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尽封阵外,仇然轻轻拭去嘴角的鲜血,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邪魅的神情,虽然血魔罗攻向自己的那一掌看似奇重无比,但实际上并未对其经脉造成太过严重的伤害,他所喷出的那一口鲜血也不过是咬破舌尖故意为之,希望借此骗过魏严。
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虽然刚刚仓促之间出手尚未使出全力,但是他那一掌还是结结实实的命中了魏严。
“怎么样,九哥,没想到吧!”
仇然的语气中满是得意与嘲讽,与此时魏严脸上那痛苦的表情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咳咳!”
魏严轻咳了两声,挣扎的将身体支撑起来,不知道是身体痛楚还是内心的痛楚所导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但是目光却犹如利剑一般直视仇然,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到底是谁?”
仇然不禁露出了一种极为讶异的表情说道:“咦,不是应该先问我为什么这样做么,难道你对我的身份一直有所怀疑?”
听到仇然的问话,魏严不由得自嘲一笑,灼灼的目光中满是苦楚:“我魏严自觉对你无愧,所以实在不知你为何会如此这般,想来唯一可以解释的恐怕就是你的身份了!”
“啪啪啪”
“魏九爷不愧是魏九爷,凡事都能够直透本质!”,仇然一边拍着手,一边略显赞许的对着魏严说道。
“那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魏严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给人一种极为坚定的感觉,神色同样远不似仇然那边轻松,灼热的目光紧盯着仇然,似乎要把他的一切看穿。
“呵呵,我当然还是仇然,只不过我父亲的身份有些特殊罢了,他便是上一代的血魔罗!”,仇然说出此话的时候,目光却不由得望向了远方,思绪也仿佛在距离的无限拉伸下被带回了多年以前。
仇然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代血魔罗,名唤仇正,由于血萨中残酷的竞争与安排,知道仇正这个名字的人多数已经不在人世了,而成为了血魔罗之后,他的本命更是被人遗忘。
而仇然作为血魔罗的儿子,不但从小没有受到什么特殊的对待,而且是在血萨教众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与仇正真正的关系,一直都是与他的母亲相依为命,即便是仇正对仇然教导的时候,也都是极为的隐秘,更明确的告知仇然,有外人在场的时候,绝对不可以以父子相称。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这样对待自己,但是他明白父亲一定有不得已的理由,所以他从来也不去询问自己的母亲,更不去询问自己的父亲,有的只是按照父亲的要求努力修炼。
希望通过修炼的成果换取父亲更多的关注,可是当他展现出绝顶修炼天赋的时候,却发现,父亲对待他和母亲却愈发的疏远了,准确的说是,他和母亲被安排到了最为偏僻的角落,似乎有意把他们和其他血萨教中隔离开一般,除了父亲时常悄悄前来教导自己的时候,让他依旧感觉到自己并没有被父亲抛弃之外,再也找不到与父亲重合的轨迹了。
直到五岁那年的一天夜里,他被带到了父亲的密室当中,密室当中除了他的父亲之外,还有他的母亲以及当时血萨教的两名太上长老。
这两名太上长老仇然曾经听他的父亲提起过,从辈分上来算的话,比他的父亲还好高上两个辈分,早就已经不在参与血萨教的事务了,甚至即便是血萨教中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之前也只是在仇然出生的时候,秘密的为他做过一次祭祀,从那之后便一直处于闭关之中,这一次两人出现出现在这里,显然有着无比重要的事情。
“仇然见过教主、见过二位太上长老,额,见过母亲!”,由于二位太上长老在场,所以仇然对仇正只能以教主相称,当给母亲见礼的时候,隐隐间感觉到今天似乎有些特殊,一时间不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中应该如何对母亲进行称呼,稍稍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叫了声母亲。
“然儿,今天为父叫你来此,是因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对你说。”,仇正的语气虽然很是平和,但却异常的严肃。
听到仇正的话,仇然表面上肃穆而立,但心中却是不禁一阵狂喜,这还是仇正第一次在除了他和母亲在场的时候以父亲的身份和他说话,虽然在场的只有两名太上长老,但是在仇然来看,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难道父亲终于要公开自己的身份了么?”,仇然的心中暗自揣测着。
似乎是从仇然的目光中读懂了他心中所想,仇正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痛苦的表情一闪而逝,缓缓的说道:“然儿,今天为父叫你来此,是要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和你的母亲需要换个地方居住了!”
“教……父亲,您的意思是,我和母亲可以和您一起生活了么?”,仇然便习惯的称呼仇正为教主,但是说到一半还是鼓起勇气叫了声父亲,一张小脸更是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
看着仇然那兴奋的模样,仇正不禁浮现出了一抹苦笑,继续说道:“然儿,为父的意思是,从明天开始,你就要从血萨教搬离出去了!”
听到仇正的话,仇然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本红彤彤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泪水已然在眼眶中打转,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忽然间要赶自己和母亲离开,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的说道:“父,父亲,是我做错什么了么,您告诉我,我可以改,求您千万别赶我和母亲离开!”
仇正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缓缓走到了仇然的身前,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继续说道:“然儿,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你和你的母亲,无论如何明天都要离开这里,你是我仇正唯一的血脉,所以你一定要肩负起整个血萨的未来!”
“父亲?!”,仇正的这番话让止住了仇然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泪水,他明白父亲这番话意味着什么,但是他却依旧不明白其中深意。
面对着仇然那渴求的目光,仇正望了望两名太上长老。
在两人缓缓点头后,仇正将仇然扶起,轻轻拍了拍双膝上的尘土,轻声说道:“然儿,你可还记得父曾经给你讲过我血萨与六柱之间的哪些恩恩怨怨?”
仇然点了点头:“父亲,然儿记得,是六柱那些人当年险些将我们血萨教赶尽杀绝,现在又逼得我们不得不隐匿江湖,等孩儿长大了,一定要将六柱彻底铲除!”
仇然的声音虽然稚嫩,但是那一本正经的模样以及那坚定的语气却让在场的几人无不心生感慨,无论是那两名太上长老还是仇正,恍然间仿佛都想到了自己曾经的模样以及一代代血萨教众的模样。
仇正苦笑了一下道:“虽然我血萨教规教义严苛,修炼方法更是独辟蹊径,但是自从明初之后,我血萨的力量与六柱始终有所差距,不单单是术法的差距,更多的则在于对不同力量的使用方法。”
我血萨更多的是依赖于生命力量的提炼以及外物仙圣的力量赋予自身,而六柱则更多的是对自然的力量加以运用,生命的力量和仙圣的力量不但有穷尽,而且使用起来条件苛刻,但是六柱与我们相比,就要灵活了很多,他们通过阵纹来引动不同属性的力量,即便是自身条件较差或者自身修为较低的人,依旧可以通过阵纹的力量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而基于这种术法体系,六柱方面往往三五个人,甚至再多一些人所组成的大阵,便可以超越我们血萨教长老的力量,虽然我们血萨也有类似的阵法,但是与六柱相比还是少的太多了,这往往使得血萨与六柱在对战的时候产生了巨大的劣势。”
“况且,六柱当中,还有着最为强大的鬼王魏家以及最为神秘的鬼眼沈家,他们的存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我们血萨的克星,尤其是沈家的鬼眼拥有着透视阴阳的力量,好在沈家的鬼眼觉醒的几率很低,如果不然,恐怕我们血萨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魏家鬼王诀和陈家的鬼眼需要特定的传承条件,但是六柱其他的术法确是传承有序,如果有机会了解并且学习到六柱的秘术的话,不但可以增强我们自身的实力,更能够有机会找到破解六柱秘术的方法。”
“所以,在我和你母亲结合之前便已经有了一个计划,让我们的孩子尽可能少的与血萨产生联系,以便日后有机会混入到六柱当中,有朝一日带领血萨冲破压制,重现往日辉煌。所以,从那日开始,你母亲便开始隐藏身份,等你出生之后更是有意疏远,随着你的修炼天赋展现,我和你母亲明白,你们离开血萨的时间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