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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宝钞

    胡氏叫进太子安排在朱瞻基身边的范安,说道:“殿下昏迷之前,范安一直陪在身边,殿下可以向他询问。”

    范安被召进寝殿,见到朱瞻基已经醒了,心中舒了一口气,他们这些伺候主子的奴婢,一旦主子要是有什么不测,一个都活不了。

    这时看到朱瞻基已经平安无事,范安惊喜地跪倒在地叩头道:“小爷真是吉人天相,感谢神佛保佑让小爷遇难成祥!”

    “行了,少念吉祥话,小爷我是怎么昏睡过去的,怎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你给小爷讲讲那天的事。”

    范安一五一十的把三天前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范安是安南人,幼年被阉割送进宫中,早就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伶牙俐齿的本领。

    尤其是这种事关自身生死之事,更是不敢有丝毫差错。

    听完范安惟妙惟肖的描述,朱瞻基半天没缓过神来,合着自己是遭雷劈了啊!

    这年头可不是后世人类已经清楚雷电产生的原因,被雷击只是概率问题和防护措施不当的问题。

    这个时候遭雷劈那是犯下十恶不赦之罪,人间处罚不了,才会遭到天谴。誓言中‘天打五雷劈’是最重的誓言,更何况朱瞻基这是遭到了晴天霹雳。

    “坊间可有什么对小爷的传言?”

    “这奴婢也不知道,自从小爷昏迷之后,太子殿下就封锁了东宫,奴婢这些人根本就出不了东宫,宫外之事奴婢也不清楚。”

    朱瞻基点点头,又问道:“我跟三叔促织的赌注是多少?”

    “小爷与赵王的赌注是五千两银子。”

    朱瞻基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赌注可下的有点大,现在可不是隆万开海之后的大明,倭国、西班牙白银大量涌入大明,大明成了白银黑洞。

    现在的大明白银可是相当值钱,就以米价来算,一两银子能买四石未脱壳的糙米,而太孙享受亲王俸禄,一年的俸禄包括:岁支米五万石,钞二万五千贯,锦四十匹,纻丝三百匹,纱罗各一百匹,绢五百匹,冬夏布各一千匹,绵二千两,盐二千引,茶一千斤,马匹草料月支五十匹,缎匹岁给匠料,拨王府自造。

    这里面的钞就是大明的奇葩货币宝钞,是朱重八模仿蒙元中统钞而印制的纸币,而人家蒙元印制中统钞还知道用白银做保证金,以保证纸币与白银能够自由兑换,以增加纸币信誉。

    可是这位要饭出身的皇帝,一点经济常识都没有,只看到了印制纸币的好处,却看不到滥发不回收的坏处。到了今年,市面上一石米竟然需要五十贯宝钞。

    一贯宝钞的面值是一千文铜钱,相当于一两银子。可是真正的面值只有五文钱,贬值了足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五。

    在没有准备金制度和纸币回收制度,纸币崩溃就是一个时间问题。宝钞发行到现在,距离被彻底废弃已经不远了。

    五千两银子可是能够买两万石米,就这样斗一次蛐蛐就输掉了,朱瞻基觉得自己还真是够纨绔的。

    这个时候得到消息的太子与太子妃赶了过来,作为母亲朱瞻基就是张氏的心头肉。

    一进寝殿张氏看到坐在榻上的朱瞻基眼泪就下来了:“你个混账小子,想吓死为娘吗?”

    太子朱高炽也是艰难的将肥胖的身体挪进寝殿,看着这个最让他骄傲的儿子点点头道:“醒了就好!没什么事就去你爷爷那里报个平安,你爷爷这两天为了你昏迷之事茶饭不思。”

    不得不说,太子是个合格的政治生物,在看到儿子的第一时间就想到朱棣,这话传到朱棣耳朵里绝对是加分项。

    “是!孩儿不孝,累父亲母亲担心了。孩儿已经无事,就是有点饿了,吃点东西就去给爷爷请安。”

    “吃什么东西,去跟你爷爷一起吃,还能给咱东宫省一顿。”朱高炽一瞪眼,直接就轰朱瞻基走。

    朱瞻基瞬间明白了太子老爹的意思,不由得暗赞太子老爹的政治敏感度。

    几天没有出东宫感觉恍如隔世,在前往乾清宫的路上迎面遇到了赵王朱高燧。

    朱高燧正在跟一个大太监在说话,朱瞻基定睛一看发现是黄俨。黄俨现在是朱棣身边负责奏疏整理的司礼监太监,可以说是位高权重。虽然现在的司礼监还没有发展后来的掌握批红权,但是在皇帝身边伺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得罪的。

    这时跟黄俨说话的朱高燧看见了朱瞻基表情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本王就说太孙吉人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你看这不就没事了。”

    “侄儿瞻基见过三叔!”

    “免了!咱爷俩谁跟谁啊,什么时候咱爷俩再斗一局如何?”

    “啊呀!三叔,侄儿欠您的银子还没着落呢,哪里还有银子跟您继续斗啊!”朱瞻基心中冷笑,嘴上却故意示弱道。

    “银子不着急,三叔现在也不缺钱,万一下次斗你就赢了呢。”

    “那可不行,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不能让外人说侄儿占您的便宜。”

    一旁的黄俨插嘴道:“奴婢给太孙殿下请安,太孙安好!”

    “免了!公公乃是皇爷爷身边伺候的得力之人,应该是瞻基向您问候才是。”朱瞻基对这个狗东西可是恨之入骨,这些年这老狗可没少给他们爷俩添麻烦。

    “殿下这是要折煞老奴,老奴就是个伺候人的,不敢当得力之人。”这老狗倒是精明,回答的滴水不漏。

    “公公若是不敢当,这宫中谁还敢当?公公不必自谦,”

    “你们两个就别在这酸来酸去了,依本王说,都是给父皇当差谁都不容易,你们说是不是?”朱高燧嫌两个人不爽利,出言打断了二人的交锋。

    “三叔说的是,侄儿先去给皇爷爷请安,回头再说。”

    “那蛐蛐还斗不斗了?”朱高燧冲着朱瞻基的背影喊道。

    “以后再说。”朱瞻基头也不回的说道。还想坑小爷的钱,若是小爷没有做那个奇怪的梦,不知道自己后来还有个蛐蛐皇帝的恶名,小爷还真就跟你学坏了。

    不就是个斗蛐蛐吗?朱高燧你等着,等小爷找到好虫,一定把坑小爷的钱全都给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