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难消受美人恩。
王泰看着眼前的少女,无奈苦笑了一声。
“表妹,我父亲过世才一年,恐怕要守孝期满,才可以谈这些儿女私情。”
果然,吴萍萍眼睛里面的神采,很快黯淡了下来。
“表妹,将来你成婚,表哥一定送你一份大礼。”
说出这句话,王泰觉得心安理得了一些。
“表哥,这些事情以后再说吧。”
吴萍萍有些失落。看来,表哥还是只拿自己当孩子看待。
几句寒暄下来,两个人也渐渐熟悉了起来。王泰说一些奇闻轶事,大江南北,三山五岳,赚足了女粉丝的羡慕和崇拜,也让女粉丝的心情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表哥,你怎么会懂这么多?”
“以后你出去走走就会知道,外面的世界大得很!”
王二洗完碗筷回来,走到大堂外,发现吴盛正在猫着身子,偷偷向大堂里张望。
王二想上前打招呼,却被吴盛轻声阻止了。二人“狼狈为奸”,一起向里面偷窥。
偷窥了一会,听到二人只是欢笑声不断,并没有什么郎情妾意,情意绵绵,吴盛微微皱了皱眉头,招招手,拉着王二离开。
“王二,你实话实说,王泰到底有没有相好的女子那个青楼女子又是怎么回事?”
吴盛是过来人,感觉到王泰似乎尽量在避开女儿,心中疑惑不解。
“舅老爷,确实没有!那青楼女子就是个圈套,我家公子后来找了好几次,想要查明原委,可是这女子已经失踪了。”
王二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在得到王二“肯定没有”的回答后,吴盛才脸色缓了下来。
“王二,记好了,你家公子的事情,尤其是男女之事,一定要向舅老爷我秉告!”
“舅老爷放心,小的一定随时向舅老爷禀报,随叫随到,不会让舅老爷失望!”
王二信誓旦旦,吴盛点点头,独自回房休息。
至于女儿和王泰是不是相谈甚欢,兴尽而归,是不是会遭了王泰的“毒手”,他才不关心。
王二看着王泰和吴萍萍相谈甚欢,暗暗摇了摇头。
表小姐美的如一支花,公子不知心里怎么想的,遮遮掩掩,推三阻四,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
不过,公子似乎也是恶汉,不然怎么和他一样,冬天也猛洗冷水澡
“表妹,天色已晚,我送你回房。这几日,你就住在家里,在县城好好的玩上几天,玩够了再回去。”
眼看天色不早,王泰起身,结束了二人之间的谈话。
“表哥,我明天想出去转转,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吴萍萍的眼睛里面,满是期待。
王泰看着女孩黑亮的眸子,楚楚可怜,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起来,吴盛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匆匆告辞。他让家人传话,说自己有事要办,让吴萍萍玩几天,让王泰回头把人送回去。
王泰明白这位舅舅的心思,他想让吴萍萍和自己多待上几天,看有没有可能成全女儿。
表哥和表妹,在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近亲繁殖的禁忌,况且还不是很近。
只可惜,舅舅怕是要失望了。
接下来的几天,王泰特意抽出了一些时间来陪吴萍萍,毕竟是自己的表妹,小女孩一个,况且他也想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民情。
看得出来,这位表妹心地善良、性格温柔,楚楚可怜,很是招人喜欢。
和吴萍萍在一起,忽然唤起了他记忆中那些短暂而又美好的东西,他觉得自己心态年轻,人也开朗了起来。
也许在他的生命中,他本来就缺这样的东西。恋爱的美好,无拘无束的快乐,生命中的感动……
可是,回归到现实中,他还得去面对诸多不确定的事情,以及不得不做的事情。
尤其是,这种表哥和表妹的结合,总让他觉得心里不踏实。
“表哥,你看我好看不?”
吴萍萍换上了刚做好的衣裳,满面娇羞,声音比蚊子飞声大不了多少。
一件淡红色衫子,素白裙子,没有满头珠翠,却是乌鬓如云,手绢绑住秀发,天然出水芙蓉,惊艳了时光。
“表妹,你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美人!以后就这样穿,多好看!”
王泰眼中由衷的惊讶,让吴萍萍笑靥如花,拿着镜子仔细打量了起来。
“表妹,你再选几件料子,让掌柜的一块做了,也好有个换洗的。”
掌柜也是面露贪婪之色。这样的美女,自己怎么就没有碰到?
“小娘子,你穿上这衣裳,美若天仙,公子也心里喜欢,你就再多选一些,这里可有上好的蜀锦。”
王泰和吴萍萍来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这是不差钱的主。如今生意难做,更是不敢得罪一个顾客。
“掌柜的,少说废话!她可是我的妹妹,不得胡言乱语!”
吴萍萍神色黯然,摇摇头道:“表哥,太贵了!这一件就已经够好了,不能再要了。”
王泰挥了挥手,豪气冲天,给女孩买衣裳,男人怎能吝啬。
“掌柜的,把你最好的料子各挑一些。你要记住了,要是做得不好,我可不认账。”
掌柜笑容停滞的脸上重新绽放出了活力,犹如午后灿烂的菊花。
“公子放心就是,保证会让你和小姐满意!”
吴萍萍刚要推辞,王泰却已经板起了脸来。
“表妹,你要是拒绝的话,表哥可不高兴了。你顺便给舅舅选些料子,我看他身材跟我差不多,就按我的,给他做上几身。”
吴萍萍看王泰一本正经,赶紧慌慌张张地答应下来,心里头却是甜蜜。
表哥给她买这些贵重的衣裳,是不是又对她……
绸缎庄斜对面的酒楼上,二楼临窗的位置,郑雄、白三刀、一个英俊白皙的年轻军官围桌而坐,几人一起打量着街上裁缝铺的王泰和吴萍萍二人,目光各异。
“两位兄弟,这就是王泰”
军官看着美女相伴的王泰,眼睛里面的羡慕嫉妒恨一起迸现。
“就是这狗日的,让兄弟们在咸阳城中抬不起头来!”
郑雄眼露凶光,身上的戾气迫人。
白三刀垂涎于吴萍萍的美色,他喉咙不由自主地发出“咕噜”之声,吞咽下了几口唾液。
“这是那里的女子王泰这狗贼好大的福气!”
军官嘿嘿一笑,收回了目光。
“郑兄弟,白兄弟,这女子是个尤物,腿长屁股圆,只要除掉了王泰,她就是你们的了。”
白三刀和郑雄相对一眼,各自猥琐一笑。
武姓军官长脸挂笑,目中精光一闪。
“两位兄弟,你们如此恨这王泰,怕是不止这些私人恩怨吧!”
白三刀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把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武将军,你要是能干掉王泰,兄弟我有千两纹银奉上!”
那一次的作恶未遂,被王泰暴扁一顿,差点让他加入了不举大军。深仇大恨,自然是欲除之而后快。
郑雄新仇旧恨,脸色阴沉,愤愤然吐出几句。
“武兄,兄弟我也一样。你要是能帮兄弟除掉王泰这狗贼,兄弟一定重谢!”
武姓军官略微一思索,轻轻笑道:“两位兄弟,哥哥才刚归降朝廷,立足未稳,就是想帮你,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他看着二人,皱眉道:“二位都有亲人在军中,权势煊赫,怎么不让他们想想办法”
白三刀的叔父白广恩,郑雄的堂兄郑嘉栋,二人都是洪承畴麾下的将领,官居总兵之职。二人不找自己职位更高的亲戚,而找自己这个外人游击,着实让他有些纳闷。
“我叔父虽然是总兵,但是在平凉,是洪承畴麾下。洪承畴和孙传庭互相看不惯,你说,我叔父敢在孙传庭的眼皮底下发难吗?”
白三刀说完,郑雄也是立即跟上,满口的抱怨。
“我那个堂兄,以为自己是谦谦君子,我是小人,从来都看不上我。除非我死了,否则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想靠他,下辈子吧!”
二人的埋怨看在眼中,武大定也是微微摇了摇头。地方上小小的争斗,却牵动了上官的权力之争,的确是让人头痛。
“二位兄弟,哥哥我只是个游击将军,就是想帮你们,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啊。”
武大定谦虚道,不过怎样对付王泰,他倒有了法子。
“武大哥,你过谦了,黑白两道,谁不知道你的手段,要不然我大哥也不会介绍你过来!”
白三刀摇摇头道:“今年这咸阳县的余粮,怕是都被王泰这狗贼给收光了,兄弟们都是无利可图。也不知道,他从那里得来这么多的银两”
白山刀的表哥白良弼,正是白广恩的儿子,白良弼交友广阔,和武大定关系不错,也是他,把武大定推荐给了自己的堂弟。
郑雄恶狠狠道:“还能从那里来,我怀疑曹朴等人就是被王泰所杀!他们的银子,也是被王泰给吞了!”
曹朴、张国威等人被杀被劫掠,咸阳县奸商的势力大为减弱,这也使得这些人囤积居奇、控制粮食生意变的异常式微。
武大定点了点头,喝下一杯酒,表情严肃。
“郑兄弟这样说的话,看来这王泰,可不是一般人物!要想除掉他,怕是不容易。”
“武兄,你太过谦了,你的本事,兄弟我可是知道的。”
郑雄凑上前来,压低了声音。
“只要武兄帮我除掉了王泰,我送你两个女子,外加纹银千两,你看如何”
“既然如此,哥哥我就多谢了!”
武大定哈哈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王泰等人的背影,目光重新又变得阴冷。
“放心吧,哥哥我一定帮你们二人出这口恶气!”
郑雄还有些狐疑,试探性地问道:
“哥哥,你真的有把握置王泰于死地”
武大定看了看郑雄和白三刀,微微一笑。
“私通流寇,不敢说十拿九稳,六七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白三刀和郑雄目光微微一对,都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年头,谁要是和流寇沾上关系,不死也要脱层皮,何况还是在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孙传庭治下。就是不知道,武大定是怎样得到这样的证据的。
“武大哥,王泰这几个大户要去西安城交税银,到时候不妨将其当场擒获,明正典刑。要是在咸阳对手,恐怕……”
武大定指了指白三刀,三人一起,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