单纯了,这个小妾刘悦诗被杨崇勋用来拉拢军中关系没少给人侍寝。”
燕七面容扭曲更甚,他有些怀疑人生了,这很难让人接受,孩子都生了,还要给外人侍寝。
“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真的会有这种事。”
林近道:“皇帝有时候都会用自己的女人去拉拢大臣,你觉得这很稀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