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路军总部首长站在窗前,屋外扑簌簌落下大片雪花,放眼望去。一切都被鹅毛般的雪花所笼罩,远处的山已经若隐若现,树枝上堆积的积雪不时滑落,屋顶、院里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雪毯。在门口站岗的战士身上落满了白雪,很快成了一个雪人。
“哎!大才呀,放在下面有些大材小用。”
总部首长拿着一份印刷版军事操典在手心里拍着,叹息道,“可惜年龄太小,一时半会也没有合适的职务安排,就是有职务,骤然提拔上来。都是一群身经百战的老革命,只怕德不服众啊。”
首长在屋里踱来踱去,“再者说,贸然提拔到高位,对锋芒毕露的年轻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最好在下面多历练一段时间,找时间再送到抗大深造一段时间。”
看着手里的军事操典,“这小子真是奇怪,当时跟在老总身边的时候,也没听说有这本事啊!没想到一场大病,竟然给我军送来一位军事大才。”
“哎呀,算了。这小子的事还是让他人操心吧,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造化!不过有机会还是把他调到总部来!”
走在去医院的路上,齐冲打了几个喷嚏,总感觉有人在惦记自己。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管他呢,天塌了有高个顶着!
一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峰叔恢复的怎么样了?再有几天就过年了,看来这个年要在医院过了。也不错,还真没在医院过过年,年轻人就要勇于尝试新鲜事物!
天空还飘着零碎的雪花,踩着一尺来厚的积雪,齐冲艰难的跋涉着来到师部医院时,一双靴子踩的湿透了。
赶紧从背包里掏出一双备用棉鞋,套在脚上。医院大门口的战士看到齐冲过来,“齐同志,你来了!快进去吧,小心着凉。”
“谢谢,同志,辛苦了。”
医院大院里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倒也没什么泥泞。
齐冲来到病房门口,还没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齐峰爽朗的笑声,还有一道清泉般悦耳的娇嗔。
关系这么融洽吗!齐冲挑眉。
“梆梆”在房门上轻轻的敲了两下,夏言冰的声音传来,“请进!”
齐冲故意没进去,推开一道门缝,把脑袋伸进去。“那个,没打扰吧?”
夏言冰俏脸一红没有说话,齐峰可不惯着他,骂道:“混小子,你一来就没好事儿,赶紧进来,不冷吗?要是不想进来,就滚蛋!”
“好好,我这就进来。”走进屋,关好门后,齐冲笑嘻嘻的道:“叔,哪那么大脾气。有美相伴,其乐融融,说话不要那么粗鲁吗。”
夏言冰坐不住了,“啊,小冲你和你叔说话吧,我哪里还有些事情要办,就先走了。”快步走出病房。
齐峰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团里没事了?”
齐冲把靴子靠在火炉旁,站在床边,看着齐峰扶着墙,慢慢的移动。
“现在大雪封山,路上的积雪都有一尺来厚,各营培训的战士已经回去了。另外……”
齐冲把这段时间团里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一遍。
“你小子啊,还是不分事情轻重,那地图你应该第一时间交给老胡,而不是,”
“好好,下次我一定。”齐冲赶紧拦住话头。
扶着齐峰坐在床上,齐冲从身后拎出一袋苹果,这是他在太原住酒店时顺便搞的,这可是稀罕货。上次比较急就把这事给忘了,一直在空间里没拿出来。
“哎,这可是好东西,咋不早拿出来,让言冰,啊夏医生也尝尝。”知道这小子路子野,脑瓜子活,也没多想。
齐冲洗了一个苹果,递给齐峰。
“叔,你行啊,这么快就会夏医生,嗯?”
齐峰有些不好意思,“别瞎说,人家夏医生一个出国回来的高材生,那会看上我!”
“嗯哪!也是,你一个土豹子,人家能看上你,可是您攀高枝啦!”
齐峰气得脸红脖子粗,“你小子会不会说话,老子好歹也是国立高中毕业,要不是参加革命,现在也是大学生。”最后轻蔑的撇了齐冲一眼,“你小子才是土豹子,好不好!”
齐冲呵呵一笑,“这您就不懂了,别看我没上过啥学,我这是内秀!”
嗤!齐峰嗤之以鼻。
犹豫了一下,齐峰有些难以启齿,“你说人家一个医生,咱就是一个当兵打仗的,唉!说不定那天就战死沙场,那不是辜负人家嘛!”
“那你打算怎么办?”齐冲盯着他。
齐峰踌躇半天,长叹一声,“要不还是以后再说吧!”
哼哼,齐冲冷笑两声,“叔,你和夏医生之间的关系超过朋友,但还不是恋人。而你呐是进一步感觉太难了,退一步吧又舍不得。对不对?”
“莫非非要搞到什么,希望下辈子早些相遇,我们还能在一起,你允我一世,所爱皆我。我许你一生,满眼是你?别把事情弄的复杂了。想爱就去爱,勇敢的去面对,不能逃避!有时候人生是没有退路的!”
“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有些人一别就是永生,没有机会可回头的!人那,有今生没来世!”
齐冲眼眶有些湿润,话说的有些激动混乱。两个人不知道门外有一个人,正静静的站在那里。眸清似水的双眼含着点点水光!
“叔,送您一句话。待我戎马半生,许你青丝及簪。待你半生戎马,我已青丝华发。不要他戎马生涯,但愿花前共话桑麻!不要做让自己和他人遗憾终生的事!”
齐冲转身走出病房,看到夏言冰站在门外,勉强一笑。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齐冲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无声的大哭起来。刚才的话勾起了他对后世亲人的思念,压抑了一年多的情绪爆发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夏言冰走到齐冲身边,摸着他的头发,柔声说道:“孩子,苦了你啦,从你第一天进医院,我就发现你的眼底深深压抑的悲伤,我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其实你叔叔也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没有好办法,担心有一天你会崩溃。哭出来也好,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哭过就把它彻底忘掉,开始你新的人生。”
齐冲抱着夏言冰的双腿,跪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泪水打湿了夏言冰的衣服。
夏言冰一手在齐冲后背轻轻的拍着,一手抱着他的头,像母亲一样安慰着他。
哭累的齐冲慢慢的睡着了,蜷缩在一起像一个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