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太子别动 >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找不出你们反对的理由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找不出你们反对的理由

    翘着二郎腿的朱厚照,提及收集草原消息一脸轻松,仿佛像喝水一样简单。

    “指路党两个鸡蛋,带路党一个搪瓷杯。再给天猪网一些时日,能完整绘制出草原堪舆图和各部落分布图。”

    鸡蛋的营养容易被人体吸收,向来受到大爷大妈们的喜爱。尤其是在看病难、看病贵的大明。朱厚照对太医院的医疗水平疑问连连,更别提民间了。如果家中有人感到身体不适,要么多喝热水,要么煮个蛋补补营养。

    草原的生活条件远比大明差。牧民们难得能在草滩边抓到沙鸡、野鸡,运气好能捡几个鸡蛋改善伙食。指个路就能拿两个鸡蛋的事,没人不愿意干。如果有意外,也是仗着自家部落人多想要抢劫的。

    被赋予一路北上贸易寻找瓦剌人任务的囚牛商行商队,以“天猪网”的商号行事,全是曾经的西厂骨干。搞定了鞑靼王庭和上层贵族,只要不出动怯薛军,“天猪网”的护卫队能摆平一切拦路的草原狼。

    牟斌听到“天猪网”,嘴角抽搐了一下。太子对天猪网情有独钟。卖到草原的货物包装上都有“天猪网”三个大字。吐槽天猪网的商号名,已经成了锦衣卫暗探在草原上与天猪网接头的暗号。

    白昂的关注的内容总是和朱厚照的不一样。

    “搪瓷杯是什么?”白昂问。

    朱厚照惜墨如金:“用搪瓷技术制作的杯子。搪瓷是弘仁殿改良珐琅技术出现的失败品。”

    “臣未在囚牛商行见过。”这是白昂最奇怪的地方。凡事能赚钱的东西,太子都要往囚牛商行放。白昂二月、三月领到的囚牛宝钞尽数花光。搪瓷杯到底是何物,为何太子不愿意在商行卖?

    朱厚照义愤填膺:“囚牛商行只卖物美价廉的商品。失败品摆上商行的货架,是对囚牛商行金字招牌的亵渎!别把话题扯远,我们继续谈死囚赎罪。白尚书开个价!”

    搪瓷杯摔不坏,哪有易碎的玻璃杯利润大。朱厚照是不会做拆自己台的事。

    白昂气抖冷,他又不是人贩子!

    “臣以为此事应该交由内阁商议。”

    白昂把事情推给内阁。他是直隶常州府人士,与吏部尚书屠滽、工部尚书徐贯都是直隶人士。弘治帝对江南籍官员不满。六部尚书有三人为江南籍,以弘治帝的稳扎稳打的处事手段,定会在一两年之内陆续撤换人。徐贯有治水的功绩。屠滽年龄比他小,又会钻营。先下来的那个很可能是他。如果再开死刑赎买的口子,言官一弹劾,他怕离致仕不远了。

    早就猜到结果的朱厚照,立刻让人把三位阁老和户部尚书周经请来刑部。

    “年前辽东屡次出现朵颜三卫扰边,户部拨下十万两银子用以辽东镇御敌。后发现朵颜三卫扰边一事存疑,可十万两银子追不回来,户部的帐难平。”朱厚照直捣黄龙,点破了户部要求增加囚牛宝钞发俸禄的原因。

    那十万两银子的去向很成问题。朱厚照若能拿的出十万两经营河套,也不用死一堆脑细胞了。属于他的家产缩水速度,比股市大跌市值蒸发的都快。朱厚照幽怨地瞅了眼牟斌。暴力机器不再暴力,要你何用啊!

    牟斌被朱厚照看得头皮发麻。他只是锦衣卫指挥使,边军的军饷真不在他监控的职责范围之内。

    自从弘治帝要求户部每月用阿拉伯数字列出收支表后,周经的日子越来越难过。尤其在他再次把宫中索要盐引的数量打对折后,司礼监逐行逐句检查户部的账目表格。户部说不清楚十万两银子的去向,休得动用太仓银一分一厘。

    辽东的事又何止十万两那么简单。就像“朵颜三卫扰边”的背后,如果没有守军、监军、地方官三方合谋,如何把消息捂得死死的。再有,朵颜三卫的人想在京师告状都找不到听他们说话的衙门。京官中也有袒护辽东的。到了这种程度,已经不是被文官打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武官们能办成的事。

    内阁的想法朱厚照也清楚。无外乎“和谐”。直隶官场变动余波未了,皇帝爹留了余地,江南帮未被一巴掌拍死。朝堂上几方势均力敌,暂时和谐共处。短时间内,内阁不想再生波折。

    周经为难地看向首辅刘健,等待他的决断。

    “殿下如何保证死囚们不会成为又一股扰边的势力?”深思熟虑后的刘健问。

    朱厚照耸耸肩:“很简单,把人送得足够远就行。草原之大,远超诸位想象。”

    “其中也包括郑旺吗?”刘健犀利地问。

    牟斌、白昂、周经。谢迁几人屏住呼吸。

    李东阳清咳了两声,提醒刘健太子吃软不吃硬的脾气。

    “郑旺是死囚中的一位,暂时没发现他身上有其他能让本宫刮目相看的能力。他唯一的特别,是胆敢让本宫叫他一声外公。首辅大人,您说鞑靼人若抓了他,会相信他的话吗?”朱厚照笑眯眯地问。

    刘健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蹿到天灵盖。汉高祖被形势所逼说了那句“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则幸分我一杯羹”,太子则是直接把郑旺送到鞑靼人手里。

    牟斌又傻了。情况和弘治帝交代下的有出入,他该怎么办?

    见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惧的眼神,朱厚照觉得很好笑。

    “诸位的表情真逗。”

    “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宽阔的草原,谁又知道他去了哪里。”

    众人松了口气。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借口。

    朱厚照眼珠子一转,又道,“谁都不知道陷入绝境的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如果死囚们知道传闻中的太子亲外公也在草原,应该会对活着报有希望,不至于太疯狂。”

    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郑旺一脸络腮胡,长相普通,很容易被乔装。谁又知道草原上的‘郑旺’是不是本人。”朱厚照托着腮道。

    众人悬着的心放下。

    朱厚照歪着头说:“捕鱼儿海之后,蒙古各部落成了散装。鞑靼小王子虽用武力征服了土默特部,但据本宫所知,土默特部中不少人并不是真心服从。如果把郑旺送到土默特部当人质,说服土默特部脱离鞑靼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众人已经不知作何表情。

    “万事皆有可能。”朱厚照最后总结,“计划总赶不上变化。总体上对大明来说,河套太子府用钱赎买死囚的利大于弊。本宫找不出你们反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