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手握刚枪保边疆,
不畏艰难逞豪强。
退伍复员不褪色,
时刻准备打豺狼。
邱大作望着机修杨乐,说道:“杨哥,当边防军很艰苦吧?”
杨乐叹声说道:“咳,何止是很艰苦,那是相当的艰苦!”
邱大作又问道:“杨哥,那你当兵在什么地方啊?”
杨乐想了想,又叹声说道:“咳,我当兵在邻木河边防哨卡。那个地方,老他妈冷了。冬天站岗时,穿两条棉裤,都冻得受不了。这么跟你说吧,拿一个热馒头在外面吃,刚吃半拉儿,剩下的半拉儿就冻成了冰疙瘩。咳,由于经常吃冻食,我的肠胃都吃坏了。你看我,到现在还瘦得像个刀螂似的。不过呢,我还是很留恋那段军旅生活,也很留恋和我一起战斗过的战友,更留恋边防哨卡的每一寸土地。”
邱大作听了,说道:“杨哥,你那么喜欢军旅,那你为什么要退伍呢?”
杨乐又叹声说道:“咳,我23岁那年,家里给我订了一门亲事。父亲和母亲,非让我退伍回家结婚。我遵从了他们的意愿,就退伍了。”
邱大作说道:“杨哥,这么说,你已经结婚了?”
“咳,还没有。”杨乐摇着头,回答道。
邱大作听了,不解地问道:“杨哥,你方才不是说,你退伍回家结婚的吗?”
杨乐又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咳,我退伍回家,是打算立刻结婚的。可是,可是那女方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女方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又提出了什么新的要求?”邱大作望着杨乐,好奇地问道。
杨乐又叹声说道:“咳,女方嫌我家准备的新房不好,说我家准备的新房是旧房子后改造的,不吉利。女方说,非要我家在县城里买一处新的商品房做新房,而且,新房还得买一百平米以上的,房证上,还得写上女方的名字,否则,女方就不嫁。”
邱大作听了,问道:“杨哥,那你家又买新房了吗?”
杨乐又叹声说道:“咳,说实在的,我们家根本就买不起。——可我妈说,非要借钱给我买。”
“你妈要借钱给你买新房?”
“是啊。——可是,女方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女方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女方又提出了什么新的要求?”邱大作盯着杨乐,追问道。
杨乐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女方说,还要三金一窝机,外带彩礼九万七。”
邱大作听了,问道:“杨哥,那你们家又是怎么答复的呢?”
杨乐说道:“我看到我妈愁眉苦脸的,我就跟我妈说,妈,你和我爸把我抚养这么大已经不容易了,以后,我的婚事,你们二老就不用操心了。第二天,我就逃婚了。”
“杨哥,你逃婚了?!”
“是的。”杨乐继续说,“我坐火车来到了这省城黄城。下了火车,我看到这里招工,就在这里应聘当了一名机修员。”
邱大作又问道:“杨哥,那你为什么不和女方再好好商量商量呢?”
杨乐又叹声说道:“咳,在我逃婚之前,我还真就去过女方家。我的那个女友叫穆琳,我跟穆琳说,穆琳,咱们能不能先把婚事办了,你要的东西,我以后慢慢给你买。穆琳脸一沉,说,杨乐,我对你已经够宽容的了,我只管你要了婚房和一些金首饰,我连婚车都免了,你应该知足了,杨乐,你先把我要的东西都置办齐了,然后咱们再谈婚论嫁,否则,谈婚论嫁的事,你还是免开尊口。”
邱大作听了,说道:“杨哥,也许是女孩不太懂事,你应该再找女孩的妈妈谈谈,也许女孩的妈妈通情达理呢?”
杨乐又叹声说道:“咳,女方的妈妈我也找了。女方的妈妈说,杨乐,你先回去,让你爸妈先把我要的九万七彩礼送来,然后咱们再谈此事,彩礼要是少一分,你也甭想把我的女儿带走!”
邱大作听了,说道:“杨哥,后来,你怎么说的?”
杨乐又叹声说道:“咳,我又能怎么说呢?——我听了她们母女的讲话之后,我就觉得我的胸膛上好像挨了两枚迫击炮炮弹,她们的话已经把我炸得遍体鳞伤了,我也只能败下阵来,当了逃兵。——以我目前的状况,我根本没法满足她们的欲望,我也不希望因为我的婚礼给父母背上沉重的负债。——咳,我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在她们的眼里,钱、房子、黄金首饰,比感情还尊贵,还重要。说心里话,我也不想跟一个没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更不愿意生活一辈子。”
邱大作想了想,又问道:“杨哥,可是,你方才说,你的网名叫我爱白桦,那又是什么意思呢?”
杨乐听了,忽然诡秘一笑,悄声说道,“嘻,老弟,不瞒你说,我在这里又处了一个女孩。”
“你在这里又处了一个女孩?!”邱大作惊讶地叫道。
“是的。”杨乐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说,“不过呢,我和那个女孩也只是处着玩的。那个女孩现在还是一个在校大学生。估计,她大学毕业了,也就飞了。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喜欢她的。她的名字叫白桦。故此,我就起了一个我爱白桦的网名。”杨乐说着,掏出手机,从手机屏上调出了一张女孩的照片。杨乐把照片举到邱大作的面前,说道:“老弟,你看,这就是白桦姑娘。你看看,她是不是很漂亮啊?”
邱大作仔细瞧了瞧那女孩的照片,忽地笑道:“哈,杨哥,你的眼光没错,她真的很漂亮。瞧,她的这双大眼睛多有神。杨哥,难怪你那么喜欢她,还特意起了一个我爱白桦的网名。”
杨乐听了,想了想,又说道:“老弟,说心里话,我之所以喜欢白桦姑娘,我之所以起了一个我爱白桦的网名,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有一层意思。”
邱大作听了,十分惊讶地问道:“杨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有一层意思?难道,在你的心中,还另有所爱?”
杨乐说道:“老弟,你说的很对,在我的内心深处,的确还另有所爱。但是,我说的那个另有所爱,并不是一个女孩,而是一片白桦林。”
“不是女孩?!而是一片白桦林?!——杨哥,你说这话,我可就更听不懂了?!”邱大作越加惊讶地望着杨乐,不解地问道。
杨乐不无回忆地说道:“老弟,我当兵在邻木河,在邻木河的哨卡旁,生长着一片茂密的白桦林。夏天的时候,那片白桦林郁郁葱葱、遮天蔽日,可说是美不胜收!冬天的时候,那片白桦林瑞雪披挂、银装素裹,更是蔚为壮观!我和我的战友们,都非常喜欢那片白桦林。我们每次巡逻,都要穿过那片白桦林。夏日炎炎之时,那片白桦林会为我们遮阳驱暑。冬日严寒之时,那片白桦林会为我们避寒挡风。而且,那片白桦林中的每一棵白桦树都是那么的笔直挺拔,就像我们每一位边防战士,无论环境多么艰苦,我们都照样屹立在祖国的边疆!那片白桦林真的很美!她在我的脑海中,已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美好景象!直到现在,我在梦中,还经常会梦到那片美丽的白桦林!我在梦中,还会梦到,我身穿军装手握钢枪守卫边疆的样子!——老弟,其实,我身穿军装的样子也是很英武的。不信,你看......”杨乐说着,又从手机屏上调出了一张自己身穿军装守卫边疆的照片给邱大作看。
邱大作仔细地端详端详了手机屏上的照片,忽地笑道:“嘻,杨哥,还别说,你身穿军装守卫边疆的样子,还真的挺英武!而且,还挺帅!杨哥,瞧你这眼睛,瞧你这眉毛,多撩人啊!——嘻,杨哥,我要是女孩,我什么都不要,就嫁给你!”
杨乐听了,扑哧一下笑了。
杨乐正跟邱大作开心地笑着,网吧的玻璃门一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漂亮女孩。邱大作望着那漂亮女孩的身影,不由得是苶呆呆地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