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匠户
林近饶有深意的看着黄鹂,“现在知道害羞了姑爷可不是坐怀不乱的人,你这是羊入虎口懂不懂”
黄鹂见此急忙将头埋进了被窝里,“姑爷,睡......睡觉吧!”人家这身体快散架了,可不能让姑爷像上次那样折腾自己了。
林近见她终于肯老实睡觉了,也闭目缓缓睡了过去。
......
此时从开封府向北,有两条重要道路:一条是开封、陈桥、长垣、澶州、大名、瀛洲至雄州,谓之东路;一条是开封、陈桥、滑州、相州、洛州、深州至雄州,谓之西路。
陈桥驿是东西两路的汇合点,是北上的必经之路,林近此行是要走东路的,所以一大早整顿完毕队伍便向澶州进发了,准备在澶州度过黄河前往大名府。
林近从李用和手里拿到地图,便坐到了马车上,仔细的研究了起来,这是军事地图,他以前没见过,大宋的真实地貌与后世有很大的差别,这是他没想到的。
此时黄河是由渤海入海的,与后世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由于朝廷对溏泺防线的建设,所以河北平原此时水系非常发达,说是非常易于耕种的沃土也不为过,即便是水稻也能种上一季。
然而黄河改道是非常频繁的,北宋商业的繁荣虽得意益于水路航运,但为了治理河道也耗费了很大一部分银钱。
他很清楚后世的瀛洲不要说种水稻了,就是种小麦也得在几百米深的井里抽水灌溉,才能有个好收成,河里常年是没有水的。
林近心里回忆着前世的记忆,北宋以前黄河自沧州北古口入渤海,那么又是何时改道入黄海的呢?
他记忆中应该是南宋为了抵御金兵南下,朝廷下令决开了滑州的黄河,致使黄河改道南流,同时也将肥沃的河北平原变成了干旱之地。
溏泺防线也变成了筛子一般的白洋淀,变成了一个大漏斗,任你装进多少水去也会很快的渗到地下。
后世为了引水入淀,国家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思,正是因为宋时这些当官的蠢人留下的祸根。
“这些愚蠢的士大夫!”
车厢里两个小丫鬟被林近这句话惊吓的不轻,士大夫是能随便骂的吗?
黄鹂轻声道:“姑爷...小声些。”
陈小环则是附和道:“那些士大夫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林近闻言无奈的摇了摇头,黄鹂这丫头倒是单纯的很,陈小环鬼心思多一点。
他暗自笑了笑,心道,陈小环心眼多,那就让她用心帮自己做点事,黄鹂心思单纯,那就养在身边,省的出去被人欺负了。
林近已经暗暗打定主意,不能再让黄河改道了,将契丹人赶出去,再治理好黄河,河北一地就会越来越富裕,绝对不亚于江南的鱼米之乡。
出了汴京城林近的目光才落在了这大好河山之上,他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有此想法更多的原因可能是基于后世的乡情。
陈桥驿至澶州有两百里的路途,队伍一路上颠沛流离,一连走了六日才到了澶州城南城。
澶州城自
唐时起便已横跨黄河两岸分别建成了南北二城。每日不间断的有船只往来两岸,更是有一座浮桥连通南北两城。
押运军饷的队伍直接从南城登上浮桥,行了一个时辰到了澶州北城。
此时的澶州知州是保静军节度使王德用,他很周到的给林近他们安排了驻扎之地。
王德用也算是很有名的武将了,朝廷任命他为定州都总负责统筹防御辽国,可见他的军事才能之高。
但是赵祯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行为又常常被大臣们左右,此时王德用就疲于奔命,年前被任命为定州路都总,刚刚到任,赵祯又下了旨意让他迁任澶州知州。
其实赵祯的心思很好理解,想用这个人又怕对方权势太重,马不停蹄的让你挪地方,就是做给辽国看的。
你辽国不是要南侵吗?我大宋河北路有老将王德用镇守,真要打就只会两败俱伤,然而实际上朝中上下都对王德用这个老将不放心。
王德用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给林近三人接风,酒桌上几人倒是相谈甚欢,然而林近却清楚的知道,这老头心里怕是不舒服。
大宋真正能打会打的人不多,否则赵祯也不会把他抬出来镇场子,只要辽兵一撤王德用就会被召回京城养老,到时将他请到书院里教书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用和与张茂实两人酒足饭饱后相继离开,林近反而留了下来。
王德用酒桌上说的最多的无非是壮志未酬,心心念惦记着收复那幽云十六州,如果有可能林近是很想助这位老将一臂之力的,所以他选择留下来与他谈谈心。
林近问道:“王知州应六旬有余了吧!”
王德用哈哈笑道:“怎么你以为我打不动仗了吗?”
王德用对林近的事迹也有所耳闻,经过酒桌上一番交谈也颇有好感。
林近笑了笑道:“您在军中威望太重,朝中上下对你不放心。”
“这我早就知道,我大宋历来如此!”
林近无奈的摇了摇头,王德用是做过枢密副使的人,朝廷中那些人的想法他肯定是知道的。
王德用又道:“官家私下里和我说,河北正告急,要借我的威名镇抚河北。可我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迁来此地当知州了。”
林近闻言心中一乐,笑道:“也许明日官家又会来密旨调你回去继续当都总。”
王德用一拍桌子怒道:“哪里还用等明日,今日我便已收到了密旨,简直如儿戏一般,我这把老骨头没死在战场上,反而有可能被他们来回折腾死。”
林近笑道:“这次可能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因为我此行带了一百多万贯的军饷,从官家内库里拉出来的。”
王德用闻言略一思忖道:“官家这次是下了决心”
林近摇了摇头道:“难说......官家的性子优柔寡断,耳根子又太软。”
“哎!非是我大宋军中儿郎畏死,实在是朝中对我等在外领兵之人掣肘太甚。”
“我觉得是
军中武将太蠢,一直被文官们捏着鼻子走。”
王德用面色一红,犹豫片刻叹道::“我朝祖制如此,官家是畏惧武将权柄太高。”
林近呵呵笑道:“大宋的天下就是这般夺来的,有此担心到是可以理解。”
王德用闻言一愣,这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还真敢讲啊!这种事大家都心知肚明点到为止,他倒是不怕犯忌讳。
“少年心性!”
林近不以为意的道:“事实就是如此,而大宋如此羸弱也正是此因。”
王德用又叹道:“那我等也无能为力!”
林近摇摇头道:“如果我身为武将,便不会继续坐以待毙,老将军不是一心想要收回幽云十六州吗?你这样被文官牵着鼻子走,估计这辈子也难以完成此心愿了。”
王德用闻言沉默了,林近说的一点不假,自己纵然再不甘心也是无用。
林近要的就是对方思考,他不自行脑补,自己再怎么忽悠也没用。
他笑了笑又道:“澶渊之盟致使朝中文臣有了休兵的借口,结果可想而知。”
王德用很认同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在理,辽国打草谷也是存了目地的,去岁辽国将雄州、霸州两地的树木砍伐殆尽,便是为了今年陈兵边境做的准备,奈何朝中那些官员根本不予理会。”
林近点点头道:“我与王老将军夙愿相合,也是励志收复幽云,倒是有些想法可以与您印证一二。”
王德用闻言笑道:“你果然与其他人不同,很对老夫的胃口,但讲无妨。”
“武将被文官压制,而文官又大多不喜战事,想要他们主动要求收复幽云是不可能的。”
“那该如何才行”
“官家性格优柔寡断,文臣安于享乐,王老将军仅凭自己的一腔热血是很难完成夙愿的。”
王德用点了点头,林近说的话是实情,他无法反驳。
林近又道:“所以要联络志同道合之人,一起促成此事。”
王德用闻言暗惊,林致远绕了一大圈子,原来是要让自己结党,可这武将结党是很犯忌讳的事,如何能使得。
“这事会引起官家的猜疑,万万不可。”
林近笑道:“不让官家知道就可以了,真要收复了幽云,老将军也可以辞官归隐了。”
王德用闻言心下略定的点了点头,自己已六十有余,如果真的能为大宋收回幽云十六州,即便是战死沙场也无怨无悔。
“你似乎很有把握收复幽云”
林近摇了摇头道:“非倾尽全国之力不可。”
“那你刚刚岂非虚言”
林近又道:“此事要缓缓图之,澶渊之盟双方约定不可再行修筑城池、派驻重兵把守,朝廷生怕得罪辽国,枉置边事于不顾。”
王德用点头认同。
林近接着道:“但是辽国却是从未停止过修筑工事,而且还经常扰边,换句话说这盟约其实对辽国来说可有可无,而对于大宋来说则是弊大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