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那种花,确是一种再常见不过的花,让人恋恋难忘的是她的颜色。
和婴儿蓝不同,那浓郁深邃的星空蓝,总让人回想起夏夜星空,深邃与宁静并存。
无怪乎她近乎完美的颜值,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貌,每年都能美出新高度!还有能人巧匠不断地培育新品种,尝试着这种小花美貌的边界到底在何方……
“霖儿也是爱花之人,可知这是什么花?”
“我怎么会知道丑先生说的是个什么花?天底下蓝色的花那么多,就算是懂花之人,也不可能都知道吧。”阿霖翻了翻眼睛。
“就算不知道是什么花,也可以根据用途探查一番,我们暂时没有多余的线索。”墨染宸无奈地敲着手里的折扇。
“花的用途,那就更多了,墨染哥哥知道你这是海底捞针吗?”
“你说如此美的花,如何与蛇毒扯上关系呢?”墨染宸有些愤愤。
“你们能不能不要纠结这个话题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黑衣剑客打断了两人毫无意义的争论……
三个人默默地抬起面前的茶杯,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被摔桌椅的声音惊得同时回过了头。
“不让开就宰了你!”
“这个人是谁弄进来的?
“你倒是说啊……”
“怎么,就你这身手还想杀人灭口啊?”
“你就是个傻子,才会总是被逼着干这干那,你到底是有多蠢?”
“逼不得已,对不对?那你就跑啊,跑总会吧!”
“那个情况,没点功夫的就射成刺猬了!”
“这么厉害!”
“是吧,反正就是那什么,什么什么如探囊取物?”
“那他怎么说那是……是那个谁留下来的物证……什么意思?”
…………
“你们在瞎嚷嚷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出来一个人讲清楚点?”有人拍了一下桌子,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但是没有人搭理他……
一群人挤进来,乱作一团,七嘴八舌,继续嚷嚷……
“哎呀呀呀,这种借口都编的出来也是厉害!”
“认识你算我倒霉,事情搞成这样也太尴尬了,真是……”
“一个老瘸子的好处你也好意思要,这个脸皮也太厚了,完了,没救了!”
“还想跑,你以为你跑得掉吗你?”
“咋的,我说把他给我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这句话很难理解吗?”
“哎呀,不要脸就是不要脸哈,像你这种死鸭子嘴硬的人,我见的多了去了!”
“证据,我给你时间去查了……查得到是最好,查不到的话只能怪你自己太蠢。”
“是是是,奴才办事不利……”
“啪”,有人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还不快滚,留在这等我请你吃饭啊!”又是一阵拍桌子打板凳……
“霖儿,我们走吧。”墨染宸站起身,脸色有些阴沉,大街上喝个茶也能撞见吵架闹事的,真是扫兴。
“墨染哥哥何必生气,权当看热闹吧,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嘛。”阿霖被他拉着,走出了乱成一锅粥的茶肆。
前面是一个不起眼的花馆,三个人对望了一眼,装作漫不经心走了进去。
“店家,我们想看看蓝色的花,您这里有些什么种类?”阿霖笑眯眯道。
“几位要找蓝色的花?其实蓝色的花也不是那么少的,常见的有蓝鸢尾,兰花,鸭跖草,又名蝴蝶花,还有补血草,牵牛,桔梗,风信子等……”
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花架后传来,一个身材矮小的人一瘸一拐走了出来——长得丑的人自然也不在少数,可丑成这样也真是不容易,阿霖被那张疤痕扭曲的脸吓了一跳,不自然地扭过脸去看墨染宸。紫衣公子捏了捏她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店家,能否跟我们说说,这些花除了观赏之外可还有别的用途?”墨染宸拿起来一株蓝色的鸢尾,像是对那独特的花型很感兴趣。
墨染宸从丑闻忠那里得知了训蛇人的情报后就立刻着手调查,他对放暗器,用毒这些阴狠手段有着本能的厌恶。坐着等对手找上门来太过被动,于是三人借着体察民情的机会想在回营之前做一做实地考察。
“这个倒是不大清楚,但是这个不打紧。我这里有一些关于花草的书籍,几位有兴趣的话可以翻看查阅,看看有没有你们要的答案。”满脸疤痕的店主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布满灰尘的架子,客气地说道。
“翻闲书,这是我喜欢的,我去看看啊,反正找不到也没关系,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阿霖放下手里的花,溜了过去,人生在于折腾嘛,难得有个人陪着她折腾,那就再好不过!
阿霖抽出了一本看上去很有些年头的书,翻开,扉页上是几行秀气的小字:
午夜星辰似奔走之友
结痂伤口酿成的陈年烈酒
入喉尚算可口
已是花开时节
怎么泪水还偶尔失守
邀你细看心中缺口
裂缝中留存温柔
阿霖读了一遍,又翻了一页,还是一样的小字,只是页脚多了一枚花型的标本。
三月草长四月莺飞
爱的人正在路上
我知他风雨兼程
途经日暮不赏
穿越人海只为与你相拥
皓月当空
爱的人手捧星光
……
每一页都是不同的花,其中阿霖找到了三朵蓝色的,仔细看了一下解说。又把这本《花语录》放了回去,换了一本关于提炼花粉的书继续走马观花地翻看。
墨染宸也不催她,继续和老板闲聊。
“我们家啊,就靠卖花为生,对啊,这年头战乱不断,哎,谁都不容易啊。”
“这些花都是当地的吗?”
“哦,不,不全是,有一些名贵的品种是从王都花大力气带回来的。不过,因为路途太远,花朵又容易受损,都是买的带泥的花根,用马车运回来栽培。”
“如此说来,各个地方的花你们都能弄到?”
“这个就不好说了……”
聊了一会儿,阿霖跑了过来:“墨染哥哥,我们走吧,时候不早了。”
墨染宸挑了两盆花,交给黑衣剑客抱着,付了银子走人。
“霖儿翻了半天书,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墨染宸图方便,直接从花盆里摘了一朵蓝色的小花,随手别在她耳边。
黑衣人郁闷的看着手里的花盆,拼命克制住想连花带盆扔出去的冲动——他堂堂一个剑客,竟然也有沦为搬运工的时候。
“如果我猜得不差,你定是发现了什么才着急走的吧?”墨染宸无视黑衣剑客怨念的眼神,又摘了一朵花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你们……”黑衣剑客总算意识到了当灯泡的悲哀,抱着两盆花施展轻功溜了……
“墨染哥哥你是故意的吗?不收拾一下人你是不是闲得慌,我才发现,你还有这样的爱好!”阿霖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此时已是黄昏,一抹夕阳映着两个纤长的人影,安安静静,在内心低吟浅唱。
即便是被生活抹去了年少轻狂的棱角,“走远”,是一种生命的厚度,如黄昏的云彩,叠加了阳光的“红”,才更加绚丽多姿,来去从容,悠悠而过,得之珍惜,失之坦然。
“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几十年的人生路,不过须臾之间,看过的,听过的,想过的,做过的,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想起来的时候,都是天边的一抹夕阳,有阳光的金色之美,但没有了烈日炎炎的焦躁不安。
我和你风雨兼程,途经日暮不赏,放下繁华,享受寂寞;放下复杂,享受简单;放下强求,享受随意;放下爱恨,享受缘分;放下奢望,享受满足……
草木一秋,人生一世,无所谓完美收场,也无所谓不完美,唯有知足常乐,穿越人海只为与你相拥。