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过后众人诗词都已写好,被那老鸨派人收了上去。
递交诗词的尽皆衣着光鲜,穷苦之人又有哪个进的来这等销金窟争夺清倌人的初夜。
“兄台你那词真的进的了前十”高望平小声问道,目光却是片刻不离柳如烟。
“等下便知!”
林近对欧阳修的诗词能进前十笃定不已。
林近有些羡慕这个财大气粗的胖子了,整日混迹这等花街柳巷之地一掷万金。
又过去两刻钟时间,那老鸨已吩咐人将前十的诗词用一张大红纸抄录下来,张贴于最显眼之处。
高望平兴奋的问道:“我的诗词可在其中”
“少爷的诗词排在第二名。”书童急忙回道。
高望平高兴的说道:“原来兄台早已心中有底,陈放将银子给这位兄台”
书童急忙在包裹里取出四锭银子摆在林近面前道:“这是二百两,麻烦小郎君将契约给我”
林近闻言一笑把契约放到桌上,自袖中取出钱袋将银子收拢了起来。
“如此就多谢高公子了”
高望平显然很是兴奋目不转睛的望着柳如烟头也不回的道:“今日我也要谢谢你了”
此时堂内已是热闹非常,大多数人的诗词没有进前十,却都未曾离开,而是品读着红纸上的诗词。
有人喊道:“第二名写的如此清丽脱俗,应情应景的很呐!”
“这是高望平写的吗?这厮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定是买来的”
高望平闻言怒道:“那老鸨又没说明必须是自己写的,老子有钱关你屁事!”
台上的柳如烟此刻却是面色不善的怒视着高望平这边,显然有些嫌弃此人的作态。
“诸位稍安勿躁!诗词比对并无要求必须本人所作。”
老鸨却是出来打圆场道,说到底还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最终还是要比谁出的价钱够高。
“这第二场却是要请这十位才子站到台上来与我家柳如烟作对,胜出者方可进入最后的比对”
老鸨继续道。
“怎可如此”有人已是按捺不住抢先出口。
“就是,就是,如此岂非故意刁难我等”高望平闻言也是气急。
樊楼是什么地方后台是那皇城里的人,并没有人敢因此闹事。
高望平一见如此眼珠子一转对着林近说道:“兄台你把银子还我,这台你来登如何?”
“高公子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已是两清”
林近自然不愿意,二百两银子最少也值一千六百贯钱,自己写话本,多少个夜晚才赚的来这个数目。
“一百两,兄台还我一百两就由你登台,我大字不识几个如何与那柳如烟吟诗作对”
林近此时却是有些为难了心道:“一首词换了对方二百两银子却是有些过多了,如今这般情况换自己上去败下阵来还能剩下一百两银子,而高望平的底细自己不清楚,若是被这高望平缠上也是个麻烦事”
开口道:“高兄,退还一百两我倒是可以答应,只是这上台之事我看还是免了,再说那老鸨也不会答应”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林近摇摇头心道:“这高望平也是个果断之人,一见事不可为立刻止损,将损失降低到最小,倒也是个人才”
林近还给对方一百两银子,这主仆二人便匆忙离开了,想来是不愿继续留在此地被人取笑。
此时台上已经上去了九个人绿肥环瘦,各有不同。
“还差一人”老鸨说道。
“刚刚喊的最凶的那个高望平已经走了”有人喊道。
“对已经走了,我刚刚看到那高望平收了一百两,已经将名额卖给了这位小郎君”
旁边一人往前推了一下林近说道。
林近对自己旁边这人的热心一阵无语,急忙转身想着脱身离开。
林近此时本来离台子就非常近,老鸨一看林近生的眉清目秀,衣着虽不是多华丽,但料子貌似用的宫力赏赐的面料,兴许是谁家的衙内公子也说不定,几步上前一把抓住林近的胳膊。
“小郎君既然花钱买了那人的名额自然该上台比对一番”
老鸨此刻笑容绽放着,数息之间已是将林近拉到了台上。
“这位小郎君不知姓甚名谁速速报上名来”台下有人喊道。
喊话的人自然是台上几人的随从、书童或者家丁,为的是知道台上人的来头是不是自己主人惹不起的,知道了底细才好做应对。
林近一见已是这般,显然一时无法脱身,只得报出姓名。暗暗心里打算着等下自己主动认输,自己可没有银子给这樊楼的清倌人梳头。
“林近莫非此人是那林致远”台下之人有人喊道。
有人恍然大悟道:“林近,林致远错不了定是他了,真是我辈楷模啊!”
柳如烟本以为林近与高望平是一起的,而高望平在这樊楼更是臭名昭著,因此对林近也是心生厌恶。此时听到他是林致远顿时又心生欣喜,最近汴梁城里的青楼楚馆的女子对那雨霖铃可都是羡慕的紧。
“如此那便开始由我家柳如烟出对子,答上来的为胜出,进入下一轮比对”
老鸨见人已到齐宣布道。
十人一字排开,柳如烟凌波微步般自一头挨个出对与其做答。
台下众人眼见着台上的人一个个被柳如烟的对子难住自动下台选择退出,此时台上只剩下林近一个人了。
林近也是吃惊无比,你家樊楼清倌人梳头哪有这般将客人都赶下台的做法。
台下众人也是长大嘴巴惊的无以言表,一副怎可如此的表情。
林近心中也是急了,见柳如烟移步到自己面前开口道:“柳姑娘大才,林某甘愿认......”
“林公子大才奴家甘愿认输!”柳如烟却是抢先一步将话讲完。
柳如烟如此明晃晃的打林近的主意,台下众人皆是恍然大悟。
林近也是心中一惊,自己才刚刚与程凝儿私定终身,这事要传到她耳中岂不是要打将上门。
此时老鸨也是为难,虽说规矩是自己家定的,但柳如烟故意将上台之人全都比下台去,只留林近一人,这最后出多少钱还不是林近一人说了算,此事于樊楼却是吃了大亏。
台下之人除了那下台的九人却是乐见如此的,总之与自己关系不大。
“你樊楼如此做法岂不是坏了规矩”有人喊道。
老鸨虽是也觉得不妥但事已至此,却不得不出来说项。
“我樊楼做事一项说一不二,既然各位没有对上如烟的对子,就不要心生不满,隔三差五总有清倌人梳头,各位何必急于一时呢!”
众人闻言皆是闭口不敢再提此事。
樊楼的后台足够大,大到谁都不敢在此生事。
老鸨说完这通话却是狠狠的剜了一眼柳如烟。
柳如烟看到老鸨的眼神也是浑身一颤,眼中竟是有些绝望的神色。
林近自也看在眼中,心里也是叹息,这女子如此大胆,如今却是害怕至此。
“林公子帮帮奴家可好?”
声音中尽是哀求之意,正是柳如烟口中发出,细若蚊蝇。
林近虽是不想受此拖累,但看到柳如烟的哀求却也于心不忍,无奈的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知如何帮她这个忙。
事已至此,堂内众人已经散去,不消片刻苟合之音又靡靡传来。
此时的林近却被老鸨带到一旁。
“林公子既然今日如烟意属于你,我也不会阻拦此事,只是这价钱却不能太低了”
林近自然也明白老鸨的意思,不过他本就出门没带多少银钱,更不准备做什么,自然不肯出多少银钱扔进这个销金窟。
“这是一百两,老鸨要是觉得少,那我这就离去不耽误你樊楼做生意了”
老鸨闻言倒是不再多言收起一百两银子,将林近带到了柳如烟的闺房之中。
樊楼虽有大后台,但是总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今日已是如此即便林近不给钱这老鸨也不敢将林近敢出门去,于樊楼来说口碑才是最重要的。
“如烟,好生伺候林公子”
老鸨丢下一句话转身便出了房间。
柳如烟见老鸨离开才开口道:“如烟请求林公子救一救奴家,奴家日后甘愿为公子做牛做马”
林近就知道会如此,这清倌人一但梳过头就要开门接客,往后悲惨的日子才刚刚开始,这也是柳如烟不惜触犯老鸨将林近作为救命稻草的原因了。
“你又怎知我一定会救你,而且我也没能力救得了你”
柳如烟闻言面色煞白,心中更是惊慌不已。
“如烟只是听姐妹们都传那雨霖铃姑娘就是林公子搭救,才作此想,过了今日如烟怕是会过的生不如死了,还望公子发发慈悲”
林近听到柳如烟如此说也是明白了她为何突然如此做。
“她的情况与你不同,我却是没难么多银钱帮你赎身出来的”
林近确实没有那么多钱,她柳如烟可是樊楼的清倌人,想要赎身,即便樊楼肯放人也得五千贯以上,更何况樊楼也不可能同意让柳如烟赎身。
“银钱如烟自家有,奴家存了些珠宝首饰想来是够用了,只求林公子寻个由头让那老鸨许我赎身便可”
林近闻言也是好奇了,这清倌人又不能接客如何存的下如此多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