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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天怎么阴了

    大同方山,众所周知的二十八星宿官衙所在地。

    像二十八星宿这等神秘的衙门,理应不该有人尽皆知的办公官衙。可热气球实在太惹眼,想瞒也瞒不住。方山只要天启晴朗,总有一两个热气球起飞或者降落。时间一长,再傻的人也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大同总兵惠安伯特意在此增加了一个卫所,阻挡外人进入方山。

    为了支持二十八星宿把北边的消息尽快送回京师,四年前朱厚照曾派弘仁殿总管老太监到大同建立热气球作坊。四年来,作坊把热气球从煤油储存罐、鼓风机,到气囊的技术更新了个遍。生产能力提高到了每年一万的规模。在皇宫遭遇空袭之后,工部放弃了热气球的研制,大同热气球作坊成为大明境内唯一一个生产热气球的地方。

    只不过,没人知道热气球作坊建在大同哪里。大同周围有很多山,无主荒山以及山脚下方圆百里的地都被囚牛商行买下。囚牛商行在每个荒山山脚下都建了作坊。作坊外围慢慢形成村落。面生的人很难靠近荒山周围,更别提进入山腹之中。

    从今年开始,囚牛商行与名下的作坊分拆。然而这一片的作坊全部归属在朱厚照名下。白纸黑字,印上了皇太子金印的契书保存在大同府。大同府的权贵,包括代王府,从不派人来此给自己找不痛快。

    因为山脚下遍布作坊的原因,大同城外的道路不但能同时供八辆马车行驶,道路还四通八达,把方山、大同城、作坊区连成一片。

    大同人总笑称,他们有京师都比不了的陆上交通网。大同作坊的三合土全部运往北,京师想好好修路,没有足够的三合土。

    可今天,想趁天好出去郊游的大同人被堵上城外的路上。

    “一直以为八车道是用来形容路宽的。今日方才开眼界,真有八车同时前行啊!”代王长子朱俊枤在马背上等的不耐烦了,进了宠妾的马车里休息。

    不但一排八辆马车同时向方山的方向前行,目测车队排了一里长。

    “世子出面打个招呼,让我们先过嘛!”被朱俊枤从江南娶回来的宠妾靠在他怀里,娇滴滴地撒着娇。

    “本世子可没那个胆。”朱俊枤回的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在乎丢脸。他爹代王来这也只能乖乖等着。

    宠妾好奇地探出头:“运什么呢?每辆车上包的严严实实。”

    她来自江南,嫁到大同没多久。对太子的认知仅限于“散财童子”之类的名声。不明白为何大同的人从骨子里怕太子。

    “别看了。”朱俊枤一把把人搂回怀里。

    宠妾避了过去,还胆大的下了马车,“就要嘛!”

    朱俊枤赶紧下车,生怕不知轻重的宠妾冲撞了不敢冲撞的人。山脚下的作坊说穿了也是个作坊,管事、佣工在外行走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根本不敢打着太子的旗号。敢明目张胆地堵住他的马车而不上前解释、让道的,只有山里不可说的那个作坊了。

    宠妾想要靠近,“锵”护着车队的护卫们立刻抽出腰间的刀。哪怕她有沉鱼落雁之姿,护卫们满脸煞气把她当不安好心之人防备。

    “世子,他们堵了路还好凶等瞪我。”宠妾嘤嘤地撒着娇,想让朱俊枤给她撑腰。

    朱俊枤刚把人娶回府上,心里正热乎着,哪怕对宠妾的行为心有不满,也好声好气地哄着,“作坊要卖出去的货有什么可看的。若在大同待了无趣,我们去京师逛逛如何?”

    “不嘛!我偏要!就是想看他们到底运了些什么敢挡世子的路。”宠妾巴掌大的小脸皱了起来,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朱俊枤,声音委屈的不行。

    朱俊枤很干脆地把人抱起:“马车停下正好,我们有时间在里面坦诚相见嘛。”

    宠妾娇羞地举起双手捶了几下:“世子爷!大庭广众的您胡说些什么啊!”

    突然,一脸折子的老头拦住了朱俊枤的去路。“世子爷,此女的身份可靠吗?从昨夜起,咱家看谁都像是白莲教信徒。”

    “公公。”朱俊枤忙把宠妾放下,规规矩矩向老宦官行了一礼,“不知昨夜出了何事?”

    老宦官淡淡道:“等世子看了今日的报纸就明白了。”

    “什么白莲教,你这老头瞎说些什么!”宠妾不服气地顶撞道。

    老宦官呵呵一下,背着手慢悠悠跟着车队前行。

    “闭嘴!”朱俊枤赏了宠妾一个响亮的巴掌,立刻折返回府。昨晚和宠妾温存了一晚上,答应了一早陪她出游,他还没看今日的报纸。

    回城的时候发现城门的守卫增加了。街上还有衙差在巡逻,逮着人就问话。从来没见衙差如此上心过。

    朱俊枤心想:白莲教又撺掇哪个的百姓闹事了?

    朱当沍不想被当成金丝雀圈养着。他给比他小十多岁的太子写了封信,在十王府等了三天。三天后,太子着身边的公公问他愿不愿意去贺兰山太子府历练。他点头同意。刚到贺兰山,眼前的一切对他都是陌生的。他如同新生,重新思量过往的一切。

    高个子提醒他:“没水我们最多再坚持一天。”

    “今天杀了战马苟活,来日本郡王有何颜面面对它的兄弟姐妹!”朱当沍坚决不同意,“别遇到一点困难就想要放弃努力。太子如果是这样的人,也不会想着收回河套给自己惹一身骚。”

    高个子呵呵一笑。既然朱当沍抬出了太子。他还能说什么。如果真到了生死关头,杀别人让自己苟活的大有人在,何况是马!宗室郡王锦衣玉食长大,从未身处险境,想法太过天真。

    “咴、咴、咴~”缇骑中的一人把搪瓷水壶中最后的水喂给自己的马儿,然后松了马绳。一匹全身乌黑的战马叫了几声,向前奔跑激起沙尘。没多久跑得不见马影。

    朱当沍奇怪了看向马的主人:“你这是放马一条生路?太子许本郡王密奏之权。没本郡王允许,东厂也不敢杀马。大可不必。”

    “回郡王,老马识途。它去老地方报信。”缇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