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讲过,上官雪的武功按理说也在一流之间,但终归是女孩儿家,力气上总是吃了些亏。加上盖氏兄弟这几年躲在山中苦苦修炼,功夫已日臻炉火纯青。一个还勉强对付一阵,仨老虎齐上,她自然远非对手。这次舍命出战也是迫不得已,抱着一个拚命的态度,宁可战死也不能让这几个恶贼小觑了她。
盖氏兄弟见上官雪单人独骑杀出寨子,顿时大喜,怕就怕她老虎不出窝哩!盖地力、盖人力一齐要上,盖天力道:
“老三先上吧,可不敢较真,手下注点意,伤了你嫂子,我可饶不了你。”
老三答应一声,拍马冲上去接住。上官雪也不搭话,挺枪分心就剌。盖人力举刀相迎,两人战了约有五七回合。盖地力用刀拨开上官雪的枪,笑道:
“嫂嫂,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何必要这么认真?”
上官雪斥道:“狗贼休得胡言乱语,谁是你嫂嫂,谁和你是一家人?”
盖人力怒道:“给脸不要脸,反而出口伤人?你一个下边人人(西方黄河上游为上,东方黄河下游为下,故称东方人为下边人------作者注)用过的破货,我家大哥不嫌弃就是你的福分,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三道四?”
上官雪粉脸变色,花枝乱抖,舞起手中钢枪,骂道:“恶贼,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日子,谁招惹你们了?”
盖人力一边招架一头嘻笑说:“招惹倒是没招惹,谁让你脸蛋长那么好看,让我哥哥寝食难安呢?上官雪儿,算啦,咱别打啦!打到明天你也不是对手,不是我家哥哥说话,想必你早已不在人世了,前日不是我弟兄手下容情,量你有几个脑袋?如你识相些,就请下马受降,我给你赔礼认错都行。否则我稍有不慎,伤了你哪儿,或是一刀将你打下马,绳绑索捆了回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上官雪不理,左一枪右一枪,枪枪都在盖人力的致命之处。盖老三不敢大意,俩人枪来刀往,一口气战了约七八十个回合。
老二盖地力见火候差不多了,打马上前,道:
“老三你先在旁边喘口气,待我跟嫂嫂学几招。”
盖人力退下,上官雪接住又和老二厮杀了五六十个回合。此时上官雪已是筋疲力尽,浑身汗水浸透战袍,两臂酸麻,实在无法坚持了。盖天力见状,换下老二,马上拱拱手说:
“雪儿妹妹请了。”
上官雪口喘粗气道:“谁是你的妹妹?要杀要打随你便!”
盖天力马上笑道:“看你已累成那样子还嘴犟?别打了,跟我回家去吧!”
“呸!”上官雪喘过这口气,骂道,“盖天力,你明明知道我是有夫之妇,你还在这儿一味地纠缠,你还算是个人吗?”
“好好好,”盖天力不怒不火,据理反驳道,“当初你比武招亲,我排了第一名,你不抢我,为何抢了第九名呢?”
上官雪抹抹眼角的汗水,不屑道:“人家那是让你一招,否则你们仨兄弟绑到一起也不是潘郎的对手。”
盖天力大声叫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蹓蹓,大英雄是打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
上官雪道:“行,我这就捎信给潘郎,叫他来和你比试比试,如他真打不过你,我立马跟你走,这样行吧?”
“狗屁!”盖天力冷笑一声道,“雪儿你哄三岁的小孩子去吧!你说得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我今晚就想和你拜堂成亲哩!如有一天你的潘郎果真来了,我不妨和他比试比试,如若打不过他时再把你交由他便了。”
上官雪怒从心头起,破釜沉舟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牲,你把我上官雪当成什么人了?来来来,本姑娘和你大战三百合,宁肯死在你的斧下,也决不会从了你!”
盖天力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好吧,我看你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等我把你拿下,看你有何话说?”
上官雪挺枪就剌,盖天力拿斧架起,俩人话不投机,又战了起来。约摸过了二三十个回合,上官雪力怯,心想再战也是没用,遂打马奔出圈子,枪交左手,右手从腰间抽一柄宝剑,仰天大叫一声:
“潘郎,你我来生相会了!”
突然间,小太监应声而至,见状急呼道:“贤妻莫慌,我来也!”
小太监的白龙神驹乃是久经战阵的宝马,腰细腿长马又机灵。刚到山下路口时,小太监吩咐张发存、黄仁两个,说:
“兄弟,你俩在此守住山口,莫让一个活的走了出去。”
两人应声道:“哥哥放心!”
从山底到半坡,也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转瞬即到,远远看去,上官雪正要拔剑自吻,小太监大喊一声,马已到了圈子里头。
上官雪扔了宝剑,望着小太监喜极而泣道:“潘郎,莫非这是梦中?”
小太监笑道:“雪儿,青天白日,哪里会是梦中?你暂且一旁歇息,待我灭了这几个狗贼,再和你说话。”
老寨主上官豹心惊胆战地倚立在寨墙上,就见女儿战不过恶贼,正打马奔走时,突然老远看到一匹白色的龙驹直奔山寨而来,切近时方才看清是三姑爷到了。口里一边喋喋连声道“快开寨门快开寨门,救星到了,救星到了”,一边踉踉跄跄下墙而去。
盖天力和小太监曾经同场比武,本是认识的。想当初他就和小太监过了几招,也不过是稀松二五眼,今见他自己寻上门来,心中大喜,对两个兄弟说:
“此人本事平常,二位兄弟莫要惊慌,哪个先上?”
老三不知水深水浅,看面相只不过一个小白脸,只不过马高枪长,谅也没多少真章,又听哥哥说此人本事平常,遂大喊一声道:
“大哥,待我去灭了他,给你除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