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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被动的内阁

    司礼监公公高凤替弘治帝、皇太子祭奠徐溥的消息一传开,很多观望的人立刻赶往徐府。

    徐溥主政时愿意提拔有能力的官员。无视他们的籍贯、何年的进士科、亲缘关系等外在因素。为人方面又面面俱到,处处与人为善。所以人缘特别好。但徐溥毕竟做过气晕弘治帝的错事,部分人开始疏远徐家。

    宫里表了态,不管是于出对提携之恩的感激,还是怕被人骂白眼狼,不敢登门的人马上跑来送别。

    每日上朝的朝臣几乎聚集到徐家祭奠。此时的徐府风头一时无二。

    徐家人没有被表面的尊荣蒙蔽双眼。他们面带哀戚地接待每一位吊唁的宾客。有对老父亲离世的悲伤,也有对仕途中断的无奈,对徐家未来的忧虑。徐溥留下遗言,要求徐家众人辞去官职,孙辈、重孙辈不得参加科举,徐家进入蛰伏期。

    丁忧三年后有起复的一日,辞官后除非皇帝征辟,否则无法再入官场。儿孙们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谁让太子怀疑老爷子与公主之死有关!

    “首辅大人,我爹只以为公主病情不容乐观,并不知道公主的病乃人为。”

    “对方抓住我爹的把柄,让他瞒下直隶的饥荒。我爹也是没有办法。但我爹肯定没参与谋害公主!”

    “爷爷做这一切都为了扳倒李广。皇上宠信李广的几年,几乎不上早朝。爷爷想见皇上一面都难。”

    刘健对着信发呆,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徐家人争先恐后的辩解之词。

    谢迁出面安抚,向徐家人承诺,徐家避世期间谢家等江南世家都会照看徐家。谢迁还隐晦地表达了谢徐两家结为儿女亲家的意愿。方才安定了徐家人心。

    不管徐溥做的一切出于什么原因,江南的民怨已经引起了弘治帝的重视。

    弘治帝有意把民收民解的白粮赋役改为官收官解,甚至认为一部分徭役可以合并到田赋中,用折银的方式征收。只等内阁、六部制定出详备的流程,明年就可以推广改革。到时候苏、松、常、嘉、湖江南五府的百姓能够得到喘息。

    所谓白粮,是指皇宫、光禄寺等衙门所用的白熟粳、糯米、芝麻、黄豆等粮食,以及京师各衙门官吏的禄米。是江南百姓身上最为繁重的赋役之一。白粮赋税则是指百姓要把缴纳的白粮运送到京师。迁都之后,白粮赋税经过沿途各衙门小吏的盘剥、勒索,送才能到京师。田赋加上运费,差不多是朝廷征收的两倍。江百姓们苦不堪言!

    如果白粮改为由官府运送到京师,江南百姓至少能比往年少交一半。光凭这一点,徐家在江南的地位牢不可破。

    李东阳心中感慨:徐家儿孙辈没有出色的人物,至今不明白徐老大人给他们留下了什么遗产。反而为了老大人临终遗言中断官途而耿耿于怀!他们更不会意识到,只要太子在一日,徐家不可能有人出仕。

    吊唁的宾客发现了徐家诡异的气氛。

    “徐老大人谥号‘文靖’。要不是为了江南,老大人一定能得到一个文正。”

    范仲淹死后谥号文正。至此之后,谥之美者,极于文正。‘文正’是最牛掰的谥号,明朝立国一百三十年至今无人得此谥号。

    “难道你没注意三位阁老听到高公公宣旨的表情了吗?阁老们和我等一起收到老大人的死讯,哪有时间讨论谥号。谥号似乎是皇上亲自定下的。”

    “靖有使秩序安定的意思。老大人助皇上安定了被刘棉花搞得一团糟的朝堂。这个谥号很符合。估计皇上突闻噩耗情难自控,才没和阁老们商议直接下旨。”

    “你难道忘了老大人气晕皇上的事?”

    “我到是从中城兵马指挥王洵的听到一件事。昨晚宵禁之后,《京报》的一个记者敲开徐府大门送进去一封信。然后……”

    “然后怎么了?别卖关子,你快说!”

    “然后老大人死了,你说然后怎么着了!”

    “不会吧,皇上都宽恕了老大人,太子为何要赶尽杀绝。”

    “太子现在哪里顾得上其他事。皇上为什么要禁足太子?还是不是怕太子找‘那些人’惹出大麻烦。太子找上老大人,极大可能因为太康公主。”

    “不会吧,老大人怎么可能牵扯入太康公主的事。”

    “你们也不想想,王越、汪直是怎么被吓死的!皇上逼死了李广,让走李广路子起复的王越惶恐不安。王越一死,汪直在外没有盟友,到头一场空。”

    “别再说下去了。越说我越怕。太康公主死后,钦天监直言李广修建的毓秀亭犯了太岁。皇上还不信。直到清宁宫灾,太子差点被烧死……”

    “我相信老大人的为人。老大人绝对不会做此等事。”

    “钦天监的吴昊是老大人提拔的吧?前任监正给国丈的坟地看风水,被老大人弄了下来。当时我还奇怪老大人的举动。”

    “刚得到消息,徐家明日送老大人回老家。”

    “天又不热,至少也要停灵三日吧?”

    “还看不明白?!”

    知道徐家明日回宜兴,前来吊唁的官员作鸟兽散。

    ……

    刘健带上朱厚照给徐溥的亲笔信返回文渊阁。

    “介夫,宾之,你们今日见到吴昊了吗?”刘健问。

    谢迁和李东阳摇头。

    情况似乎不太妙。

    刘健忙命中书舍人打听。

    “首辅大人,昨晚吴监正全族被东厂从家里带走,下官没打听出他们的下落。没有关在北镇抚司。”

    “全族?!”谢迁愕然。大明已经十几年没有官员全家被捕。

    “我们不能急。”李东阳沉声道,“钦天监官职比较特别,相当于世袭。东厂抓人抓全族不能说明什么。”

    内阁上秉圣意,下安百官。尤其在这种时候,更需要内阁维持大局稳定。

    刘健按了按发胀的头皮,打发走所有的中书舍人,“我等三人立刻面圣。先用科举泄题案试探皇上的态度。到时借机行事。徐老大人和我们,都被对方利用!保下吴昊,才能保证我们三人不被牵连进去。”

    “那位对人心的了解,可真厉害。”谢迁冷笑连连。

    李东阳摇摇头:“玩弄人心,小道也。落了下乘。倒是太子殿下……”

    刘健当机立断:“除了让吴昊用犯太岁说动太皇太后处置李广,其他的事情我等没有参与。保下吴昊,其他的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